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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异变,世人皆是以为此乃上天向人家示警之意,亦或是天下即将大变之征召,因此嬴政对这件事情不得不慎重。
李斯站出来,向嬴政开口说道:“启奏陛下,臣以为此等天变虽是不祥之兆,但是也并非是什么忧患之事。如今我大秦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国力日上,虽不时有流寇作乱,不过这都是小打小闹而已,对我大秦国势无足轻重,所以陛下无须担心。”
李斯说完之后,不少大臣都跟着点头,唯独站在一起的蒙恬和蒙毅兄弟以及后面的几个武将没有任何反应。
嬴政看到蒙恬等人不为李斯之言所动,遂开口向蒙恬问道:“蒙卿,这件事你可有何看法?”
蒙毅在兄长之前开口回答道:“陛下,臣以为丞相大人说的有理,不过丞相大人未免有些太过乐观了。臣以为,当今天下虽无大乱,但是如同一条河流,表面之上看上去是平静的,但是水面之下有多少暗潮在涌动仍未可知。今日更有此等天变,臣以为不可小觑,陛下可遣人前往火石坠落之地查看,然后再做他法。”
蒙毅说完之后,蒙恬紧接着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臣弟之言可行。臣乃是一介武夫,只懂得为陛下征战沙场,将我大秦的敌人消灭,更何况孔圣人也曾经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对于天变降临便能够改变我大秦国运一事,臣是不信的。”
“爱卿说的极是。”嬴政对于蒙恬之言有些欣慰。“大秦乃是朕的大秦,大秦的国运岂可由上天来做主?丞相,速速派人查看此物落在何处,朕倒是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是一件什么东西。”
“诺,陛下放心,臣在来拜见陛下之前便已经命人出发前往打探,不出一日,必有消息传来,请陛下放心。”李斯说道。
嬴政站起来,继续说道:“好,明日朕会前往儒家小圣贤庄,丞相,蒙卿,你等皆与朕一同前往。”
“诺。”
东方天空刚亮,小圣贤庄内便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今日是大秦始皇帝陛下前往小圣贤庄的日子,这对于庄内的儒家众人来说当然是天大的事情。为了迎接皇帝陛下,小圣贤庄上下所有人半夜便从床上起来开始忙碌,一直到鸡鸣日出之时,方才准备妥当。
按照儒家接待宾客的礼仪,天子乃天下至尊,享受八佾之礼,诸侯次之,享六佾,大夫四佾,因此此次嬴政前往小圣贤庄,儒家摆出的乃是八佾之礼,这也是自从齐国被灭之后,小圣贤庄数十年来头一次摆设八佾之礼。为了防止迎接皇帝之时出错,伏念更是早早将八佾之礼演练数遍。
皇帝陛下未到,儒家众人便是早早等候在小圣贤庄门口,儒家最是看重礼制,先师孔子,孟子皆是当今天下礼制的制定之人,并且将以礼治国的方阵发扬到了各个诸侯,甚至数百年前,连周天子都是循用儒家制定的礼仪来治理天下。
卯时刚过,伏念带头出现在小
圣贤庄门口,在他身后两侧分别站着颜路与张良,三人身后便是根据辈分排名的儒家众多学子,最后便是手持佾尾的儒家弟子。众人到了小圣贤庄门口的台阶下,手持佾尾的儒家弟子分列两边,伏念领着人则站在庄口前的石板地面之上,安静的等待大秦皇帝陛下的到来。
辰时刚过,远处的街道之上便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朝着小圣贤庄而来。
站在门口等候的儒家众人便看到一队人马俱披铁甲的骑兵缓缓驶来,马蹄踏在青石板之上,显得格外清脆,似乎也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这支骑兵的厉害。
骑兵是蒙家军内最精锐的黄金火骑兵,也是蒙恬手上的一张沙场王牌,战刀所指之处,所向披靡。
骑兵之后便是大秦帝国的王宫禁军,禁军之中每人手中俱都手持长戟,浑身上下只有脸庞露在外面,其余地方也都被铠甲所覆盖。
骑兵过去之后不远便在前方停止前进,人与马匹分开站在道路两旁。王宫禁军继续前行,直到将整条街道严密守卫起来,儒家众人这才看到禁军队列之后的那堪称天下间最为豪华的皇帝车辇。
嬴政的车辇缓缓行至小圣贤庄门口,在车辇之后,还有几副车驾随行,从第一辆马车之上下来的是丞相李斯,后面的是蒙恬和蒙毅,以及其余几位秦国大臣。众大臣下车之后来到皇帝陛下的车辇旁,车辇的帘子缓缓掀开,赵高率先从车辇内走出,然后弓腰将嬴政从车辇内搀扶出来。
见到嬴政现身,伏念带头,双手伸与胸前,几乎与肩膀齐平,而后缓缓弯腰,身体几乎完成了上身与地面平行,在他身后,儒家众人与他做出同样的姿势。
“儒家伏念拜见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嬴政下了车辇,走到行礼的儒家众人面前,朗声说道:“平身,无需多礼。”
“谢陛下!”众人这才直起身来。
伏念直起身子之后,朝着站在两边的儒家弟子打了一个收拾,众多儒家弟子开始为嬴政表演欢迎仪式。
李斯走到嬴政身后,微微弯腰对嬴政说道:“陛下,此乃儒家对陛下的欢迎仪式,是品秩最高的八佾之礼。”
“原来如此,朕以前倒是听说过,但是并没有见过。”嬴政对儒家弟子表演的礼仪颇感兴趣。
伏念走上前来,对嬴政躬身说道:“皇帝陛下,此八佾之礼乃是我儒家对天子的最高欢迎仪式,除却我小圣贤庄以外,别的地方确实是难以见到。”
伏念说完之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陛下请进庄。”
“好。”嬴政面带微笑,从伏念的身前走过,进入小圣贤庄内,在他身后伏念和李斯并排一起进入庄内。
蒙恬和蒙毅跟在李斯身后,因为此次是来儒家这等读书人的
地方,所以此次蒙恬穿上了和弟弟一样的上卿官服,连平时随身携带的真刚剑也都取下,没有带来。
不过在即将进入小圣贤庄之时,蒙恬在儒家众人当中发现了似乎很熟悉的面孔,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和蒙毅一起进入了庄内。
张良长舒一口气,从方才蒙恬下车开始,他便是一直低着头,生怕会蒙恬看见自己,识破自己的身份,而后为小圣贤庄带来灾祸。刚才蒙恬从他面前走过,更是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着头朝蒙恬行礼。好在蒙恬只是从张良身上感觉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然后没有停留就进入了庄内。
嬴政和秦国的大臣都进入庄内之后,张良和师兄颜路也跟着进入了庄内,因为自己也是小圣贤庄的主事人之一,所以接待嬴政的事情少不了自己出面。但是蒙恬也在场,这让张良有些为难,去了肯定会被蒙恬认出自己,不去的话恐怕大师兄那里又说不过去。
颜路察觉到了身边师弟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开口向张良问道:“师弟,为兄看你从皇帝陛下到来之时便有些魂不守舍,是否有事情,可否告诉为兄?”
张良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师兄说道:“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能有什么事情。”
“没有吗?”颜路笑着问道,“从前几日你出去回来,我便察觉到你有些不对劲,甚至连大师兄都看出来了,只不过你不说,我们两人也不好向你开口询问。”
大师兄也知道了?这让张良有些吃惊,他以为自己已经装的很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两位师兄觉察出来了。
颜路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向前方走去,边走边说道:“师弟,你我师兄几人在一起十多年了,可谓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人。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和大师兄之言相告,切莫自己一个人自作主张。”
张良闻言有些欣喜,快步走到二师兄身边,对颜路说道:“二师兄教训的极是,是小弟多虑了。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出了差错,恐怕不只是我,就连两位师兄,还有整个小圣贤庄,都会面临灭顶之灾,所以小弟不得不慎重,还望师兄海涵。”
张良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颜路停下脚步挥手打断。“师弟说的是什么事,我已经明白。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太过危险,既然方才那蒙恬没有认出你来,那么接下来接待皇帝的事情你便不好在露面了。也罢,你先到后院去,将你园中的两位客人安置妥当,至于大师兄那边,自有我替你解释,你先去吧。”
“多谢师兄。”张良朝颜路深深一拜,然后迅速离开。他知道自己的两位师兄都不是头脑愚笨之人,自己前几日刺杀皇帝的事情恐怕他们早已经知晓,再加上自己将项家叔侄二人带进小圣贤庄,更是逃不过两位师兄的法眼。如此一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便已经全部知晓,好在两位师兄都是明事理之人,有了他们的帮衬,此次劫难定然会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