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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儿与吉温刚回到客栈,便看见吴仕祺早已在等候他们了。
“张公子,吴某在这里拜谢了!”不待张宝儿说话,吴仕祺便深施了一礼。
张宝儿赶紧回礼道:“吴员外,因事情紧急,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让员外一家人受惊了,在下十分过意不去。”
张宝儿说的很是诚恳,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云中五仙虽然是亡命大盗,可若真是对是华叔,那根本就不是一盘菜。再说了,曲城还有提前来熟悉情况的吴辟邪和二十名符龙岛的高手,对付云中五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只不过张宝儿心中另有盘算,他想利用着这件事情与县令攀上交情,这才大费周折让吉温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吴仕祺哪里想到张宝儿会有这么多心思,只是感激他救了全家十二条性命,想报答张宝儿的救命之恩。
“张公子,不知您是路过曲城还是要在曲城长住?”吴仕祺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宝儿也不隐瞒,笑着道:“本来我只是路过曲城,但现在我却想在曲城多住些日子了!”
“如此甚好!”吴仕祺欣喜道:“既然张公子有意在曲城长住,那恳请张公子移驾,就住在吴某家中如何?客栈虽好,毕竟不是久居之地,也没有吴某家中方便!”
张宝儿没想到吴仕祺竟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他有些犹豫:“我等一行三人,若是住在吴员外家中,岂不是……”
吴仕祺正色道:“古语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呢?若是没有张公子出手相助,想我吴家老少皆已遭难了,吴某是知恩图报之人,请张公子一定要接受在吴某的邀请,还则吴某心中难安呀!”
张宝儿之所以不愿意住在吴仕祺家中,主要是怕不方便,毕竟吴仕祺也有一大家子人,自己做什么事情还得有些顾虑。
吴仕祺似乎看出了张宝儿的心思,继续恳求道:“我知道张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不喜欢有什么牵绊,吴某家中有一后院,非常僻静,进出也有独立的门,张公子一行就住在后院吧,每日饭菜我让下人送到后院,绝不打挠公子的清静,如何?”
吴仕祺把话都说到了如此份上,张宝儿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便爽快地答应了。
吴家的后院虽然与前院连着,但的确很幽静,尤其是这里的环境,让张宝儿很是满意。
第二日一大早,张宝儿便让华叔去打探魏闲云他们的消息。
中午时分,张宝儿与吉温跟着华叔来到了一处药材铺子,一进门张宝儿便看见在忙碌的宋郎中。
宋郎中抬眼看见了张宝儿,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呵呵批招呼道:“公子,你们来的好快!我还想着至少要三五日之后才能到呢!”
张宝儿一边打量着药铺里的陈设,一边不住点头道:“不错,宋郎中,你这么快就干起了老本行了?”
“什么老本行?”宋郎中苦笑道:“我是郎中,现在干的是却卖药的行当,这哪算是什么老本行?”
“那你为何不开一家郎中铺子?”张宝儿奇怪地问道。
“唉!”宋郎中叹了口气道:“哪有公子你想的这么容易?”
张宝儿还要再问,华叔却道:“姑爷,魏先生还在里面等您呢!”
张宝儿点点头,对宋郎中道:“你莫着急,无论有多难,我一定会让你干上郎中的老本行!”
说罢,张宝儿便随着华叔到了铺子后院。
一进厢房,张宝儿便看见了满脸笑意的魏闲云,他上前拉住魏闲云的手:“先生,辛苦您了!
“辛苦倒不算辛苦!只是……”魏闲云面色严肃,盯着张宝儿道:“只是这曲城的情形,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无论再复杂,咱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灰溜溜地回去!先生,你不用担心!”张宝儿对魏闲云摆摆手道:“来,坐下,咱慢慢说!”
魏闲云最欣赏的便是张宝儿这种敢于担当的豪情,听了张宝儿的这番话,魏闲云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
几人坐定,魏闲云问道:“宝儿,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还算顺利,就是到了曲城碰到点事情!”
“什么事?”
张宝儿将遇到云中五仙的情形讲了一遍。
魏闲云听罢忍不住拍手笑道:“想不到你刚来曲城,便成名人了!”
“什么名人?”张宝儿苦笑道:“我本想借着这件事情在县衙内取得个身份,谁知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魏先生,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程清泉为何要阻止我进入县衙?”
魏闲云接过话道:“这就是我所说曲城情形复杂的原因所在。”
“先生,你说说看!”张宝儿虚心求教道。
“曲城县衙虽然不大,但据我的了解,这里面关系却错综复杂。县令郑牧野,县丞程清泉,主薄陈桥,还有县尉齐休,这四个人是四种不同的心思,相互间勾心斗角,又各自在县衙内聚拢了一帮人……”
听到这里,张宝儿恍然大悟:“先生,我明白了,程清泉之所以要阻止我进入县衙,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郑牧野。他怕我进了县衙成了郑牧野的人,对他不利。怪不得他送我出县衙的时候,要说那么一句话,原来是想在我面前卖个好落个人情!”
魏闲云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张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魏闲云见状奇怪道:“宝儿,你笑什么呢?”
张宝儿意味深长道:“听先生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曲城复杂的局面对我们却颇有利!”
“此话怎讲?”
“先生,你想想,若曲城县衙内是铁板一块,我们如何能搬倒他们?既然他们不是一条心,不就给我们可趁之机了吗?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实现我们的意图!”
魏闲云诧异地看着张宝儿:“你是这么想的?”
张宝儿有些紧张地问道:“先生,是不是我想的不对?”
“不是不对,而是太对了!”魏闲云感慨道:“若这真是你的想法,那我只能说,宝儿你天生便是做官的材料。身在官场之人,没有不对这其中的勾心斗角而头疼的,偏偏你却能对此游刃有余,这难道不是命中冥冥注定的吗?”
“先不说这个了!”张宝儿道:“先生,既然郑牧野与程清泉都想拉拢于我,我就偏偏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意!毕竟我刚来乍到,哪面树了敌都不好,我想着看能不能不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谋个县衙的差事干干。”
“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不宜树敌过早!”魏闲云点头道:“宝儿,不知你想谋个什么差事做?”
“捕快吧,我想先从捕快做起!”张宝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作捕快?”魏闲云与吉温对视了一眼。
“做捕快有什么不好吗?”张宝儿诧异地看着二人。
“捕快可是贱役!”吉温解释道:“平民之下的娼、优、隶、卒都属贱役,这其中就包括捕快。”
“这么说捕快是无法再往上爬了?”张宝儿不解地问道。
“那倒不是,不过进县衙的人一般都不愿意做捕快和衙役。”
“那不就结了!”张宝儿满不在乎道:“只要能往上爬,管它是不是贱役呢,一块跳脚石而已,何必太在意?”
吉温听了不住点头:“是我们有些拘泥了,还是定儿想的对,只是一块跳脚石而已。”
魏闲云又道:“可是宝儿,你若想不经过县衙的人,自己设法进衙门捕快可能有些难度!”
张宝儿奇怪道:“你们不是说捕快是贱役,做捕快有何难度,大不了我多花些钱便是了!”
魏闲云解释道:“官府捕快衙役给予的工食数额很少,一年才几两银子,若仅靠这些银子捕快衙役想吃饱饭都很难。很多愿意充当捕快衙役的人,可不是为了那可怜的工食银,而是冲着可以欺压良善、作威作福,而且样样和百姓打交道的公事都可以讹一点好处来的。所以说,捕快衙役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了的,得排队等候位子。据我所知,曲城捕快经制正役只有十六人,他们的位置目前已经没有空缺了。”
“一个县衙只有十六名捕快?不会吧?”张宝儿瞪大了眼睛:“光我在县衙里见到的就不止十六个捕快!”
“是十六个没错!”魏闲云肯定道:“你见的那些人,虽然也穿着捕快的服装,但他们不一定都是捕快,大多都是副役或白役!”
“什么是副役白役?”张宝儿越发不懂了。
“一般县衙里经制正役不过十几个人到几十个人,这些人显然不够用,因此设置了一些帮役,帮助正役执行公务,也叫副役。很多想当捕快的泼皮无赖自愿跟随捕快跑腿帮忙,这称为白役。往往一个正役有两三个副役,每个副役又有两三个白役。所以说,宝儿你见到的捕快就远远不止十六个人了。”
“这么说,我想做兵捕快是没什么希望了?”张宝儿一听大为沮丧。
“那倒不是!”见张宝儿有些气馁,魏闲云赶忙道:“我们可以花钱从富户手里租这个捕快的位置,只是不知一时能不能租到!”
“什么?”张宝儿大吃了一惊:“捕快的位置还能租来?”
“宝儿,是这样的!”吉温在衙门里干的时间比较长,他替魏闲云解释道:“捕快衙役尽管是贱民,正式收入也很少,但本人可以免除其它的徭役,所以一些殷实人户都会买一个捕快衙役位子来躲避其它徭役,再把这个位子出租,坐收租金。”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宝儿恍然大悟,他对魏闲云道:“先生,我帮我留意打听一下,可否有富户愿意出租捕快的职位,咱租一个便是了!实在不行,咱就花大价钱从他们手中买一个来!”
花钱就能办成的事情,对于财大气粗的张宝儿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好的,我会尽快去办的!”魏闲云点头道。
“对了,先生!”张宝儿似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吴长老他们现在何处?”
“吴辟邪带来的那二十个人,我已经分散安置在曲城县各处了,随时可以召集他们,只是……”魏闲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宝儿见魏闲云的面色不对,赶忙问道。
“只是吴辟邪到达曲城的第三天,便失去了联系,据他手下的人说,他是去曲城周边深山打探土匪的消息了,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音讯了!”
“什么?二十多天没有音讯了?”张宝儿心头一紧:“吴长老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应该不会!”魏闲云分析道:“以吴辟邪的身手,那些土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遇到土匪,他要想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派人去找了吗?”张宝儿眉头紧皱。
“派了好几拔人了,但都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张宝儿沉吟道:“先生,不要放弃,要继续派人去找,直到有消息为止!”
“我知道了!”魏闲云点头道。
“谷儿他们的情况如何?”张宝儿又问道。
听张宝儿提起谷儿,魏闲云笑了:“燕谷当然还是做他的乞丐,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我这里好多消息都是他帮着打探出来的呢!”
张宝儿摇头苦笑道:“看来谷儿做乞丐是做上瘾了!”
吉温在一旁问道:“先生,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宋郎中似乎怨气很大,抱怨无法从事老本行,这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么回事!”魏闲云解释道:“郑牧野来到曲城之后,便颁布了一道令,所有郎中给人看病都得有县衙发放的医牌,不然的话就按庸医处理,轻者罚款,重者打板下大狱。别说宋郎中了,就是原先曲城县城里的七八个郎中,除了一个人有医牌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医牌,他们都已经改行了。”
“只有一个人有医牌?”张宝儿问道:“莫非这人是郑牧野的亲戚?”
魏闲云伸出了大拇指:“你果然猜中了,这人是郑牧野的大舅哥,他叫吴德。吴德是个郎中,仗着自己的妹妹是郑牧野的小妾,把县城看病的买卖都揽了过去。城里人有了病只能找吴德看,吴德看病就认钱,只要你得了病,就得先把钱准备好了,没钱二话甭说,走人,病死了活该。”
“这厮的名字没起错,果真是无德,看来这郑牧野也不是什么好鸟!”张宝儿恨恨地骂道。
从魏闲云那里离开,张宝儿等三人刚回到独院没多久,吴仕祺便来拜访了。
“张公子,你们出去了?”吴仕祺问道。
“哦!”张宝儿应道:“没事出去走走,了解一下曲城的情况。吴员外,您有事吗?”
“没事,没事!”吴员外笑呵呵道:“我就是想过来问问,公子是否还住的习惯,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公子尽管直说!”
“吴员外太客气了,已经非常好了!”张宝儿问道:“我想和员外打听一件事情,不知可否?”
“什么事,公子请说!”
“我听说曲城的大户人家一般都会买一个捕快位子,再把这个位子出租,坐收租金。可否有这么回事?”
“公子说的没错,有这么回事!”吴仕祺对此非常清楚:“曲城十六个捕快的位置大多都被大户人家买了!”
张宝儿向吴仕祺请求道:“那有劳员外帮我打听打听,可有大户愿意出租捕快位置,我愿意多付些钱租这个位置!”
“张公子!你……你怎么……”
吴仕祺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张宝儿知道肯定是因为捕快是贱役的原因,只不过吴仕祺给张宝儿留面子,没好意思说出口。
张宝儿很诚恳道:“吴员外的好意在下心中明白,只是在下自小便想做一名捕快,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希望员外能帮我这个忙!”
吴仕祺看了张宝儿好半晌,怎么看也不像是开玩笑,便又问道:“张公子真是想做捕快?”
“千真万确!”张宝儿重重地点点头。
吴仕祺正色道:“既是如此,那张公子也不用去找别人的,吴某便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吴员外您有办法?”张宝儿听罢又惊又喜。
“诚如张公子所言,吴某为了应付徭役,也在县衙买了个捕快的位置,这些年一直租给别人在用。若是张公子想要这位置,我将出租的位置收回便是了!”
“啊?”张宝儿没想到这事竟然这么轻而易举便解决了,愣了好一会张宝儿才道:“员外将位置租给了别人,想必租期未到,现在如何能收回?”
吴仕祺听了却不在意道:“这捕快的位置是我买来的,我想何时收回便收回,租期未到大不了赔他些银子便是了,无论如何我得满足张公子你的心愿!”
张宝儿总觉得有些不妥,他对吴仕祺道:“吴员外,这样吧,你将出租捕快位置的那人喊来,我跟他聊聊,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决定,如何?”
吴仕祺点点头:“我听公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