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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将就一下,跟我老婆子睡在东屋吧。”
老婆子一手牵着程寻准备朝里面走去,一手示意二郎关门。
“还是我跟她住在一起比较好。”
就这当口,一道低沉的声音横插了进来,始终当背景板的霍灿终于开口了。
程寻的紧张放缓了一些,她觉得那男人不动声色的时候,一定是在查看着什么,以他的谨慎样子,一定不会让她跟着出事的。
而这得空时,那个白发的老婆子,眼神很不好,四处一看,最后落在始终站在门外的一格外俊俏年轻男人那,依她半生浮萍的经历来看,那男人虽然年轻,可眸子里的光,却带着一种深不可测,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该有的。
“这是?”
老婆子有些不明白的看了看二郎。
“那啥,他们一起的。”
二郎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说道。
“嗯,对对对,我们是一起过来玩的。打扰您一晚,麻烦了。”
程寻冲老婆子笑了笑,趁着那大娘松懈,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往霍灿那靠过去。
“哦,原来你是一起的啊,我还想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老婆子微微上前一步,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打量起霍灿来,又瞧了瞧另一旁的程寻,此刻的程寻并未察觉到被人来回的看,她只是很关注跟着那个二郎的中年汉子去她今晚要跟霍灿住的北屋。
“今晚你们将就休息吧,被子都是现成的,剩下明天再说别的。”
二郎领着他们两个进了北屋,站在门口说道。
“好的,多谢你了大大哥。”
程寻微微一笑,二郎看的有些入迷,点好一会头。
“不碍事的。”二郎掩饰着自己的表情,连忙摆摆手,临走的时候余光扫了扫一旁已经开始脱外套的霍灿。
“应该的,再次谢谢你了大哥。”
程寻说完了场面话,下一刻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关上了门,再次确认自己是真的关紧了门,慢慢的走到房子里做在椅子上,眼睛始终滴溜溜的转着,另一边的霍灿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未说,不过是脱了外套,现在用随身带的湿巾就着昏黄的灯仔细的擦脸,一脸淡然。
程寻看着霍灿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对方这般的淡然随性真是比她强了万倍,她刚刚松下来的心还没有有多敢放松,她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气定神闲来。
“你怎么突然要跟我住?是不是有什么怪啊。”
程寻揉了揉自己刚刚要笑僵了的脸,一脸认真,说道最后声音特别特别的小。
“你说的没错,这个村子,非常不一般。”
霍灿不紧不慢的结束手上的动作,把湿巾扔在地上的桶里,表情有些微妙。
“啊!那我们今晚怎么办,这这这这……”
程寻的第一反应是想惊叫出声,可下一刻被自己硬生生的憋了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嘴,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刚才她那股强烈的不舒服感,萦绕心头,越来越放大了。
“有点意思。”
霍灿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余光瞥了一眼,整个人像抖筛子的程寻,嘴角浮起一丝的笑意俩,真觉得这女人的这会子有些好笑。
“你不是说怪异吗,还?还有意思,那之后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程寻的脑海里闪过几部林正英恐怖片的片段,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跟这个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境很像啊,这个北屋连平房都不算,就是一个土房子,接着昏黄的灯光墙上都是蜘蛛网,还有别的什么,正中央摆着的是毛主席的画像,一副八九十年代的样子。
“你想多了,现代社会哪有什么灵异,不过都是人为的装神弄鬼。”
霍灿一屁股坐到了火坑上,拿下一床被子,摊开来,准备躺下的样子。
“不是啊,那那那,今晚......”
程寻有些紧张,她的一种直觉突然迎上心头,今晚必定不会好过,甚至觉得毛骨悚然的样子,那老大娘刚刚牵着她的力气可一点也不比她小,她轻松不起来,霍灿有十足的把握,可她一分都没有,正因为如此,她脑子在疯狂的转动,恨不能立刻想出一套万全之策,来应急。
“安心睡吧。”
霍灿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拿出一根牙签一般的细的香,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慢慢的点燃了香,直接插在了炕沿的缝隙之中。
“安神香,睡一个安稳觉。”
霍灿头彻底的躺了下来,看也不看程寻那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不行,我睡不着啊,我我……”
程寻只觉得自己现在语无伦次了些,她不知道霍灿到底知不知人间烟火都有那些,她待的久了什么没有见过,做暗线记者她调查最多的就是失踪的案子,那些案子多涉及一些深山绝户的边远地区,犹如现在这个村子一样,这不能怪她多想,那老大娘看见她的表情,如图看到了金子一般,她能不害怕吗,如果真的安心睡了,指不定明天就被卖了,她太知道这种法律传递不来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地区,这里的人从来不讲究是法律,什么道德,什么社会秩序,他们眼里只有价值,有价值的东西,有价值的人,有价值的才可以平等的看待。
“霍灿,你可别睡着了,明天被怎么卖你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整个屋子里,只有霍灿的呼吸声,程寻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睛,一刻都不敢闭眼,那男人自始至终都不回答她,直到渐渐的,不知是那香的作用,还是自己真的走累了,身心疲惫的程寻,奈何不住上眼皮打下眼皮,她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四周安静着,外面的狂风呼啸而过,有种山雨欲来的前奏,门口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霍灿随着那声音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边上那女人歪着头,靠在另一面墙上,呼吸沉稳,睡了很久。他盯着程寻,终于那门松动了些,有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小心翼翼的进来,慢慢的屏住了呼吸靠近程寻,不见动作,那人停下了仔细的往霍灿这边看了看,霍灿全程沉静,一动未动,黑暗里对方的表情,他的一清二楚,不过这个叫二郎的男人始终面目沉静,不见一丝的慌乱,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若是对上别人这般沉不下心思,胜算未明多少,但对上他霍灿来,只会他败的下场。
等了等,二郎终于开始了动作,先是伸出手指来探程寻的气息,在他看来,那姑娘完完全全的昏了过去,怎么叫都得等明天了,而那个男人,始终一动不动,一看也跟这姑娘一样,他心里很开心,这屋子里的香,是他家老太太多年的手艺,对付这种涉世未深的年轻男女在好不过了,可多年的经验还是告诉自己,要小心为上,那个年轻的男人,有着令他一眼就不舒服的感觉,那男人的眼底萦绕着的某种东西,令他发虚。
不多想,他一把抱起了已经昏迷的程寻,往外走去,声音依旧很小,若是常人根本察觉不出一二,可二郎的一举一动,还是落在霍灿的眼里,不过他没有马上行动,只听一声细微的哨想,影子已经行动了,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从躺下开始他就没有动过,他在等对方还有什么动作出现,这种时候就需要他沉下心思来等下去。
正确来说,从进这屋子开始,他下意识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有些不同,随口点上了安神香,也只是哄骗程寻而已,那香是霍家本家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最后都会融合掉其他的气味,让他能保持清醒。
等了近两个小时,二郎还是没有回来,甚至期间再也没有人出现,霍灿揉了揉眉心,放缓了自己的呼吸,看来自己高估对方了,走近这村子的时候,霍灿便觉得有些隐隐约约的东西飘过来,他只是先前没有摸的明白,到底是什么,摸不出个套路,不敢轻举妄动着。可现在忽然发现,对方的招要么过于是高手,要么就不过如此,一向谨慎的他一开始以为这是高家的手笔,他明白那个小白脸是不过轻易放手的,那人的野心太过明显,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现在来看跟高家不发生一丝的关系,高家奔着的人,是他霍灿自己,而这个二郎的行事作风,明显针对程寻那个女人,想到那个女人,霍灿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的身份证和程寻的身份证,那女人整个神经大条,连自己的身份证什么时候到了他手里都不知道,他有时候觉得她傻得出奇,难以想象,有时候又觉得她上来的一股气势,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毫无还嘴之力。
敌不动他便不动,一晚上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他该行动了,霍灿一翻身从炕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隔壁的屋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任何一个人的存在,他连看都懒得过去看,一推开门,直接走到了院子里,猛然的双手发力攀,站立到了墙上,神情淡然,快速的朝隔壁的邻居家墙头越过,来回的走了几遭,几乎大半个村子已经彻彻底底的被霍灿摸索了一遍,这座村子老旧的很、荒凉的很,能在村子里生活的人,估计也就几家而已,恰巧那几家都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