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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乔九昭猛地惊站起来，放在手旁的滚烫的茶汤被不小心拂倒，碰到在桌案上，茶水溅她一身，又滚了一圈，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摔碎一片。
“啪嗒”的清脆一声响，惊得乔九昭猛地回过神。
“怎么会这样？”乔九昭随意擦了擦衣裙，大步往外迈的途中。
寝宫内，宫人跪倒一片。
乔九昭期望的目光落在朱长锦身上，朱长锦微微摇头，神情中带有哀痛。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乔九昭不愿意接受，快步向前，去探皇帝脉搏，没有一丝跳动的痕迹。
问询赶来的皇后瞧见乔九昭失礼的举动，一国之后的威严瞬间释放出来，凝肃严厉：“太子妃，你贵为储妃，请你遵守礼节，陛下虽逝，龙体仍旧威严，不容你如此放肆！”
乔九昭心尖一跳，猛地回头看向皇后，眼底流露出狠戾。皇后身后跟着的宫人并不是乔九昭所悬的哪些，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来是习武之人，只等她动手，名正言顺的扣押。
话虽如此，她真的想不顾一切杀了皇后。
皇后无视她的杀气：“传令下去，让太子进宫，留守其他封地的王爷尽数回京。”
这其中的人，定然包括温衡钰。
乔九昭想阻止，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九儿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等候太子的消息。
乔九昭咬碎一口银牙，将满腹怒气吞下。
伴随宫中的丧钟响起，隔得近的百姓都能听见钟声，一声一声?敲得人肝胆欲裂。
陛下驾崩了——！
这件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百官迅速穿戴好，冒着雨进宫，一品大臣可以进殿，其他的人只能跪在雨幕中。
温决琛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步履踩出一片水花，溅湿衣摆。
他送走乔路炘，安排暗卫保护宋绵她们没多久，就听见钟声，雨幕掩盖了很大一部分，但依旧传到他耳内。
“父皇……”
温决琛忍住满腔悲痛，一步一步沉重迈出，不愿接受这个画面，现实却强迫他去面对，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伸出的手没有颤抖，触碰已将凉透的躯体，他疲惫的闭上眼，敛去内中的挣扎与痛苦，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太子，还请节哀，陛下若在世，必定不忍你如此伤痛。”皇后走上去伸手去扶温决琛，哀痛的语气带有一丝低落。
温决琛拍开她的手，一字一顿的吐出一句：“你好狠的心。”
“殿下这话本宫不明白。”皇后临危不乱，镇定如常，“若是怪本宫没有顾好陛下，本宫却记得是太子妃不想本宫过问，若不是最后陛下应允，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皇后轻轻的一句话，直接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乔九昭身上，乔九昭眉头一皱，直接想站起身，被九儿按压下，凑近她耳边低语：“主子，你若与皇后对峙，岂不是坐实了她的话？”
温决琛冷声道：“孤记得，你勾结敌寇，惹得父皇病情加重，可算有假？”
龚康诺出列上前，俯身一拜：“臣不清楚内中的恩恩怨怨，只知晓陛下尚未离开，还请皇后与太子不要计较往事，别让陛下放不下心。”
龚康诺说的委婉，实际就是让他们知晓分寸，那些陈年往事，不该在这里说，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让他们看笑话。
温决琛抿着唇角，扭开头，看向皇帝，最后与乔九昭跪在一起，乔九昭悄悄蹭向他，勾起他的小手指，微微摇晃，对着他做出唇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温决琛心头的怒气减少一些，与她的手十指交缠，带有无限柔情，轻声低喃：“还好有你在。”
雨还没停，大臣都在为陛下守灵，一连跪了两个时辰，温决琛担心出问题，走出门外，微微提高音量，话传入每个人都耳中：“今日的雨势不减，到此为止，明日雨停之刻，诸位再来。”
“请殿下节哀。”大臣齐声开口，一时盖过雨幕。
一旁等候的下人立刻cheng开伞，替他们的主子挡雨，温决琛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身入殿，皇后斜靠在软榻上，眼眸半垂，带有一丝倦意。
龚康诺注意到她的变化，低声询问：“皇后，明日才是正头戏，要不你先回去，这里交给臣来守候。”
“也好。”皇后并不强求留下，由着宫人搀扶退了出去，与温决琛擦肩而过，以往虚假的礼仪问候，此刻直接省略下。
“秦大人，你还需随同尚书处理后续的事情，这里交给孤吧。”
温决琛开始劝退寝宫的人，秦庸有些犹豫，但注意到怪异的气氛，无奈的只有一口的应下，跟着其他大臣，离开宫中。
房间就只剩温决琛二人与龚康诺，其他下人都守候在外，并未进内打扰。乔九昭虔诚守灵，只希望再少些变数。
九儿瞧见雨势渐小，而且天色也不早，便虽微云去沏了一壶茶端进寝宫，为他三人倒上一杯。
过了子时，时辰不早，他们都没再跪，而是留在房间守夜。
乔九昭近日都没休息好，困意席卷而来，她撑着额头，斜坐着，到最后都倒在温决琛身上，温决琛扶着她，调整姿势，让她睡的更为舒服。
龚康诺饮了口茶，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殿下既然心疼太子妃，为何不送她去侧殿休息，现在日夜温差大，若是她受了凉，只怕麻烦。”
温决琛抬眼看向龚康诺，他神态如常，没有半分倦意。
“这里就交给国舅了。”
温决琛俯身抱起榻上的乔九昭，递给九儿一个眼神，九儿心领神会，老神入定的站着。
然而出乎意料，龚康诺什么动作都没有，长时间盯着皇帝躯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决琛？”乔九昭睡得迷迷糊糊，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察觉，茫然的撑起身体。
温决琛强硬的按下她的肩膀，撩开她额头的碎发，清浅印上一吻：“乖，好好休息，明日有你累的。”
“你要记得唤我，不能食言。”乔九昭缩回被子，脸颊微红。
温决琛抚摸她的脸颊，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