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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本官记得之前没有见过你。”
“大人，村妇是牛大郎的发妻啊。”
听她这么一说，张世成这才仔细去看面前骨瘦如柴地女人，依稀可以从她脏兮兮的眉目看出来有半分熟悉。
“是你？你为何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他记得牛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小有积蓄，算是他们村中有头有脸的人。
听到他这么一说，牛氏又哭了起来，泪痕爬过满是灰尘的脸，化作浑浊的泪痕，“村妇这样都是那恶毒的刘氏做的！”
刘氏就是被牛家接回去的女人。
“她？发生了什么？”
“村妇本好心接她回去，万万没有想到那女人蛇蝎心肠，一切都是在她计划之中，先是气死了公公，而后又使奸计赶走了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
张世成眉心狠狠一跳，这要是真的，牛家岂不是一步一步引狼入室？
“你是发妻，她一个没有过门的外室，怎么还能赶走你？”
“我未生育，她生了孩子后就渐渐咄咄逼人，我……我，我没有多想，帮她带着孩子，她却诬陷我要害孩子。”
“然后呢？”
“我被赶出牛家后，曾偷偷回去看过母亲，那女人竟然虐待母亲，七十高寿的母亲竟然在吃狗食！她简直不是人！”牛氏呜呜咽咽哭了几声，又嘶声道，“而且，我还偷听到她骂人的话，知道了大郎很可能已经死了！被那毒妇发现，堪堪逃出来。村妇是听说了那日在场的人是太子殿下，这才斗胆来击鼓，还请太子殿下为村妇做主，为牛家做主。”
张世成越听越头大，原本只是一场家长里短地盘算，这还牵扯出了人命？
心中惴惴偷看了一下温决琛，太子年纪虽轻，但是一张脸就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殿下……”
“大人自己决断就好。”
张世成一边揣摩着太子的心思，一边分神办案，对衙役道：“来人，去把刘氏叫来。”
……
另一边，看日头落了，跟着乔九昭的侍卫开口，“王妃，天色以晚，我们该回去了。”
乔九昭淡淡颔首，同意了回去的提议，走在已经染着薄薄黑色的林间小道，祥装无意道：“王爷要去办什么案子？”
“禀王妃的话，属下不知道。”
“太子在场吗？”
“太子殿下就在那里。”
乔九昭颔首，“太子若是在那里，洛王定是要去，要是那案子是太子安排的，他在场也好应对。我方才忘记提醒他这些，你去看看。”
“这……”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不然我亲自去。”
“属下这就去告诉洛王。”
乔九昭看着飞快离开的侍卫，心中叹气，没有一个自己的人就是麻烦，想知道什么消息都只能用其他人。
她倒没有真的担心温衡钰，而是觉得温衡钰这一出有些奇怪。
温决琛若是真的设计了温衡钰倒还好，她就怕温衡钰安排了什么给他。
绥阳到处
都是温衡钰的人，也不知道温决琛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真是让人不放心。
乔九昭慢吞吞往山中那个小庄子走去，远远就看到了隐隐约约的轮廓，突然眉心一动，警觉地看向一旁高高低低的灌木丛。
“王妃，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我看错了。”见这些侍卫都没有什么发现，乔九昭心中稍微松了松，又看向那个侍卫，“我瞧着你有些面生。”
侍卫低头道：“王妃金枝玉叶，怎么会记得属下。”
不，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
乔九昭心中划过这个念头，随即不动声色看向周围其他人，没有一个人她认识的！
……
“大人冤枉呐！妾身怎么敢做出那些胆大妄为之事！”
张世成铁面无私地看向地上又哭又闹的刘氏，对她道：“你不认牛氏所言，那本官让人去牛家看一看那牛家老太太如何？”
刘氏竟然马上就答应了，“母亲？母亲，也来了，就在后面。”
那牛家老太太被人扶着上来，穿戴整齐，仪容干净，丝毫不像是受虐待的样子，不过浑浊的眼睛一直木木看着前面，显然是已经痴傻了。
“大人请看，妾身一直对母亲尽心尽力，却不知道被人这样诬陷！”刘氏指着牛氏，怒道，“恶妇，你好狠毒的心肠，是要把牛家逼得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牛氏嘴唇颤抖了几下，呼吸急促，“你，你，颠倒黑白！分明是你知道被我看见，这才这么做戏！母亲，你可还记得儿媳？”
那双浑浊的眼睛动了动，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母亲，您受苦了！”牛氏拉住她的手，跟着哭了起来。
刘氏脸上一僵，要把那七十多岁的老人拉过去，被衙役制住，她哭天喊地，几乎要把这里的房顶掀翻。
上一次她就是这样，让自己在这里生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是这样，张世成脑袋都被吵昏了，怒道：“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胡闹！太子还在这里呢！”
不止是刘氏，就连牛氏也都怔住了，方才还乱糟糟的公堂马上就静可听针，刘氏这才注意到一直坐在一旁的男人，年轻英俊，一张脸像是冷玉一样，贵气又冷峻，让人不敢再看。
太子？这竟然是太子？
刘氏脸色一下就苍白起来。
见朝堂上终于安静下来，张世成这才有了机会继续审问下去，越问下去就越觉出了问题，刘氏对牛大郎的死坚决否认，一口咬定自己被牛氏冤枉，张世成再问，她就哭，板子也吓不住她。
……
回到住处，乔九昭坐在房间中，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脸上若有所思。
外面肯定是温衡钰的人，可是与她没有见过面的只有他那些养在暗处的死士。
他把死士留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要杀了她，然后一死？
乔九昭眉心点点蹙起来，外面有人扣门，“王妃，该用膳了。”
“进来吧。”
端进来一桌琳琅的饭菜，乔九昭看了看还没有走开的侍卫，“我想等着王爷一起用膳，这些先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