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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枝燃烧正旺，泛着若隐若现的火光，温暖的房中一丝松香弥漫，乔九昭不以为然的态度，带有点儿藐视，无时无刻不挑战着韩玉的怒火。
韩玉气恼愤恨，无处发泄心中的怒火：“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那人是谁，既然如此，我们也没谈下去的必要，至于茶楼，不是我做的休想污蔑到我身上。”
乔九昭的打算她明白，但也只有这样说得过去，知道密道的人不多，也有可能是龚康诺无意间透露出去。
韩玉并不想做这种假设。
乔九昭不甚在意道：“韩府的管家已经要了来，是与不是，问他便知。”
韩玉怒而起身，甩袖离开。
乔九昭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韩玉这次来，只是为了解释与探问背后的人？恐怕不止吧，倒是忘了问。至于茶楼的事，种种线索直指向韩家，片面之语不足采信，定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
不论如何，先走一步看一步。
今晚黑得有些早，灰蒙蒙的乌云盘踞在空中，掩去云霞，乔九昭将写好的信递给九儿，仔细的叮嘱她：“务必亲自送到他手中，如有什么意外，毁了便是。”
她必须揪出幕后之人，不能让他们藏身暗处。
“奴婢谨记主子吩咐。”
九儿收好信，快步往外走，迎面正走来一人，她退让至一旁，瞧了两眼，脚步不停地跑开。
乔九昭将狼毫笔挂在笔架上，心不在焉地撑着下巴靠在扶椅上，听见细微的推门声响起，她抬眼看去，注意到走进来的人。
“今日回来这么早？”
温决琛抖了抖下摆沾上的白雪，取下披风，抬眼望向乔九昭：“京城有人举行棋会，有不少人前去观看，很是热闹，可要随我出门闲游？”
乔九昭诧异地看着他，不禁有些好笑：“你不是一直不想我出府吗？还特意下了命令，怎么？不禁我足了？”
“前几日ni身体太差，随时有危险，现在好了许多，出门应是无碍。”温决琛淡然地解释，眼中流露出关切，“你应该是想出府的，这几日ni心情都不怎么好。”
乔九昭八风不动，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七分玩笑三分不满：“你让我不出就不出，让我出就出，决琛好像没这个理吧？”
温决琛微微顿了一下，走进内室拿出狐裘给她披上，嗓音低沉平缓：“我这几日都在处理朝廷上的事，乏味了，你陪我一观如何？”
“狡猾。”乔九昭笑声地嘟囔了句，拢了拢裘衣，接过温决琛递来的袖炉，一同往外走。
她一直知道温决琛是为她好，虽然手段未必是她喜欢的。
府外。
重阳立在马车旁，等候了他们好一会儿了，搬下矮凳让乔九昭踩着上去。
乔九昭捞开帘子，钻了进马车。
车内宽阔，一应俱全，特殊的矮案经过研究，中间凹了一块，茶壶放在其中，旁边还有一些小木栅栏，茶杯挨个固定，以防滑落，还有一碟醉骨糕。
&nb
sp;?重阳一跃上马车，车内略微摇晃起来，细碎的瓷器相碰声入耳，温决琛挨着乔九昭坐着，半扶着她。
“小心。”
滚滚车轮声伴随着马蹄声，所驾往的地方越趋热闹，乔九昭注视着窗外，脑袋不禁回想起朝阳告诉她的事情，眸光一动：“前两日我听闻侍郎之子与张世成起了争执，甚至动手，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张世成原本是个地方五品官，温衡钰的帮助不大，他虽然混出头，来到京城，也只是个正四品的官，近来与博远侯常有接触，在朝中也是拉帮结派的一人，朝廷大小事不断，两边一牵连，针锋相对了数回。”
温决琛略微停顿了下，注意到乔九昭聚精会神的神情，继而缓缓解释给乔九昭听。
“至于侍郎之子，我确实不明白他和张世成的恩怨，可能是侍郎与他说过什么，以至于简单的马车堵道，两人互不相让，就闹了起来。”
“就这样？”乔九昭略微有些意外，“张世成的病如何了？”
街上越趋热闹，马车驾得很慢，重阳找了一处空位停下马车，温决琛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一边扶着乔九昭下马，一边道：“闻锦州已经稳定张世成病情，这几日也一直住在张府，再过几日便无碍了。”
如果是这样，她就放心了。
虽然她不喜欢张世成，但他还有些用，更何况张星羽与她是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她确实该出手相助。
夜晚的街市灯火通明，灯笼挨排挂着，商贩不如白日的多，行人却没有减少，乔九昭走了内几步，抬眼瞧见买糖泥人的。
商贩手艺精巧，一个栩栩如生的大刀关公捏了出来，乔九昭觉得有趣，多看了几眼。
“若是喜欢，可以买几个回府。”
乔九昭摇头拒绝，握住温决琛的手往前走：“别了吧，我们还是尽快去棋会，听刚刚的人说，开始好一会儿。”
温决琛快步上前，反握住乔九昭，用身体挡住行人，以免撞到乔九昭。
棋会一年两度，每次举办的人都不同，在京城是极为热闹的一件盛会，但凡是才子或则爱棋的人，都不会缺席。乔九昭伸长脖子往微高的圆台上张望。
“那不是小侯爷吗？他对面那人……我记得好像是翰林院学士？”
温决琛听见她的轻呼声，目光落在圆台上，陈楚楠正在与名中年男子对弈，棋子走了大半，白棋陷入颓势之中，想要逆转极为困难，只能保证不输得太惨。
陈楚楠脸上挂着温和地笑，抬手示意对面的人继续落子。
相对于陈楚楠的游刃有余，学士迟疑不决，紧盯着棋局，一颗棋子拿起又放下，想要落子，又半路改换其他位置，好半响才决定下在什么地方。
陈楚楠微微一笑，学士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楚楠捻起一颗黑棋，稳稳的落在左下角，原本看似分散的棋子已经将白棋包围，胜负很明显了。
“承让了。”
“小侯爷棋艺高明，我自愧弗如。”学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仍保持着风度，对着陈楚楠行礼，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