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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做的什么戏?难道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蒙武问自己的儿子道。
蒙恬点点头,他告诉自己的父亲:“这些其实也是为了让李牧更加相信我们的粮草已经不足了,现在军心大乱正是他们偷袭我们的好机会。李牧是当时名将,若是只让他看到我们营里乱成一锅粥,以他的性子必定会起疑心,所以我才会让那两队士兵装作因为食物打架的样子,放他们出去,这样就算是李牧把他们都抓回去也好让他确认我们的情况。”
蒙武问道:“你就一定会认为李牧会上当吗?”
蒙恬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我也不能在这久留,王上还有别的事情交给我办,所以我只是想尽快把上党的事情了解了。”
蒙武看到自己儿子现在的样子,已经有了沙场大将的风范,心中说道:“父亲,蒙恬真的长大了,您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我们蒙家后继有人了。”
秦军大营门口,一队手执长枪的士兵将十几个脱了甲胄的秦兵赶出了门外。这些没有穿甲胄的秦兵头发凌乱,走路一瘸一拐的,然后在自己曾经的同伴面前蹒跚着离开了秦军大营。
这些人离开了秦军大营后,一路上还在拉拉扯扯,互相埋怨。等到他们走到离秦军大营很远的一处水源地,刚停下来休息,趴在河边喝了两口水,等他们再度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周围被几个手持兵刃的赵军围住了。
他们有伤在身,没有武器,也没有甲胄,自然不是这些赵军的对手,反抗了没几下所有人就都被赵军打趴在地上。赵军找来了一条很长的草绳,将这些秦兵的双手绑在一起,然后押送着去了上党郡城里。
郡城里李牧和樊于期还有长安君成蟜正在军营里准备晚上袭击秦军大营的装备和马匹,忽然听到有士兵来禀报说抓到了几个秦军。李牧让手下的士兵将抓到的那几个秦兵带到军营里来,他要亲自审问一番,好更加确定秦军大营内的情况。
几个赵军士兵押送着抓到的十几个秦兵到了军营里,因为人数众多不好在营帐内审问,所以李牧便直接让人将这些秦兵带到了军营内的校场之上,他要在自己手下所有将士的面前审问这些秦兵,也好为今天晚上的行动打打气。
将人带到校场后,李牧站在校场里的点将台上,看着台下这些可怜的人,他大声说道:“吾乃赵军大将李牧,你们这些秦人为何如此狼狈啊?想不到我赵军几个人就能把你们打的抬不起头来,看来秦国虎狼之国的名声有些名不副实啊。哈哈哈哈!”
李牧在点将台上说完这些话,军营内的所有的赵军听到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唯有长安君成蟜和军营内跟着长安君投降过来的秦兵没有笑,一个个的只是看着被捆着倒在校场之上的秦兵。
台下被绑着的秦兵对于李牧的讽刺言语羞愧的无地自容,毕竟自己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是生是死都是李牧一句话的事情,所以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看来你们这些人真的是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所以干脆就一句话也不说,是吧?没关系,当年长平一战你们秦人杀了我们四十万赵人,这笔账我李牧就要一点一点地从你们秦人身上要回来。所以呢,你们这些人的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李牧看着台下的这十几个秦兵说道。“当然,看在长安君的面子上,本将军也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一个头发有些乱糟糟,满脸泥巴的壮硕秦人抬起头看着站在台上的李牧,开口说道:“大将军说的这话是真的吗?您真的不杀我们?”
李牧看着这个第一个说话的秦军士兵,没有想到秦军之中居然也有这么强壮的将士,而且还就这么给赶了出来。李牧咂咂嘴,替王翦的眼光感到不值。
“当然。”李牧对这个秦军说道,“本将军说话算话,你们的长安君也在这,你们尽可以放心。只要你们把你们知道的秦军大营内的情况说出来,本将军保证不杀你们,事后还当有重赏。”
那个壮硕秦兵看了看站在李牧身旁同样穿着一身戎装的长安君成蟜,然后又看向身边因为被杖责浑身伤痕痛苦不堪的同伴。他咬了咬牙,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开口说道:“好,我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杀我们,还要给我和我的兄弟们疗伤,最后我还有一点要求。”
李牧满意的点点头,他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能答应你的,本将绝对会答应你。”
那个秦兵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够让他和他的兄弟们拿起武器,向那个因为面饼而杖责自己的那个秦将报仇,李牧听完之后欣然应允。秦人反过来杀秦人,这可真是一件妙事啊!
随着这些被抓的秦兵的投降,李牧安排人手去从这些人的嘴里问出王翦大军大营内的详细情况,以备晚上偷袭。过了没多久,去审问秦军俘虏的赵军回来向李牧报告,所有人得到的情况大致相同,比如王翦大军的粮草安置在什么地方,哪个地方有哪些人防守,王翦的帅帐在哪里,等等一切李牧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秦兵俘虏全部都说了出来,与在秦军大营周围的密探看到的情况差不多。到这个时候李牧才终于确定王翦大军的粮草确实是已经不够用了,而且军心已经乱了,这个时候只要自己再给他狠狠地当头痛击,那么王翦绝对会撤军的。一旦王翦撤了军,这上党六城之地就会重新划到赵国的疆域之内。
这时樊于期进来说道:“启禀将军,今夜行动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天黑了。”
“好,让将士们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之内好好休息,给我养足了精神,到了晚上秦军睡熟的时候我们再去。”李牧说道。
“诺。”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站在上党城向着远处的秦军大营看去,灯火连片,似乎一切都和昨天前天一样。李牧站在城门上,城墙下密密麻麻的站着赵军。
樊于期披甲站在李牧身后,他同样望着远处的秦军大营。许久之后他开口说道:“将军,我们何时行动?”
李牧看了看夜空,今夜没有月亮,夜空也是漆黑一片,似乎连老天爷都在帮助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会取得胜利。李牧说道:“过了子时我们再出城,用不到一刻钟我们的骑兵就会到秦军大营。记住你的任务,进去之后只管杀人,若是能够杀掉王翦那老匹夫自然是最好,杀不了就及时撤离。骑兵一旦陷入包围之中发挥的作用就很少了,而你的一万骑兵是上党六城所有的骑兵了,所以你们只需要冲营就行了,其他的不要管,知道了吗?”
樊于期抱拳答道:“末将遵命。”
樊于期走下城楼,翻身上马,内心忍不住有些激动。若是能够今晚将王翦斩于马下,那么自己的名声必定会响彻天下各大诸侯。到了那时,功名利禄,金银美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岂不美哉?
上党城门在夜色中缓缓打开,樊于期骑在马蹄被用布包裹起来的战马之上带头走出了上党城,在他身后是清一色的赵国骑兵,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弯刀,杀气十足。
在骑兵到了距离秦军大营还有两百步的时候,樊于期大喝一声:“冲!”他以及他身后的一万赵国骑兵猛然一抖缰绳,胯下的战马开始展开冲锋,向着前方的秦军大营杀了过去。
“呜~~”用来报警的号声在秦军营内响起,那是站在军营门口高墙之上负责观察敌情的秦兵发出的警报。不过在短短数息之间他身上就插满了不下十根羽箭。赵国的胡服骑射学习可不只是胡人匈奴在马上作战的本领,他们的马上的射术赵人也是十分精通的。
尽管警报的号声只响了短短几息,不过秦军大营内其他地方的传令兵依然是听到了,然后号声在秦军大营内连环响起。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等到秦军发现赵军骑兵的时候,樊于期率领的奔跑在最前面的赵军骑兵距离秦军大营的门口只有一箭的距离,这么短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就是眨两次眼睛的事情。所以等到王翦所在的中军响起警报之后,赵军的骑兵已经冲到了大营的门口,而且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就是冲过了木制的营门,冲进了秦军大营之中。
“赵军来啦!赵军来啦!”不少秦兵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同伴喊醒,然后抓起放在身边的武器就冲出了营帐。等到他们出了自己的营帐,却发现眼前一片狼藉,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军的骑兵赶到身前,手中弯刀顺势一滑,就在秦兵的胸前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秦兵被战马前冲的力道下整个人转了一圈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樊于期冲在最前面,他已经连续杀了十几个秦兵,皆都是一刀致命,不过他的目标是王翦,所以他就骑着马一直朝着王翦的中军大营冲去,跟在他身后的也仅仅只有数百骑兵而已。
“杀啊!”等到樊于期快要冲到王翦的中军大营时候,他甚至都能看到王翦的帅帐了,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好像中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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