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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林好奇地问道:“张公子,你给秦捕快说了什么,他竟然会将到口的肥肉又吐了出来。”
张宝儿淡淡道:“我只告诉他了两件事情,第一,要不了多久,赵捕头就要回来了,让他给自己留条后路。第二,我有的是钱,今后若需要钱,找我开口便是了,莫再做使伤天害理之一,让他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就这么简单?”罗林瞪大了眼睛。
“这还简单?”吉温在一旁道:“若是赵捕头回来知道他这种恶行,他今后肯定没得混了。再说了,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钱嘛,既然宝儿答应给他钱了,他何苦再这么做呢?”
罗林瞅了一眼张宝儿,不再说话了。
“张公子!”正说话间,他们身后有人喊道。
张宝儿回过头来,见秦捕快正向他们追来,等秦捕快到了近前,张宝儿问道:“秦捕快,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我想……”秦捕快吞吞吐吐道:“张公子,我想跟着你……一起巡查……行吗?”
罗林与吉温诧异地看向秦捕快,他这句一语双关的话,意味太明显了。
张宝儿点点头,拍了拍秦捕快的肩头:“没问题,走吧!”
几人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时地擦肩而过。张宝儿一面想着心事,一面信步走着。
没走出多远,张宝儿觉得有人在身后拽他的衣襟,他扭头一看是秦捕快,他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张宝儿见秦捕快面色有异,赶忙问道:“怎么了?秦捕快?”
“张公子,我们还是往回走吧!”秦捕快小声道。
“为什么?”张宝儿皱着眉头问道。
“高公子过来了。”秦捕快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张宝儿顺着秦捕快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拥着一个身着锦服的富家公子,正朝他们迎面而来。
“高公子?高公子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张宝儿有些莫名其妙,扭过头向秦捕快问道。
没等秦捕快回答,张宝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猜测着问道:“这个高公子莫非与高文峰有什么关系?”
“张公子也知道高文峰高老爷,没错,这个高公子正是高老爷的大公子!”秦捕快点头道。
“你是堂堂捕快,还怕他个富家公子?”张宝儿一脸的不屑,上下打量着秦捕快。
秦捕快脸上一红,面带尴尬解释道:“张公子,你不知道,高家的势力太大了,连县令大人都不敢惹他们,我一个小小捕快,哪里能惹得起?”
“哦?”张宝儿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迎面而来的那几个人,微微一笑道:“我今儿还偏偏就要惹惹这个高公子!”
高公子越来越近了,秦捕快急得抓耳挠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连一旁的罗林,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相反,华叔与吉温却面色如常,似乎对这个高公子并不在意,不时地还左右张望着。
眼看着高公子就要到了近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凑到高公子耳边说着什么。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就见高公子哈哈大笑了几声,手一挥,这几人便走进路边的一家酒馆。
高公子不再往前走了,而是进了旁边的酒馆,这让心一直悬在半空中的高捕快,终于松了口气。
谁知高捕快的心还没落地,张宝儿却紧走几步,也向来到那家酒馆走去。高捕快一见这情形,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他实在想不明白,别人躲都躲不过,为何张宝儿却偏偏要去招惹这个地头蛇呢?
高捕快左右看看,想趁机溜到人群当中去,可一想自己刚才对张宝儿说过的话,再一看华叔、吉温与罗林紧跟着张宝儿朝酒馆走去,犹豫了好一会,他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张宝儿一脚刚踏入酒馆,便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到时变得铁青。
原来,几个家丁把店掌柜堵在一边,而那个高公子扯着一个女人,向帐房里走。女人又哭又叫,店掌柜急得对着高公子是又磕头又说好话。
酒店里不多的客人,都面露不平之色。这还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高公子要强奸民女。
“放开她!”张宝儿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高公子转回身来,打量了几眼张宝儿,松开了女人,横着膀子走了过来,叫道:“你是哪冒出来的一根葱?怎么?难道说你也想乐呵乐呵?”
说完,高公子放肆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宝儿没有言语,只是冷冷盯着高公子。
见张宝儿与高公子剑拔弩张,秦捕快怕把事情搞大,赶忙上前道:“高公子,这位是张公子,刚来曲城不久,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计较了!”
高公子瞅了秦捕快一眼,冷不丁一巴掌搧了过去,只听到一声脆响,秦捕快脸上便留下了几个指印。
秦捕快被这一巴掌打闷了,捂着脸愣在当场。
“什么东西,瞎了你的狗眼!”高公子冷哼道:“在本公子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高公子话音未落,脸上便一正一反挨了两个巴掌,掴得他两眼直冒金星,鼻血也淌了出来。
“瞎了你的狗眼,秦捕快是我的人,是你想打便能打的吗?”张宝儿一边搓着火辣辣的手掌心,一边蔑视着高公子道。
听了张宝儿这话,秦捕快诧异地看向张宝儿,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高公子气极了,牙齿咬的咯噔直响,一个外地人竟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他嘴里嘣出几个字:“给我打!打死了我负责!”
那几个随从见主子发话了,便一拥而上准备好好教训教训张宝儿。
张宝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华叔迎了上去,吉温迎了上去,罗林也毫不犹豫迎了上去。秦捕快只停顿了一小下,便也迎了上去。
其实,有华叔在根本就用不着其他人出手。华叔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高公子和他的随从们挨个儿抓住衣领提起来,扔到一边去。
听着高公子和随从们在地上呻吟,张宝儿哈哈一笑,挥挥手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我就不打落水狗了,我们走!”
说罢,张宝儿带着几人扬长而去。
“张公子,你今日可算是威风到家了!”罗林跟在张宝儿身后,一脸兴奋道。
张宝儿笑了笑没有答话,继续往前走着。
“张公子!”秦捕快一脸担忧道:“高家是不好惹的,您可得要提防着他们报复!”
张宝儿听了秦捕快的话,停了下来,盯着他道:“秦捕快,你既然跟了我,我就要护得你的周全。至于报复嘛……”
张宝儿不屑地笑了笑道:“小小一个高家,能掀起多在的浪,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临近晌午时分,几人准备回家吃饭了,告别了罗林与秦捕快,张宝儿与华叔吉温刚到吴仕祺家门口,便看到赵朗真正在门口站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赵捕头,您这是……”张宝儿笑着打招呼道。
“张公子!”赵朗真竟然像个小孩子,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赵捕头?”张宝儿见赵朗真这副模样,很是奇怪。
“张公子,家母请你到我家去一趟!”赵朗真终于说明了来意。
“请我到你家中去一趟,是什么事呀?赵捕头?”张宝儿问道。
“家母不让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赵朗真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那好吧!”张宝儿点点头,不再问了。
张宝儿实丰想不出赵朗真的母亲为何要请自己去他的家中,莫非是上次宋郎中给她治病出了岔子?张宝儿心中有些七上八下,他暗自吩咐吉温,赶紧将宋郎中请到赵朗真家中。
到了赵朗真家中,赵朗真的母亲见儿子带着几个人进来了,赶忙问道:“真儿,那位是张公子?”
“我就是张宝儿!”张宝儿主动上前,惊奇道:“阿婆,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没错,是张公子的声音!”赵朗真的母亲点点头道:“多谢张公子请的郎中,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哦,这就好!”张宝儿这才松了口气。
“张公子,我请你来,就是想感谢你的!”赵朗真的母亲很是激动。
“感谢就不用了,我和赵捕头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说到这里,张宝儿转向赵朗真:“赵捕头,您说是吧!”
赵朗真瞅了一眼张宝儿,对母亲点点头道:“阿娘,张公子说的没错,我们是朋友,您就别往心里去了!”
“你说什么呢?”赵朗真的母亲脸色一沉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张公子还是大恩呢,怎能不记在心里?”
赵朗真一看母亲生气了,赶忙赔罪道:“阿娘教训的是,真儿知错了!”
赵朗真的母亲又看向张宝儿:“张公子,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好感谢的,只能亲自下厨炒几个菜,请你吃顿饭以示谢意了!”
“这怎么使得!”张宝儿有些惶恐道。
赵朗真的母亲还要说什么,却见门外又进来两个人。
张宝儿一见赶忙道:“宋郎中,你来的正好,赶紧看看,阿婆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好了!”
赵朗真的母亲听了张宝儿的话,知道宋郎中便是给自己看病的郎中,一脸感激道:“宋郎中,我正要请张公子吃饭呢,你来的正好,就一起吃饭吧,也算是感谢了!”
宋郎中摆摆手道:“您老人家太客气了,让我先看看您的眼疾如何了!”
张宝儿也附和道:“就是,阿婆,您先坐,吃饭有的是机会,先让宋郎中看看你的眼疾吧!”
赵朗真的母亲无奈,只得坐下。
宋郎中仔细地看了看,对赵朗真的母亲道:“您上次所服的药虽然有点成效,但还没有彻底清除病根。如果我没猜错,您虽然可以看见东西了,但还是有些模糊?”
老太太点点头道:“没错,是有些模糊!”
“这就对了!”宋郎中沉吟道:“上次给您开完药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彻底根治您的眼疾,现在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张宝儿与赵朗真异口同声问道。
“用针炙!”
赵朗真脸上露出喜色,他对宋郎中深深一恭道:“那就有劳宋郎中了,若真能治好阿娘的眼疾,赵某必有重谢!”
宋郎中点点头,从随身带的药箱里取出针袋,对老太太道:“请您老人家闭上眼睛!”
老太太依言闭上眼睛,她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眼睛上清清凉凉的。宋郎中给她施针后,又用细软布条将她的眼睛裹住。
这一切都做完后,宋郎中对老太太道:“老人家,你这几天就安心养着,三天后我来为你拆掉布条,到时候,您的眼睛就能明白看清东西了。”
“这是真的?那就太感谢您了!”老太太声音中带着颤抖。
张宝儿趁机对赵朗真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赶紧让阿婆紧歇着,我们就告辞了!”
“这怎么能行呢?”赵朗真对张宝儿道:“虽然阿娘不能亲手给您和宋郎中做饭了,但我可以请你们到外面去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
“赵捕头,阿婆现在还需要人照顾,你就留在家中吧,要想吃饭我们改天,到时候阿婆的眼睛好了,我们好好庆祝庆祝!”
张宝儿边说边往外走,走到门口止住赵朗真:“您赶紧回吧,我们先走了!”
说罢,张宝儿不待赵朗真回答,头也不回便飞也似地逃跑了。
跑出去好远,张宝儿回过头去看看,这才长吁了口气。
华叔好笑地望着张宝儿:“还没见你这么狼狈过,你这是怎么了?”
“我可受不起吃这顿饭!”张宝儿笑着对华叔、吉温和宋郎中三人道:“要不,我请客,我们找个馆子随便对付一顿?”
见三人没有异议,张宝儿便带着三人往前走去。
走到一个小饭馆门口,他们四人刚要进去,却听到有人急慌慌喊道:“张公子,张公子!”
张宝儿刚转过身来,便看见罗林与秦捕快上气不接下气跑到了跟前。
“你们不是回去吃饭了么?这是怎么了?”张宝儿看着他们俩问道。
“张公子,出大事了!”秦捕快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别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张宝儿皱着眉头道。
“高老爷带着家丁将县衙围了,非要让郑县令交出凶手!”
“凶手?什么凶手?”张宝儿莫名其妙。
罗林哭笑不得,张宝儿这忘性也太大了,刚把高公子胖揍了一顿,这会便忘了,他提醒道:“张公子,他们让县令大人交出打人凶手,就是您!我们得到了消息,怕您吃亏,这才急着来告诉你的!”
张宝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有些难以置信道:“为这点破事,他们就敢包围县衙?”
“在曲城县,高家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罗林忿忿道。
“那郑县令是怎么说的?”张宝儿又问道。
“县令大人下令紧闭县衙大门,根本就不敢出来见高老爷!”
张宝儿微微点头,思索了片刻,扭头向吉温问道:“吉大哥,依大唐律,围攻县衙是否有罪?”
吉温想也没想便道:“依大唐律第十七条,围攻官府衙门形同造反,死罪!”
“那光天化日强行****呢?”张宝儿又问道。
“依大唐律第十七条,杖刑五十,判监禁两年!”
张宝儿将吉温所说的律条默念了两遍,然后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本想着暂时先不去收拾他,却偏偏要送****来,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罗林与秦捕快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张宝儿要做什么,但心中却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来。
“罗捕快,秦捕快!”张宝儿盯着他们二人道:“你们俩怕不怕事?”
罗林与秦捕快怔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怕事了,你们就走吧,我在这里谢过你们的好意了!”张宝儿顿了顿又道:“若不怕事,就跟我去县衙,待会听我的吩咐行事!”
罗林点点头道:“张公子,我不怕事,我听你的!”
秦捕快胸脯上下起伏,不停地抿着嘴唇,好一会他才勉强道:“张公子,我也听你的!”
张宝儿挥挥手道:“华叔,吉大哥,走,我们去会会这些个无法无天之徒!”
曲城县衙外,几十个汉子围在大门口,手里拿着棍棒大呼小叫着。
正对着县衙大门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太师椅,上面坐着高文峰。高公子就站在高文峰的身旁,哈着腰也不知在向高文峰说着什么,高文峰不时地点着头。
高公子心中的怒火简直要把胸腔都撑破了,从小到大都被宠着,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如今受了别人的欺负。回到家中,高公子越想越气,他必须要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于是,高公子将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给父亲说了一遍,希望父亲能为自己出头。
高文峰听了当然很生气,一个外乡人竟然把自己的儿子打了,看来不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就不知道我高家的厉害。
不过,高文峰也多了个心眼,他先是派人到县衙找熟人打听了张宝儿的来历。
当高文峰得知张宝儿来曲城时间并不长,现在只不过是县衙捕快的一名副役,他这才放下心来。
高文峰下令召集家丁护院,聚集到县衙门口,他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高文峰之所以敢做这么出格的事,是基于他对郑牧野的了解,与郑牧野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他断定郑牧野肯定不敢惹高家,所以肯定会向自己让步,最终交出打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