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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望着乔九昭，吞吞吐吐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乔九昭微微摇头：“你别在意这件事，她也只会放些狠话，至于那些流言，不管是谁散布，不能影响我。”
新月松了口气，没了心中的顾忌，忿忿不平地跟乔九昭议论着韩玉，言语间带有不满：“奴婢还担心主子气着身体，如今来了，主子明白就好，她这种人越理她越来劲。”
“你们说的是谁？”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张星羽拉着秦姝好向他二人走来，显然在意上新月的话。
新月脸色一僵，不自觉望乔九昭，乔九昭神色自若，没有松口，她不敢乱说，只是那一双眸子往乔九昭看，似在告诉张星羽她们，问错了人。
张星羽若有所思，顺着乔九昭目光，瞧见了韩玉，韩玉似又所感，对着她们微微一笑，便是问候。
“这个韩玉又想做什么？”
张星羽听过最近传闻，韩玉与温决琛走得很近，不管温决琛婉拒明示，她都像听不懂似的。这么厚脸皮的人，张星羽是第一次见。
乔九昭不想将他二人牵扯进来，简单一句话带过：“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张星羽一点儿都不相信，若真的是小事，乔九昭根本不会是这种神情。
“可是……”
秦姝好捏了捏张星羽手腕，示意她不要过度内幕追问：“星羽，先坐下吧，你就不要再问了，三皇妃会处理很好。”
两个朋友都这样说，再继续下去，倒显得她不识趣了，张星羽索性不再开口，与秦姝好挨着乔九昭坐下。
“刚刚姝好带我来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呢，要是你与殿下在一起，我们就不能来打扰，不过看样子殿下不在，他去了哪儿？与其他大臣一样，明面参见宴会，实际句句不离政事？”
乔九昭目光微凝，半真半假的开口：“……我让他先去处理事情了。”
张星羽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一切：“这皇帝怎么还没来，也太无趣了，还不如看戏来得热闹。”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仔细些，有些人听见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秦姝好不赞同的打断张星羽，她为人谨慎，一直没出过错，现在也是一样，在混杂的殿堂，她从不多说一句话，以免被人添油加醋。
张星羽却不同，她算得上性情中人，规矩虽懂，却不会步步留心，更何况她不喜欢温衡钰。
“好吧，我不说了，不说了。”张星羽摆了摆手，与秦姝好谈其他的事，说着说着，就将上次在街上碰着乔九昭的话说了出来。
乔九昭本来听她二人谈话，觉得颇有意思，张星羽存心不让她旁观一般，话题又回转她身上，她亲自出府拿药的事秦姝好也知道了。
秦姝好秀眉位蹙，眸子中的诧异被担忧取代，明显是察觉到些什么，唇齿动了动，没说出一个字，垂下眸子暗自叹息。
“与其说我，不如谈谈你，上次我们离开，小侯爷可有逮着你说什么？”
乔九昭暗叹不好，故作调侃的转移话题。
张星羽的话在舌尖打了个圈，略微狼狈的咽下肚子里，垂头丧气
道：“别提了，舅舅很失望，他让我少出门。他明明不比我大几岁，我的事情却是他管得最多。”
这样的回答，在乔九昭意料之内，陈楚楠要断了张星羽的心思，就不会再放她去见顾长生。
“来年春闱，顾长生未必能通过，而你等不了那么久，与他多来往，对你没有半分好处，流言蜚语倒是不断，你呀……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他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张星羽沮丧地咬了咬下唇，一连多瞅了乔九昭几眼，看得乔九昭浑身发毛，总觉得她吐不出什么好话。
“说来，我听见一个有趣的传闻，长生与你走得近，不论是边关，还是现在，而且他对你总是很在乎，所以大家都再说，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嫁给了殿下，才收敛起心思。”
张星羽半开玩笑的和乔九昭谈论这个流言，瞳子里的神色很认真。
乔九昭身形一僵，不禁笑出声，颇为无奈的看着张星羽，笑她怎么连不切实际传闻也信。
“我在边关是以男装示人，顾长生之前也不是这种性子，他很单纯直爽，根本不懂什么是心机，见我穿的男装，就以为我是男子，还不止一次吐槽我没有男子气概，再后来他家满门被灭，我在京城见到他，你认为他会喜欢我？”
照乔九昭这样说，顾长生根本没理由喜欢她，张星羽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扭开脑袋。
“京中那些八婆的人，抓住一点话头，编得一个比一个真。”
乔九昭笑而不语，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
张星羽的态度明显，让她放弃顾长生，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乔九昭不禁往秦姝好看去，秦姝好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摇头。
如果能劝，她早就劝了。
乔九昭缓缓道：“既然有这样的流言，星羽，顾长生或者有喜欢的人，我想你应该考虑这一点。”
张星羽牵强的笑了笑：“他若真的有心上人，我应该替他高兴，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乔九昭暗暗摇头，不想再继续插手他们的事。
在她心目中，张星羽是一个出色的人，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难以预料，若是将话说绝对了，最后有事的还是自己。
殿堂灯火辉煌，宫人伺候在旁侧，灯罩里跳动的烛火伴随着阵阵豪爽的笑声，营造出一种热闹的氛围，人群突然传来细微的骚动。
乔九昭借着新月的手站起身，果然听见一声“皇帝驾到。”
殿内站着的人都跪了下去，乔九昭的手被人握住，她侧眸看去，温决琛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
“诸位平身，今日也算得上家宴，无需太过拘礼。”
温衡钰笑声清雅，与萧小兰一同坐在主位上，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众人再拜，按照官位高低坐在位置上。
温决琛带走乔九昭挑了个位置坐下，须臾，一群穿戴整齐划一的宫女们自大殿两侧鱼贯而入，绕着桌椅将手中托着各色菜样的食盘布置上，整个过程也不过区区半盏茶的功夫，悄无声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