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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间，见殿内四处插放的嫣hong的花枝儿开得格外的好，好似有淡淡的桃花香透过甜腻的酒香偷偷窜入鼻间，幽幽冷香？微凉。
是了，这是梅花。
“星羽？星羽。”陈楚楠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唤着张星羽，不见有丝毫反应，向温决琛二人道，“她这般，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无妨。”温决琛淡道。
“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备些醒酒汤温着，待她醒了给她喝下，不然会头疼。”乔九昭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张星羽，轻声仿若自语，“星羽很聪明，她会明白的。”
此时，温衡钰此时早已经离席，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众位大臣携带家眷纷纷二三成群闲聊相续离去。
“难逢这等佳宴，张小姐今日放纵了些也无妨。”刘令望了打开的殿门，屋外细碎的白雪纷纷扬扬的撒下，映着回廊上挂着通红的宫灯，“侯爷，时间尚且还早，这时路该不会难行。”
陈楚楠点头，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张星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何时见过她这般模样，为了一个顾长生，他也配！
陈楚楠吩咐身边的婢女，将张星羽扶进马车与温决琛、刘令他们作别，在浓墨般的夜色中，马车插着宫灯闪着昏黄的灯光，渐行渐远。
皇宫大殿侧殿内，四处墙壁上挂着一些山水字画装饰，一旁的屏风绘着骏马奔腾过江的图，桌上除了青釉瓷瓶插着净白的白梅，随意摆放着笔墨纸砚，温衡钰身着皇袍静静坐在主位长椅之上，执笔绘着一副未完成的山河图，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毛笔触着宣纸的摩擦的声。
下座跪着的韩卓与站在温衡钰桌上的温瑞一声不吭，温衡钰笔锋一顿，宣纸上瞬间晕染开一个大墨点，咕咚一声将手中的笔扔进一旁笔洗中，见着韩卓。
“这寒冬腊月的，韩爱卿怎么还跪着，快快平身，要是冻着留下什么病根，岂不是朕的损失。来人赐座。”
“谢皇上。”韩卓松了一口气起身，衣袖抹过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依韩爱卿所言，你的奏折并没有上传的通政司？”温衡钰手指轻轻摩擦着宣纸，漫不经心道。
“回陛下，是。”
“哦~此事算来也并非韩爱卿只过了？”温衡钰轻睨了一眼下座镇定自若的韩卓，笑道。
韩卓匆匆起身，跪在地上沉声道：“实为臣办事不利，有违陛下的信任，臣罪不可赦。”
“韩爱卿起来吧，朕自然知道罪不在你，但此事却因你而起，不管原因为何，事已成定局，你办事不利虽情有可原，朕却不得不罚你，你可有异议。”
“陛下英明。”韩卓聚精会神的回道。
温衡钰重新拿了只狼嚎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着，问道：“温统领，你怎么看？”
“吾皇圣明。”温瑞提心吊胆，看着韩卓的目光闪过一起狠意，退至一旁行礼。
“行了，不早了，都回去好生休息吧，下去吧。”温衡钰看着各怀心思的二人，挥了挥手道。
“谢陛下，臣等告退。”
温衡钰若有所思的看着之上温瑞二字，
眸光渐渐偏冷，不管这事到底是何原因，温瑞不可能毫不知情，知情不报？目光偏向桌上的那副山河图，偌大的一个墨点跃然纸上。
废了。
“来人，连这字画烧了。”
车轮声滚滚，温决琛把入手温热的汤婆子放在乔九昭手上，替她敛了敛狐裘：“又下雪了，今年的寒冬会被往日漫长些，你切勿坐在窗口当下受着风。”
乔九昭透过摇晃的窗帘看向街道，只有几个零散的赶路人匆匆往回跑。
“汝南的事，你知晓多少？”
“从你派人送信到汝南，我便知晓了个大概，我着实没想到，他们也能关押你。”
马车拐了个弯，乔九昭心神不宁的想着事情，身子晃了晃，温决琛扶住她，等平稳了才放开，眉峰又拢了起来。
“你在想张家姑娘的事，因为顾长生？”
“若我想离开，那个地牢关押不住我。江瀚那时候不能暴露行踪，我又和王老爷结仇，被不少人盯上。如果我蛮力离开，只会让他们盯上江瀚，与其如此，还不如我暂时忍让，给予江瀚疗伤的时机。”
乔九昭算得通透，如果能换取更大利益，她不介意一时退让，至于张星羽，完全没有想过她与顾长生认识，而且还到了这一步，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张星羽是明白人，给她一段时间，她有自己的答案。”
这么平静的与温决琛聊天，是几天唯一一次，其他时候总是说没几句就意见相左。
关于温决琛与韩玉之间的事情，乔九昭不相信温决琛会喜欢韩玉，但她心中却有一个挥之不散的疑问。
轿子停了。
乔九昭撩开帘子，新月伸手去扶她，稳稳落在地上，看着为她拂去肩膀一片落雪的温决琛，心底涌出一股冲动，张了张嘴，想问，最后还是没问出口，迈着步子缓缓向内走去，新月撑kai伞替她挡着雪。
“我困了，先回房休息，殿下随意。”
温决琛眸子微暗，目送乔九昭消失转角的回廊。
乔九昭推开合起的房门，屋内点燃了一盆炭火，走进来的时候还有些热，她解开狐裘，伸手去摸茶杯，入手微烫，不久前刚换好的一壶。
她的房间进来的人不多，其他丫鬟不敢轻易自作主张，这是谁做的，答案很明显，除了九儿，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会随时关心这些小问题。
“新月，你去厨房看看，我的药熬好了没。”
新月将梅花茶递到乔九昭手上，微微一愣，试探地开口：“主子，奴婢一直伺候你，还没时间去熬药呢。”
“我说的不是你，是另一个人。”乔九昭抿了口热茶，驱散身体里的寒气，顿时感觉好上许多，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没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新月讪讪一笑，她有想过乔九昭知道九儿插手她的药后会是怎样的愤怒，却没想到她这么平静，而且早就知道……
之前说的那些话，果然是一时气话。
“奴婢这就去将药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