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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苓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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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

    台下人群中传出几声嬉笑,似乎对少年报出的名讳颇感好奇。

    站在擂台另一侧的清瘦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在少年说出名姓后抱拳回礼,甚至看不出半点神情变化。

    “二位可已准备妥当?”

    监裁者询问再三,终于敲响手中铜锣。

    “十七擂,武斗开始!”

    少年紧紧攥住两只拳头,目光清澈,心中竟升腾起些许期待。

    打少年在风云区内一剑青芒降乌金,重创刀宗外门少主算起,这是他第二次真真正正登上擂台比武。

    这些日子里虽四处奔波东颠西跑,他倒也趁着夜深人静闲暇之余捡起了武道修行。即便算不上突飞猛进,倒也并未耽搁下太多。

    如今登台武斗,恰恰可用来融会贯通所习功法,更是平日里少有的切磋契机。

    少年如是所想,心中战意渐浓。

    可站在对面的那道清瘦人影似乎并不想硬碰硬交手,而是做了个环手藏拳的防备姿态固守在原地,纹丝不动。

    “好生奇怪。”

    单凭样貌体态自然看不出修为深浅,手段高低,少年虽心怀疑惑,脚下动作却不曾慢了半分。

    经过这些日子的细细揣摩,再加上与人交手时三番五次凭借身法制敌,少年心中对于残影步法的领悟犹如水到渠成,日益深厚,施展出来的效果更是渐趋流畅,运转自如。

    想要后发制人,以静待动?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瞬息之间身形已出现在对手面前。

    “龙虎拳。”

    心中默念法诀,灵气汇于双拳之上。

    少年未见丝毫停顿,电光石火间一拳挥出,直奔对手胸口。

    并非他心狠手辣不近人情,这擂台之上本就是你争我斗,分高下、定输赢的地方。若那清瘦男子当真有本事挡下这一拳,自然无妨。即便躲不过,少年对自己这一拳的力道早有大概估量,可退敌,但不伤人,更遑论性命之说。

    “嘿!看这年轻人好快的步法。”

    残影既出,台下难免有人禁不住喝彩。

    “身手不错,可惜功法差了些。”

    “凭这拳法宗典中末流不入眼的存在,难成气候。”

    又有人轻声回应,似乎在为少年叹惋。

    此刻拳风距离那苓河子胸口不过方寸之间,却仍未见其有何动作,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动分毫。

    “还不出手吗?”

    少年疑惑更甚,下意识收回手中三分力道。

    “砰!”

    空气中传来一声爆响。

    少年一只手臂径直穿过对手胸膛,却不见半滴血迹。

    假的?

    少年面色陡变,再看向前方人影,那清瘦男子脸上不知何时露出浅浅笑意,身形渐散。

    瞬息之间,一道轻柔淡然的声音从少年背后响起。

    “多谢手下留情。”

    “不过,我更需要这枚武斗令。”

    “轰!”

    围观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再看向擂台时已是火光冲天,烟尘弥漫。

    “元素气武修?”

    台下不少人目瞪口呆,抻长了脖子想要透过烟尘看清楚其中状况。

    包括此刻站在人群靠前位置,同样目露惊诧的方言。

    能在武斗对擂时搞出这样大的阵仗,可不单单是一道两道武技功法的威能。

    若那看似其貌不扬的清瘦男子果真是先天元素修者,只怕少年想要取胜,未见得易如反掌。

    可要说少年当真会落败?

    方言自顾自笑了笑,轻轻摆头。

    元素武修如何?便是双元素武修,又当如何?

    在这么个先天八骨齐开生而化境的妖孽面前,任他是天王老子下凡,到了九雲轩内,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战而胜之。

    “砰!”

    “轰!”

    烟尘尚未散去,火光内已然传出了动静。

    听声音像是二人在激烈缠斗,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方大哥,能看清里面什么局面不?”

    灰耗子踮起脚尖翘首观望,却只能看见灰蒙蒙烟尘中亮起数道火光,心中又急又虑,只得将希望寄于一旁的方言身上。

    “放心,这小子可没那么容易败下阵来。”

    方言眯起双眼轻笑了一声,眉头缓缓舒展。

    烟尘之内,两道人影身形闪烁,步伐交替,速度之快竟已辨别不出身份。

    其中一人体型偏瘦,眉心一点朱红,踪迹所过之处皆带起道道火光。

    另一人衣衫焦黑,周身却泛起一层柔和光晕。脚下如风疾行,在空中幻化出数道残影。

    此刻二人心中皆惊诧不已。

    少年惊叹于对手同样变幻莫测的身法以及那招招带有火焰的凌厉攻势。

    而化名苓河子的清瘦武修,则未曾料到少年远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他自认凭借元素觉醒的先天优势,再加上自幼修习的珍稀步法,足以在同境界中碾压制敌,轻松取胜。

    至于为何在擂台上摆出一副不争不抢示弱于人的姿态,恰是苓河子早早做好的打算。

    自幼跟随师尊隐居世外,耳边听多了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下山以来数月间所闻所见所观所感,却无非一利字而已。

    被坑蒙拐骗了不少次,也略施小善救过几个命不该绝的可怜人。若要他坐而论道细细讲解何为人心何为善恶,他大概是讲不清楚的。但若要问该如何行走江湖且能吃饱穿暖安安稳稳活下去,他自认还算颇有些见解。

    见的多了,学的自然也多,无非是水涨船高的道理。

    师尊座下弟子六人,偏偏专宠溺爱于他这个福缘浅薄的关门弟子。若论天资,他比不上那位百窍通明的三师兄;若论勤勉,幼时调皮捣蛋常被责罚抄录古经的他更与同门几位师兄相差甚远。

    可不知为何,师尊似乎总是对自己这个成事不足的小徒弟颇有耐心。他又忽然想起临下山前,大师兄跟在身后,满面春风对他笑着说出的几句话。

    “小师弟,咱们师兄弟几人中,你是最不该早早下山的。师尊既已有了决断,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师尊常说你根骨平庸,不是块习武修道的好料子,可又不能白白浪费了那一门灵窍。”

    站在半山腰的苓河子呆呆望向远处,茫然且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