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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这是一个迟到了千年的拥抱,但是对于她来说却已经足够了。此后,即便是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也再不会有丝毫的遗憾和不甘。这原本是最绝望最哀痛的爱情,因为她爱上的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天神,她何曾期望过会有回应抑或回报?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无望的付出和悲惨的结果,但是现在,她却得到了从未想过的回应。当他拥抱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化成了一汪水,满心的悲伤全都烟消云散,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虽然三才缚灵阵消失之后,他会忘了自己,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到了那个时候,她也将永远从人世间消失,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即便是再怎么看得开,当她在听到他那样郑重的近乎情话的允诺时,还是不由得心花怒放。仿佛这两世的悲苦都得到了偿还,好像她从来不曾悲伤。
夙沙绯胭和灵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一片艳阳天。
院子里人来人往,两个店伙正在墙角树荫下的马厩旁喂马,院子中央的石桌前两个老者正在对弈,不远处几个孩童围坐在一起斗蛐蛐。正对着的堂屋里依稀可见人影憧憧,一片繁忙的景象。
“好像起晚了。”灵凤抬起手遮住了过于刺眼的阳光。
夙沙绯胭点了点头,道:“想来都大中午了。”
“呀,两位客官,你们怎么在这里?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二位了,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对了,你们同来的那位客官已经离开了。”台阶下坐着剥花生的一个小二听见二人的对话,忙回过了头,很是惊愕的望着两人。
夙沙绯胭和灵凤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夙沙绯胭只记得自己很困,然后就睡着了。梦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醒来后就都记不清楚了。那个小乞丐还在墙角睡着,不过好像有点奇怪,感觉长大了不少似地。
“大师兄离开了?”夙沙绯胭有些困惑道:“怎么不见他打招呼呢?难道有什么急事?”
“你说好几天,什么意思呀?”一边的灵凤抓着脑袋,很是困惑的问道。
小二也是一头雾水,很是惊讶的瞪着两人道:“你们自打住店的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人影,你们那个同伴也是,一大早的满到处找人,没见着,连钱都没给,蹭的一下就飞到屋顶上去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既然你们回来了,那么这房钱可得算算啊!”像是怕她 们逃走一样,小二立刻身子一闪挡在了两人面前。
夙沙绯胭只觉得脑子一片迷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一觉睡了好几天?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钟离越会不告而别?他到处寻找?难道他没有进去屋子吗?她们明明就是睡在房间里的呀?
“呀,你们这种表情,难道以为是我在赖你们嘛?”小二见两人似乎都是不愿相信的样子,不由得着急起来,忙冲着那边喂马的两人喊道:“阿三,六哥,你们快点过来,那天吃白食的那两个姑娘回来了,可是不想给房钱。”
这个院子并不是很大,所以他扯着嗓门一喊,不仅那两个人,就连一边冥思苦想对弈的两个老人都不由得望了过来。
“谁敢吃白食?”忽听得有个大嗓门吼道,接着就见大堂里走出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胖子。
夙沙绯胭记得,那天来住店的时候,就是这个胖子给他们送饭菜的。看他那副打扮,想必是这里的厨子吧?
“虽然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荒芜贫瘠,但这里的人还不至于见了美女就犯傻的地步。你们两个丫头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出身的,怎么还跑到这里吃白食?”胖子走过来,恶狠狠道。
夙沙绯胭自然不是怕他,只是满心的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她们出去了好几天呢?明明从来就不层出去过呀?她记得初来乍到的时候,是十六号,于是便问道:“今天是几号?”
“二十一号呀,这和你们住店不付钱有什么关系呢?”胖子看她好像并非真的想要赖账的样子,于是放缓了语气道。
夙沙绯胭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给了他,道:“上次有急事走得匆忙,没有的来得及,抱歉。”
一见到房钱如数付了,胖子立刻眉开眼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就说嘛,这么天仙似得姑娘,哪里会没钱住店呢?”
夙沙绯胭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们可能有事这几天还走不开,我们的房间请先留着。”
“行,行,没问题。这里来往的客商本来就不多,客官的房间这几天也一直空着呢。”胖子点头哈腰道。
“如此多谢了,我们还有些事,就先出去了。”夙沙绯胭不欲再与他纠缠,忙拉着灵凤出去了。
出了大门之后,她顿住脚步环顾四周,大路边的水渠里还有黑色干涸的血液,记得来的那天,有两个小儿在杀鸡。虽然之后也有用水冲过,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看那痕迹,绝对不是一两天能形成的。
“主人,难道我们一连睡了五天吗?”灵凤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这其中一定有古怪,走,先去找大师兄吧!”夙沙绯胭摇了摇头道。
“去哪里找呢?”灵凤问道。
夙沙绯胭摸了摸怀中的麒麟璧,道:“麒麟璧能够感觉到他的行踪,想来就在附近,你跟我走吧!”
灵凤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乖乖的跟了上去。
夙沙绯胭很笃定的知道,钟离越就在附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好像他们之前还打过电话一样的感觉,当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代是绝对不会有电话那样的东西的,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钟离越就在附近。
小镇外是连绵不绝的荒山,灵凤一头雾水的跟着,很是纳闷的问道:“主人,大师兄会在山上吗?”
夙沙绯胭仰头望着那一片暗青的影子,道:“我总觉得,这个山好像有点儿古怪!走,我们过去看看。”
“古怪?啊,你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灵凤抓了抓头发,道:“好像,那里有很多人似的。”
“很多人?”夙沙绯胭却是有些不解了,望着她道:“你是说,那山上有埋伏?”
灵凤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道:“我能感觉到,那里不应该有那么多的人气。”
“难道,大师兄遭到了埋伏?”夙沙绯胭不由得心头大急,忙道:“我们快走吧!”
灵凤一听钟离越可能有危险,不由得很是担心。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恨不得立刻就飞到他身边查看一下他是否安好。
其实找到钟离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夙沙绯胭和灵凤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人站在荒草萋萋的山坡上,长风浩荡,吹得他衣袂飘飘,气势卓然,仿佛天上谪仙。
“大师兄,你没事吧?”夙沙绯胭拉着灵凤奔了过去。
钟离越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夙沙绯胭和灵凤的时候似乎有些吃惊,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话。
“啊!”灵凤惊呼了一声,只见他白袍上血迹斑驳,如同点点红梅,不由得失声道:“你受伤了吗?”
他却似乎有些失神般,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凝望着手指间一朵嫩黄的迎春花,眼中带着几许迷惘,几许忧伤,以及一种深深的让人灵魂为之战栗的孤独。那种孤独仿佛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又好像是沉淀了几千几百年,让人不忍心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