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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和杨成子的活也不少,慢慢的仁馨堂的来人多了,他们这摆在边上的摊子,自然是知道的人多了,得知杨成子是茅山道士,通阴彻阳,原本太平无事的小镇,一下子就多了很多阴阳之事。
为什么呢?
主要以前庙吉镇没有厉害的道士,算命先生倒是常有,真碰上什么神神鬼鬼的事,那算命先生不顶用啊。
没有厉害道士,那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邪事赶紧过去,实在扛不过了才会上山去请道士下山的。
这有了厉害道士便不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别说神神鬼鬼的,但凡有个什么不对劲的,那是想都不想赶紧来找杨成子。
杨成子比陈三好说话,若是没事他也不收银子。
占了时间,又不收银子,因为这事他被陈三叨叨了很久,每次杨成子也只是笑道:“都是邻里街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什么事你收人银子,像话么?”
事不少,可大多都是小事,画两张驱邪化煞的符就能摆平,简单的很,用陈馨的话说,大材小用了。
大事也有,两人也没少爬屋顶,只是这屋顶陈三没那么想趴了。
一来他和陈馨已经成亲,那事是一点没少做,一爬屋顶,但凡屋里的姑娘穿的少点,他满脑子都是陈馨光着身子娇媚喘息的模样,实在是不适合他们捉鬼杀妖的气氛。
二来,在余景镇上,陈三和杨成子趴屋顶趴到了那一家子臭气熏天的活死人,姑娘没看着,生生把两人给趴吐了,之后每每上屋顶之前,鼻子前边总觉得有那味在飘散过来,可把陈三给恶心的。
说是这么说,可真要有什么妖物鬼物的,屋顶该趴还得趴,就在小柳儿和她娘住进仁馨堂没半个月,镇西边的老常家便遇上了事。
说起来他们家还和常青松带点血亲,只是这亲并没有那么亲,已经是上两辈的事了,十多年前主家还和常青松因为买卖的事闹过不愉快,总之在当时,原本就不怎么亲的关系,闹得更是僵的很。
但也过去那么多年了,常玉和她爹常青松提起老常家来找杨成子的时候,她爹还特意嘱咐了几句杨成子,应该是释怀了。
常大福是常青松的堂弟,原来并不住在庙吉镇上,所以两人虽是远亲,可并不相熟,快三十岁的时候拖家带口的搬到了庙吉镇上,说是来投靠常青松的,那时候常青松的买卖已经有了起色,又是亲戚,自然得帮他一把。
常青松为人直爽,有那个聪明劲来弯弯绕绕,可性子摆在那,绕不起来,为人也仗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堂弟来投靠他,想来想去做个伙计小掌柜似乎不合适,便把他几乎稳赚不赔的买卖,手把手教给了常大福。
这买卖便是卖茶叶,开茶庄,这个买卖说是一本万利也不为过,就是因为几乎不会赔银子,所以他才放心的教给了常大福,望其学会这茶叶买卖的路数之后,能在庙吉镇上养家糊口,混口饭吃。
若是赔了怕是会被长一辈的说闲话,想都想得出有多难听,所以常青松没打算教他其他会赔银子的买卖,免得遭这口舌之灾。
两三个月后,常大福便自立门户做起了茶庄,卖茶叶的买卖,亏是不会亏的,常青松不亏,他便不会亏。
常青松让常大福在自己的茶庄里当了两三个月的掌柜,摸清了进货出货的路数和一些买卖窍门,说白了,白送银子给常大福。
可常青松是爽快,他也把这堂弟当成自己人,教会你本事,你凭自己本事能在镇上立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常大福这人和常青松那是大不一样。
花言巧语,巧言令色,脸皮比陈三厚不说,弯弯绕绕的肠子配上他的性子就让其变成了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人,讨好你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若是有什么目的,或是翻脸了,那丑态是着实让人受不了。
常大福自己开了茶庄,近一年的时间,银子挣了不少,都置上田地了,还打算在镇上盖建府院,一家老小的日子过得风风火火。
平日里没少往常青松的府上跑,有时候来说说话,有时候来托常青松办事,还不是他自己的事,是茶庄里客人的事,美其名曰是他的朋友,而且这朋友还不少。
常大福倒也把堂兄家当成自己家,几乎每次来都是两手空空。
常青松自然是不差那些东西,可这些东西是礼仪,若是没事串个门也就算了,有事来还不带东西这可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常青松也是个买卖人,这些小事自然是不会放在面上,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些想法。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这常大福不懂规矩,托其办事,那事若是好办,办了便办了,也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可办事花出去的银子,他常大福是支支吾吾,拖拖拉拉,十次能赖他五六次,这谁还愿意帮他办事。
没好处就算了,自己还白搭银子算是个什么名堂,慢慢的常青松也开始推诿了起来,堂弟求他办的事,没那么好办了。
要说只是这种事,大不了推了,还落得个清闲,不至于伤了兄弟之情,毕竟也不是他们自己的事,关系并不大。
可有一件事是着实伤了常青松的心,加上平日里多多少少的积怨,两堂兄弟大大的吵了一架。
更气得是那常大福一家,不止常大福,那一家子,他娘,他媳妇,和他那是踏着常府门口指着鼻子骂,骂得话难听不说,把常青松在庙吉镇上的名声都给骂臭了。
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常青松便在自家常府门口和常大福一大家子闹掰了,那是老死不相往来,还让家丁报了官,这事都在镇上传了好久。
只是不明事理的人大多都是道听途说,加之常青松家大业大,免不了让人看上去是他欺负了来投靠的堂弟,不都是银子多的横么,谁还见过没银子能横得起来的,可偏偏这常大福就是。
要说这事也只能说是常大福命里挂不住银子。
茶庄的买卖做了快一年,常青松等于是白送了他许多银子,可偏偏遇上了人祸,这茶庄的茶叶都不是本地的,都是外地去收过来的。
收也不是他自己去收,有大的茶庄派人去收,小的茶庄给些银子便并在一起采买了,有走水路的,也有走陆路的,区别在哪呢?
水路那是花得起银子的大茶庄走的,得雇商船,要的银子不少,是陆路的好几倍,摊到这些小茶庄的本钱上,要多出好几百两银子。
银子是多出了,好处自然是有,第一个好处就是快,要比陆路快上个把月不止,可买卖人多是人精,快有什么用,早些天上路不就完了么,所以这个好处并不算特别的明显。
第二个好处就是稳,水路少有劫道的,而且船上都有旗号,还雇了打手,一般的小船要来劫货那是不可能的,也没人要去劫茶叶的,金子银子还差不多,也不好分辨,劫了花得掉,若是茶叶,还得转手卖了。
一下子卖不卖的掉不说,那些买卖人又不傻,来路不明的谁敢要,还一船,被官府查到了,那是要砍头的,所以除了很大的水患天灾,这货可比陆路稳当多了。
水路是好,可走陆路的人也不少,自然是因为银子出的少,一年挣不到三五百两的,进个货,路费花了一大半,这种情况便有很多小茶庄冒着银货两亏的风险,几家拼在一起走那陆路拿货。
也不是他们自己去拿货,派人去那茶叶产地,雇当地的镖局将茶叶押回来,有习武之人押送,这才敢冒这风险去拿货。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常大福前脚刚买了数亩田地,那茶叶就被人半道上给劫了,听说是山贼劫的,估摸着不知道是茶叶,镖师死了两个,剩下三个受了伤逃了,总之这镖丢了。
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些买卖人算盘打的再精总归也是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常大福一伙找茶庄押镖有个特点,货物押到了再给镖银,没到货之前镖局是收不到银子的,只是象征性的给些定银,镖师路上吃住用。
想的是挺好,一来万一被劫了道,他们就不用白给银子,货丢了还能讨要说法,二来,两地相隔甚远,去的人带那么多银票也不安全,三来银子在自己手上放心,放在茶庄里还能周转周转。
镖局也是认了,这活一年得有个两三趟,而且银子给的不少,他们也认了,只是拿张镖契让他们画上押,上头写明了货到再给银子,到时候货到了,再问他们讨要银子,一直以来也都是这么做的。
可等这茶叶真的被劫了,几个小茶庄都傻了眼,派人去那镖局讨要说法,一来一去的耽搁了俩月不说,人家镖局来了个阴招,压根不认!
那死了伤了的镖师他们自认倒霉了,可这镖是压根不认,反正也没有交镖银,赔个屁银子,那镖契不拿出来不就完了么,两边都有自己的琢磨,谁认谁赔去,蛮横的很。
和外人他常大福是不敢怎么样的,人家不认他们也没办法,银货两亏,亏得他是哭爹喊娘,本来问题不大,可这不是刚买了田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