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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很久没见过主子,如今听闻她回来,抢过下人的伙计给她斟茶,乔九昭当时愣了一下,与她说了几句话,新月难以抑制心中激动,又怕打扰他们谈话,也就先退下。
吹来的清风夹杂雨珠,打湿靠近檐道的盆栽,种在院内的树枝丫摇晃个不停,暴雨打下一地绿叶,院内其他小树弯下枝丫,仿佛时刻都要倒下。
乔九昭抿了口茶,这才听见乔毅开口。
“殿下派人去找过你,没找到你的行踪,半点线索都没有,到处是温衡钰的线人,如果明日还找不到你的话……我确实这个打算。”
“大哥!”乔九昭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语气浮出焦急,“不谈其他,你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人而让全家涉险?”
乔毅像是早就想过她会质问一样,神情镇定异常:“我只问一句,若被抓的人是我,你是否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
家人都重要性,乔九昭再清楚不过,顿时说不出话一句话,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东西还在吧?”
“殿下将我拦下了。”乔毅喝了口茶汤,深邃的望着摇摇晃晃的枝丫,不知在想什么。
乔九昭终于松了口气,心底突然冒出微不可查的失望,很快被迎面吹来的凉风冲散,她饮几口已经凉了的茶,暗暗心想。
温决琛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
就在这时候,温决琛与乔久诚走出,乔久诚脸上好了许多,像是放在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他对着乔毅说了几句,让乔毅跟他回去。
“殿下,我与犬子先行离开,若未来需要帮助,乔府义不容辞?”
乔九昭也起身,念念不舍的送父亲与兄长离开,大堂就只剩她与温决琛二人,乔九昭转身看向温决琛,问道:“父亲与你谈了什么?不能告知我吗?”
“岳父特地叮嘱我,尤其不能让你知晓。”乔九昭失望的垂下眼,温决琛缓步向她走来,她心头一跳,按下心头慌乱,没有退缩一步。
温决琛注意到她被雨水打湿的肩膀,隐隐露出血迹:“随我去疗伤,这段时间赶路,你的伤势必定加重了。”
“……好。”
总之现在,顺着温决琛就对了。
温决琛转身离开,率先走在前面,乔九昭快步跟上,悄悄伸手扯住他衣袍,温决琛没有回头,却放慢脚步,乔九昭嘴角勾唇一抹狡黠的笑,右手滑落,握上温决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决琛,你没生我气对不对?”
乔九昭在路上问的这句话,温决琛当时没有回答,只是替她当着雨水,直到太医替重新探查她的伤势,开了几味药,并且叮嘱以后再也不能劳累,否则将会留下陈伤,再也治不好。
乔九昭伤处隐蔽,太医不能换药,便将伤药留下,起身告退。
屋子内有没其他人,九儿与新月守在外围,替乔九昭换药的事,自然落在温决琛身上,他看着乔九昭身上狰狞的伤口,有点都没有好的迹象,心中再怎么有气,也怪不了她。
“我不喜欢你受伤,更不想看见你受伤,但我仔细想了,之所以你会冒险,是因为我没将你保护的足够好,没有挡在你
面前,替你解决重重危险。”
“决琛……”
乔九昭不懂,为什么自己的错,温决琛会全部揽在他身上,乔九昭心中既是触动,又带有难以言说的酸楚。
温决琛重新替她包扎好,试探的问:“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我不会在离开。”乔九昭不知已何种名义许下这个承诺,但她知晓现在的自己,无比认真。
温决琛道:“这一次不要骗我。”
稍晚的时候,东宫后院传出动静,刘管家差一点死在黑衣人手上,乔九昭急着去看,淋了冷雨。
望着满屋残迹,乔九昭道:“看来他们着急了。”
温决琛道:“我已经传消息给父皇,如若他明日不上朝,便由我来暂代,先回去吧。”
乔九昭原本伤重,又吹了冷风,晚上的时候发起高烧,九儿焦急的端着一盆水进进出出,温决琛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反反复复折腾了很久,在三更天的时候,乔九昭的高烧终于退了,提心吊胆的九儿也松了口气。
“殿下,你歇息吧,奴婢来照顾太子妃。”
温决琛轻轻擦拭乔九昭额头冷汗,淡淡拒绝:“不用,孤今晚就在这里,你下去吧。”
九儿还想再劝,看见温决琛执着的态度,没再开口,与重阳换值轮守。
“你呀,真的任性。”温决琛低低的说了一句,昏睡中的乔九昭丝毫不觉。
六更天的时候,温决琛已经起身,九儿进屋为他束冠,离开的时候温决琛特意叮嘱:“别叫醒她,累了这么久,恐怕没有一天安心入睡,你让她好好休息。”
九儿欠身:“奴婢知晓。”
温决琛带着刘管家进宫,他准备很长一段时间,不止是在边关探取线索,打算就在今日扳倒皇后。
天色还未大亮,殿上已经站了不少大臣,相互问候,瞧见温决琛走进来了,微微诧异,温决琛巡视下面的官员,并未听见回来的风声。
而且他并没有站在龙椅旁,岂不是陛下要上朝?大臣纳闷,直到朱公公出现,他们才敢确定皇帝亲自上朝。
温决琛出列:“父皇,儿臣有本要奏。”
乔九昭这一觉睡了很久,快至午时,才悠悠转醒,守在一旁的九儿瞧见了,立马上前伺候她梳洗,一点都不知晓朝上的惊涛骇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乔九昭看了眼窗外,虽说没有雨,土地泥湿,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一扫污浊的氛围。
九儿替她挽好发髻,新月端着一碗药走进,笑答道:“现在是巳时了,太子妃这一觉睡的许久。”
乔九昭当做没看见那碗药,转移话题:“决琛呢?”
九儿道:“殿下上早朝,至今未回。”
“那你怎么不早叫醒我?不信我也。”乔九昭急得一下子站起来,拉扯到伤口,眉头一蹙。
“主子,请等一下。”新月挡在她面前,将药递给她,乔九昭看了看药,明白避不了,在九儿与新月的监视下,硬着头皮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