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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九昭倚在窗边看向外面这个并不陌生的庄园,细白的手不觉一点点握紧。
上一世,温衡钰登基后蹭带乔曼云来这里,那时候她腹中怀着六个月的孩子,收到消息便过来,然后也是在这里被最信任的人挑断了手脚筋。
想到此,乔九昭的手就一颤,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手腕,光滑细腻,没有狰狞的疤,心中却依然心悸难平。
九儿拿着一条裙子,察觉到她眼底复杂的情绪,担心道:“小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乔九昭收回心绪,道:“无妨只是累了。这是今天要穿的裙子吗?”
九儿点头,道:“今天来了不少洛王的幕僚,外面围着洛王的女眷不在少数。”
不用想也知道温衡钰这几天在这里有多快活了。
乔九昭不以为意地一笑,“这件颜色太鲜亮了,把那条拿过来,这些也拿走吧。”说着把九儿准备的金镶玉的簪子也推走。
九儿虽不解,但是也照办,最后看着素面朝天的乔九昭,担忧道:“小姐,这样是不是太素了些,外面那些女人都等着看您,这样很容易.......”
“被人比下去吗?”乔九昭帮她把话说完,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抿了一点口脂,“没关系,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讨好谁,不必为谁作妆。”
九儿扶着她走出去,笑道:“小姐就是这样也比外面那些庸脂俗粉好看上千倍,奴婢只是担心以您现在的身份,会有人以此议论您。”
九儿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今日乔九昭要见一个仇人,这个人背叛乔家,背叛她,挑断她的手脚筋,最后弥留之际也是他带走了她奄奄一息的皇儿。
这个人与她的仇不亚于温衡钰和乔曼云两人。
“很快就不是了。他们怎么说也与我无关。”
九儿讶异地看她一眼,刚才她眼中为什么有一闪而过的恨?
“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还未到前面设宴的地方,就看到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垂门下,玄色广袖长袍,侧脸冷峻无俦,散发着拒人千里的高冷,正是温决琛。
听到乔九昭的声音,温决琛回头,看到自己等的人出现,眼底的冰霜稍退,对着她带笑的笑脸克制地微微颔首,道:“宴席无聊,出来透透气。”
“都已经开始了吗?”乔九昭往前张望,似乎是听到了前面袅袅的丝竹乐声。
九儿笑道:“小姐您睡了才起来,又这个不穿那个不戴,等您过去怕是太阳都落山了。”
乔九昭吐了吐舌头,轻拍了一下九儿的手,“不许在太子哥哥面前胡说!”
看她比之前有了活力,九儿便对温决琛道:“殿下您是不知道小姐刚刚起床小脸都皱起来了,不想去得很呢,看到您才露出点儿笑来。”
温决琛宽厚的胸膛发出些许低沉的笑音,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微赫的乔九昭,“是吗?”
乔九昭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垂下眼睛,就瞥到了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衣角,眉心微蹙,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脸上笑意微敛,“洛王应该等我很久了,我这
就先告辞了,太子哥哥您也早点回宴席。”
她态度骤变,温决琛眼底微沉,不动声色地与她交换了一个眼神,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他不信你?”
“也许吧。”乔九昭看着角落里消失不见的人影,嘴角挑起嘲讽地弧度,“洛王可不是什么笨蛋,骗不了他多久,若是他怀疑我,太子哥哥你要当心他利用我对你不利。”
在她错身要走时,手腕被温决琛突然拉住,乔九昭急忙四下看了看,道:“太子哥哥这里都是他的眼线!”
温决琛眼底漆黑一片,“九昭你在担心我?”
乔九昭理所当然道:“自然。”
说罢她心虚不敢再看温决琛的眼睛,急匆匆带着九儿离开,不过后面那道视线也一直看着她。
九儿往后看了看站在原地温决琛,低声道:“小姐您怎么不与殿下多说几句话?”
乔九昭气得去戳她的脑袋,“说什么?我与他见面已经被人看到,我倒是不怕什么,可是这个该死的身份会给太子带来非议。”
她不介意让温衡钰难堪,只是洛王妃和太子纠葛,会成为温决琛的污点,温决琛这样的冷玉清晖一样的人,她不想再让温衡钰再诬害一次。
乔九昭在宴席中途到场,温衡钰也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的脸色,反而亲自去接了乔九昭坐在他身边,温柔细致地与她介绍其他人。他这番作态引得旁人纷纷说两人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云云。
乔九昭都微微颔首致意,冷淡疏离,不想陪温衡钰演戏,不等人敬完酒就以身体不适去了后面的女眷位置。
“我陪你过去。”
看着放下酒杯的温衡钰,乔九昭微微皱眉,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忍着不适和他一起走开。
“我怜你舟车劳顿让你好好休息,看你今日脸色不太好,是还没有休息好吗?”
乔九昭点头,“王爷,大家都还等着你,我自己过去就好,你回去吧。”
这里距离女眷的位置只有一丛矮花树,温衡钰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怎么和太子就那般开心?”
乔九昭看向他,目光亦嘲弄,“让我与太子亲近不也是王爷您计划的吗?为何现在来怪罪我了?”
温衡钰被她陌生的目光看得一愣,之前的乔九昭他不屑,也乐于玩弄,可是现在他看不懂她了。
“九昭,不是我不信你,可是难道你就没有变吗?从前你不是这样。”温衡钰用深情又哀伤的目光看着她,“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感情,十年,整整十年,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这样了吗?”
乔九昭低下头,双手握紧,“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啊。”
什么都给了,换来的又是什么?
温衡钰以为她服软,马上抱住她,“九昭,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我自小顺风顺水,只有你让我服输,这一次你别和我闹了好不好?”
乔九昭麻木地被他抱住,仇恨在心口传来尖锐地疼痛,她恨不得手中有把化形地匕首能送进这个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