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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屏气敛息的添上松木炭火，松枝的清香蔓延，混合着龙涎香，温衡钰久久没有回应，朱长锦低头恭敬地跪着，无形的与他僵持。
温衡钰手上施力，死死盯着朱长锦，几乎就要捏碎龙椅：“朕都忘了你一直侍奉朕，对这件事也是知道一些，告诉朕，那人是谁。”
朱长锦磕了一个响头。
“温瑞很早就找到奴才，奴才被他说动，答应帮他做事。宫中的护卫是奴才引开，本以为能成功，却不料公主恰巧来访，身边还带了暗卫，导致计划出现纰漏，温瑞被打伤。”
温瑞气得跳脚，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安分的朱长锦会在这时候选择站位，忍不住斥道：“胡说八道！你根本是被温决琛收买，才说出这些虚假的证词。”
温瑞大喊大叫，朱长锦冷静应对，目光只放在温衡钰身上，摆明了扳倒温瑞下台。
“这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奴才再怎么不知分寸，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奴才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乔毅身上的伤，是奴才雇佣杀手所致，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清楚。”
温决琛越听眉头越是紧皱。
朱长锦的帮他做伪，已是意料之外，他还准备的莫须有的信与银两。
不对劲。
朱长锦为何知道他的计谋？其中果然有第三方势力暗中操盘。这一切都在他们掌握中。
温衡钰冷冷注视他：“好你个朱长锦！之前不说现在说，你当朕不知道你这想什么吗？现在说这些，只能证明你的虚假！”
温衡钰坚信朱长锦是温决琛找来的证人，他们一早就串通好，攻他一个措手不及。
朱长锦道：“信与银两，还在奴才的房间，床下第三块地板下，陛下可以派人搜查。”
质问的话被堵进喉咙，温衡钰要杀他的心更浓了。
温决琛抓抓准时机开口紧逼，逼得温衡钰无后退的余地：“陛下，如今人证物证皆有，还不够证明乔毅的无辜？”
温衡钰愤而不语。
温决琛再次开口：“孤一开始就说了，证据在温瑞的府上，你大可派人去查，还是说，你想包庇温瑞？他刺杀的是你。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告诉京城的大臣百姓，你是主谋。”
布了这么久的局，被温决琛轻易就击破，还被拿捏把柄，他怎么气得过。
“乔毅手上握有兵权，护卫京城是他的职责，他居然让人溜进宫中，使朕遇险。这是他疏忽职责，按照规矩，他应当以死谢罪！”
只要想温衡钰，他能找出千万种处决乔毅的法子，但要平息众人怀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乔家军还在虎视眈眈，他真这样做了，只会引起争论。
温决琛冷静看着他，半真半假的威胁缓缓在大殿响起。
“陛下遇袭的巧，谁利用了谁尤未可知，孤手上恰好还有两封信，你既然不想要，我便让重阳贴在告示牌上，也给其他人瞧瞧，陛下入木三分的字。”
温衡钰若真将他逼到绝境，他只有反击一条路，到时候，谁胜谁败，也未可知。
温衡钰恼怒道：“温决琛！”
温决琛眉眼冷然，如鹰锐利
的瞳子紧锁猎物，坦然直视温衡钰。
箭已经搭在弦上，不得不有所行动。
朱长锦断不可留，温瑞虽然忠心，但太过愚蠢，一再被温决琛搬弄，而韩府尚且有用，柳县的开采还需要韩家人处理，暂时先留下他们。
温衡钰沉吟道：“温瑞大逆不道，胆敢算计朕，来人，将他带下去，明日午时三刻问斩！朱长锦欺上瞒下，利欲熏心，拖下去，凌迟处决！”
“陛下！”
温衡钰的为人温瑞十分清楚，但他想活着，不想就这样被舍弃，俯身跪在地上，想要争取机会。
温衡钰警告的睨他一眼。
温瑞再敢开口，死的不止他一人，他家里人温衡钰同样不会放过。
温瑞脸色一白，颓废的跌坐在地。
“至于韩家，隐瞒汝南的事已是罪该万死，还敢连通温瑞设计，谅他是被欺骗，韩卓留职查看，韩家之人幽禁韩府，未得朕允许，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韩家与龚家一样，掌握了不少经济，温衡钰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这一点温决琛一早就知道，温衡钰的处决尚在意料之内。
只是苦了朱长锦。
守在殿外的侍卫走进，拖下温瑞与朱长锦二人，温决琛眸子一动，目光落在朱长锦身上。
朱长锦微不可察的摇头，脸上带有极淡的一抹笑，形同解脱。
“谢陛下圣明，若无他事，孤先带乔毅下去疗伤。”
温决琛转身往外走，重阳扶着乔毅，跟上温决琛的脚步。
温衡钰将奏折重重地丢在桌案上，充斥杀机的怨恨声在大殿回荡：“温决琛，你别得意的太久，整个中原是朕为首，朕若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温决琛脚步未停，从御书房内全身而退。
马车上，温决琛眉头暗皱，注视西方阴沉不散的乌云，语调没有起伏。
“温衡钰没有搜查府邸，也没有当场处决朱长锦，他在找机会。只要朱长锦改变证词，就是他说了算。”
乔毅虚弱地撑起身体：“朱长锦忠义，他敢开口，就知道后果。”
“皇宫折磨人的手段不少，他死前还要遭受这样的罪，孤无能了。”书信早就传往边关，温决琛越发坚定心中想法，哪怕只有一半机会，他也要尽早解决温衡钰。
“九昭等候你许久，你先住在孤的府中吧，也好疗伤。”
府内，乔九昭听闻风声，提着裙摆快步跑到乔毅面前，怕他消失一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乔毅苍白虚弱的模样，使她阵阵心疼。
“你总算回来了。九儿，去把府医叫来，让他帮大哥好好看看。”
乔九昭来的急，狐裘都没披，温决琛眉头一敛，解开身上披风给乔九昭搭上。
乔九昭捏紧衣领，对着他一笑：“辛苦你了。”
乔毅道：“小妹，你先回房休息吧，等我好些，你再来看我。”
乔九昭满心担忧，想去帮忙，裘衣一口否决，她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温决琛冲着重阳点头示意，重阳扶着乔毅往客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