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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满挑了挑眉,没说话,自顾自的喝着水。
她没有跟他争执现如今的邓萌到底是为什么嫁进北家的,即便原因已经很明显,可他却偏偏当局者迷。
或许是高估了他自己的魅力,也或许是高估了邓萌对他的喜欢颏。
但不管怎么样,他这样想,对邓萌是很有益处的,他越是松懈,越是没有防备,对邓萌来说,复仇之路就越是容易夥。
她歪了歪头,见他身侧坐着个陌生男人:“话说,你们家的芊芊女王呢?好像没看到她啊。”
一提到北芊芊,何腾脸上的笑很快就淡了下去,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知道,她喜欢在哪里就在哪里,谁还能管得了?”
郝小满嗤笑一声:“怎么没人管得了?我看她对北梵行就言听计从的,怎么到你这儿,就管不了了?”
男人长指覆上唇瓣,笑盈盈的模样:“我只对管小萌萌有兴趣。”
“……”
郝小满觉得有点反胃,不知道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被何腾这句话给恶心到了。
后脑勺也莫名的突然有种压迫感。
她皱皱眉,本能的转身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已经离自己只有两三米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的南慕白。
他的视线笔直的落在她的脸上,目光冷冽。
郝小满晃了晃水杯,饶有兴致的发现,原来视线跟触觉和嗅觉一样,都是能感觉到的啊。
“hi~”她抬手,对他招了招手。
“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帝王一般居高临下俾睨着她。
郝小满眨眨眼:“啊,手机静音了,最近有点讨厌听到手机铃声,就静音了,接电话全靠缘分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就那么凝眉冷冷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抬手,长指捏着她的下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
她脸色就真这么难看?随便一个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亏她还在洗手间里辛辛苦苦扑了好一会儿的粉。
“还好吧。”她不动声色的把下巴从他手中移开,敛眉又喝了口冰水:“可能有点……”
话还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腾空而起的失重感惊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倒是还知道这里人多,没敢叫出声来。
“你疯了?!这里这么多人!你抱我去哪里?”她惊慌失措,奋力挣扎。
男人稳稳的抱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场地:“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么高的体温,把个生鸡蛋放你怀里,十分钟后就能直接吃熟鸡蛋了!”
“……”
郝小满冷着脸:“你放我下来!邓萌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几十分钟的事情,举办完后我自己会去医院!”
男人直接不再理会她。
“南慕白,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
“南慕白!!!!”
“……”
……
高烧39度7。
郝小满面无表情的靠在床上,冷眼看着男人强忍着怒火在病房里走来走去,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
五分钟后,男人终于站定,转过身来看她,声音像是裹了一层冰一样,阴森冷冽:“郝小满,是不是只要我不哄着你惯着你,你就非得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来报复我?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大的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报复你?”
郝小满怎么都没料到他居然会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句话来,突然就笑了:“南慕白,你真的想多了,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报复任何人,我只是不想错过邓萌的婚礼而已。”
她平平静静的语调,无形中透露出来的对他的不在乎,反而火上浇油一般的越发让男人怒火中烧。
“希望你不是在故意惹我生气。”他视线森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语调压抑而冰冷:“因为我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生气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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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满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看我现在还有那个精力故意惹谁生气么?”
她连见到何腾,都没有什么力气去冷嘲热讽一顿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惹他生气。
南慕白薄唇动了动,明显的还想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上,到底还是又忍住了。
去浴室里接了盆热水过来,拿了条湿毛巾一点点的帮她把脸上厚重的粉擦掉,他平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天晚归的事情……很抱歉,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很抱歉。”
他擦着擦着,忽然倾身抱住她,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满……我刚刚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却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这是第一次,他连着跟她说那么多句对不起。
鼻息间都是男人身上凛冽的薄荷淡香,郝小满敛眉,下意识的抬手推了推他:“没有,你帮我劝服沈文超为我二哥治疗,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真的,你不需要强制自己照顾我,也……”
她忽然顿住,吞咽了下,才继续道:“也不需要为那晚发生的事情觉得抱歉,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这并不影响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甚至……我二哥治病的这段期间,你随时都可以跟我提出要求,只要不是生理期,我都可以答应你。”
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这并不影响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我二哥治病的这段期间……
一字一句,宛如最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在男人胸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南慕白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了下去。
他看着她,眸底是从未有过的屈辱与愤怒:“所以……那晚,你……同意跟我做,只是因为我帮了你二哥?”
因为他帮了她二哥,所以她才强迫自己跟他做?!
郝小满平静的看着他:“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在你想要的时候满足你,你能帮我撑到二哥好起来为止,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是吗?”
湛黑的眸像是结了一层薄冰,却阻止不了男人眸底渗出的越来越浓烈阴冷的暗沉之色。
情绪一瞬间膨胀到了极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口吻问出来的接下来的这句话。
“那么这三年来,你在北梵行帮你的时候,也是用这种方式回馈他的吗?用你的身体?嗯?”
郝小满静静看进他眼底,几秒钟的沉思后,点头:“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如、果、他、需、要,我、会!!!!!!!
呼吸在那一瞬间骤停。
男人用力的阖眸,缓缓起身,却又在下一刻身形猛然一晃,像是要摔下去,又很快站稳。
有力的大手毫无预警的覆上了那白皙纤细的颈项,五指一点一点收拢。
指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喉骨的形状,只要稍稍一个用力,只要再稍稍用力一点点……就能轻而易举的掐死她。
从此以后,她会安心的,安静的一辈子跟在他身边,不会去北梵行那里,也不会再关心陈一,没有宁雨泽,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了……
意识渐渐抽离,眼前的景物重重叠叠出无数的影像,模糊的像是一个梦境。
雪白的病床,女人软软滑下被子的双手。
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控制,像是跌入了一个足以粉碎一切的黑洞中一般,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正在分裂,崩析,血肉模糊……
天旋地转,梦……该醒了。
病床上早已失去意识的女人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起,眨眼间消失在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