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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许奉劫营,力战南营四员大将,终因体力难捱受困于南营军帐内。随行五千兵士如今仅存不至2000人马,许奉血满征袍,勒令随行兵卒收缩靠拢。
望着南营内外手持火把,密密麻麻包围自己的青衣兵,许奉自知此番劫营,恐有去无回。可叹自己一世名将,却被个20多岁的少年娃娃设计围困。
再看带来的五千兵卒死伤过半,却因自己的自负连累他们有去无回,恐于家人至此天各一方。想到这里,许奉恨恨的掩面无言。
暴雨倾盆,旌旗招展。
“公允,昱在此恭候多时了。”
循声望去,埋伏于山顶浓密林木内的兵卒随即让开一条道路,缓缓走出一骑白马,少年骑跨高头白马待至兵卒火把处,许奉终于看得真切。
马上少年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抹朱,腰细膀窄,身材削瘦。穿的是一身淡青色布衣长衫,姿质风流,仪容秀丽。
“好个少年英才……”许奉正欲发出感叹,却见得淋着暴雨,马背上削瘦的少年似有摇摇欲坠跌落的趋势。突然大笑,“若不是今日亲眼瞧见,我绝料想不到堂堂徐国南营大将军,竟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打扮的小娃娃!”
“放你娘的屁!”李平未等众人开口,提起大斧指向许奉骂道,“败军之将,也敢辱我家大将军!老子劈了你!”
“子元,休得无礼!”山顶上的韩昱厉声大喝。旋即示意一旁卫兵牵紧自己的缰绳。对着山下许奉恭恭敬敬的双手作揖道,“早就听闻许公允赫赫威名,昱仰慕将军许久。若非将军虎威,今日昱也不愿设下埋伏迎候将军!”
“大将军,跟这种匹夫客气个甚?让我先一斧劈的他脑浆迸裂再说!”李平眼见韩昱落了气势,抬起大斧愤愤不平的叫嚷道。此番话让南营众将士乐的哈哈大笑。
“子元,休得在胡言乱语乱了将军大计!”一旁的欧阳寒强忍住笑意,拉住李平生怕他在搞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许奉却并未理睬,只抬头冲韩昱问道,“韩将军苦心布局让我入瓮,就是想让我背主投敌么?”
韩昱不置可否的笑道,“徐国富庶,越国贫弱,我知将军宏愿,孝之愿与将军共成大业!”
“共成大业?”许奉听闻狂笑不止,“奉亭此前曾与我说道,‘韩孝之不善骑马射箭,唯有领兵诡计算是个人物’。今日却也还有个巧舌如簧。不如弃暗投明,来我越国军帐前听命做个传令说客。”
“许奉!”身前王泽突然怒目圆瞪,厉声大喝道,“如今你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大将军惜才不让我们杀你,你真以为自己还出得去么?”
“今日,我虽然兵败被困于此地,但不代表你南营就此稳操胜券!”许奉冷眼笑道,“韩昱,你知我趁大雨劫你大营,故而设计。无非是因为大雨,我为赶行军速度,会勒令士兵脱去藤甲。今日你的确胜了,可也仅是赢了我和这五千士卒。我越军还有20万大军,那都是些刀枪不入的藤甲兵,你南营如何破敌?”
“公允!”韩昱于山顶突然厉声大喝,“你可知你越国大将文若,文相定是怎么死的么!”
许奉突感背脊发凉,惊骇地大骂道,“无耻贼人!有种现在一刀杀了我!给爷爷一个痛快,我还认你是个英雄豪杰!”
“我若想杀你,完全不必为你设下此等埋伏。大可按昔日除掉你国文相定的计策。”
许奉听罢竟一时语塞,内心暗自思忖,“我和奉亭终是小瞧了他,今日不提文相定,我都已经自行强行忘却。我越国圣上虽乃霸主,但生性多疑,性格暴虐乖张。想他文相定为越国立下赫赫战功,夺取2州12郡,最终还不是被凌迟刮骨,夷灭九族,就此绝脉!”
且说越国昔日大将军文若,文相定。追随越国皇帝褚于(字明德),一生征战沙场,对越国忠心耿耿,60岁高龄依旧助越国夺取灵州,成功助越国立足于南方。可是,五年前因为韩昱的反间计,越国国主未加思索,便将他于闹市口凌迟刮骨,所属族人86口无一幸免,堂堂一代名将就此全族绝后。这段过往是所有越国军民都不愿回想的痛苦噩耗。
“你究竟是人是鬼!”许奉惊骇的抬头问道。
“今日,你越国已经败了!杀人有千百种方式,何须我动手?你那20万藤甲兵的性命我之所以留着,无非是和你一样!我敬佩公允的武艺,可如果不能为我徐国所用,我便只能使出昔日计除文相定的办法!”
雨开始越下越小,泥泞的土壤里血水越沁越深,寒风呼啸发出阵阵嘶嚎。
“今日,我且放将军回去!但烦请将军记住,若将军可怜那20万越国将士性命,孝之和徐国一直都在恭候将军!”
说罢抬起右手,山下王泽心领神会,示意众将让开一条道路。
“公允且慢!”
眼见许奉率部准备离去,突然被韩昱叫住。
许奉转身抬头,道,“韩将军后悔了?”
“非也!”韩昱笑着示意一旁兵卒,眼见兵卒从地上拾起两片深色麻布包裹的物件。
“这是昱送于将军的礼物!”说罢,兵卒奔跑下山,两片包裹之物交与许奉。
许奉未及多想,迅速解开后突然大惊失色,正是郭奉亭秘密派遣入南营军中的两位细作头颅。
“公允知我何意,还望公允不负徐国对你的一片深情!”
许奉当即明白韩昱此为何意。对于自己,他如果真的想像杀文若那样,完全可以将计就计留着细作的命。但今日却不问自己选择如何后,就已先行除掉。是害怕今日谈话会被越国知道,从而连累自己么?亦或者说,他对于计策足够的自信,根本不需要细作的传话?
“韩孝之,他究竟是人还是魔鬼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许奉带着仅存的2000兵卒狼狈的撤离南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