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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昏暗,尘土扑鼻。
先前打斗激起的尘土,此时才弥漫开来。
蔡京在微笑,陆谦的刀在手里。
祝朝奉拐杖再次拿起,准备走出下一步。
在房间的其他角落,黑色的狗在地面欲扑、灰色的猫在屋顶居高临下、棕色的响尾蛇,尾巴飒飒作响,脖子已经伸缩开来。
在蔡京的侧方,祝朝奉的前方,栾廷玉黑色的棍子横在胸前,面色不变,姿势不变。
他无处可逃,那就不逃。
祝朝奉的拐杖没有落下,因为蔡京说话了。
“难道你不觉得遗憾吗?若是此时我们双方联手,就算你一棍在手,就算你静若山岳,但你依旧不能大意,只要你稍微失了差池,那你就死了。”
栾廷玉沉声道:“你们可以试一试。”
蓬乱的头发开始需张,胡子也摆动起来。
祝朝奉有些不耐烦,想要行动,但他得照顾蔡京等人的情绪,毕竟争取一个盟友此时就是生死之事。
“你死了,那你所谓的规矩就成了摆设和笑谈,那么你想与孙立算的账,也就不可能了,更主要的是,你这次死了,你将背一辈子污名——你永远比不上孙立!”
栾廷玉的手有些颤抖,横在胸前的棍子微微下降了半分。
蔡京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道:“我们回到水浒传,三打祝家庄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死了,你死的应该很冤枉,很憋屈是不是?”
此话说出,不只是栾廷玉动容,连祝朝奉都起了兴趣,拐杖轻轻地落在地面。
“不可能,当日有庄兵报宋江有四路军马攻来,正东是是豹子头林冲、李俊、阮小二;正西是小广花荣,张横,张顺;正南门是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黑旋风李逵:而当日这狗贼引兵走的是西北,哪里根本没有人马,怎么可能会死。”
蔡京微微道:“如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栾教头说的话应该是他引兵去西北,活捉宋江,对不对?”
“可恨,老夫轻信了他!”
蔡京摇头,道:“这是怨不得栾教头,真正可恨的是那孙立,栾教头也是被他骗了。我想祝老爷今日前来报仇,一来是恨栾教头误引孙立入庄,二来怨恨他不来救援,致使祝家庄被破,家破人亡,对不对?”
祝朝奉用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杵了一下,冷冷“哼”了一声。
“栾教头,你没有任何要辩驳或说明的吗?”
栾廷玉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辩驳一句。
蔡京笑着摇头,道:“就是你这样的性子让你吃亏了,现在当时的当事人都在场,那么许多问题就很好印证,就算书里没有写,想来也能推测出一二。”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栾廷玉沉声说。
“那,做错了就得付出代价!”
祝彪在边上咆哮。
蔡京看着场中再次爆窜的杀意,笑了起来。
“我想你们都误解栾教头,他现在不与我们合作,只是觉得祝家庄被破,都是他的责任,他想以江湖的规矩来和孙立解决这段恩怨。”
栾廷玉闷声道:“等我杀了孙立,你们若要杀我,我绝不还手!”
祝朝奉也被栾廷玉的话怔住,因为越是话少的人,说出的话越是有分量。
蔡京摇头道:“你还是错了,以孙立那人的性子,在没有杀你的情形下,绝对不会露面,但是等他露面,你绝对杀不了他!而是他要杀你!”
栾廷玉眼光紧盯着蔡京,他不相信蔡京的判断,但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事情就是蔡京所说的那样。
“不是你的能力不如他,而是他比你更心黑,更无耻,你想与他单独解决恩怨,但他会找孙新夫妇,会找其他梁山的你,那么,那时的你,依旧会死。”
屋内,又安静下来,栾廷玉慢慢收起了手中的木棍,连防御都没做,眼神散乱地看着地面。
祝朝奉等人也收起攻击的姿态,因为他们通过蔡京的话,隐隐感到了当年事情有不同寻常之处和他们都不曾知道的部分。【ㄨ】
蔡京笑了起来,道:“既然诸位都不准备打了,那么我们谈谈当年的事情,谈谈栾教头是如何死的。”
祝朝奉收起拐杖,双手拄着,佝偻着身影,像是一个普通的上了年纪的老人,猫、蛇、狗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陆谦收起了刀,但是虞侯铠依旧在身。
栾廷玉回到了柜台边上,将棍子放下,看着蔡京,等着他的说法。
“栾教头,现在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三打祝家庄的情形,当日,宋江兵围祝家庄,东面是是豹子头林冲等人;正西是小广花荣等人,正南门是没遮拦穆弘等人,那么,北面就剩宋江了,当时你听完庄兵的回报,第一个说话,要杀的是西北的人马,对不对?”
祝朝奉沉思了一下,点头道:“当时正是如此。”
“为什么,是你第一个出来,又为何选择迂回包抄宋江?当然是因为宋江是匪首,擒拿之后当计首功,也因为宋江最弱,最容易建功,对不对?”
“哼,可惜他的盘算错了!”
祝彪冷冷哼了一声。
蔡京微微点头,道:“他不是算错了,是听信了孙立的不实言语,前日一战,孙立擒拿梁山几人,锐气正盛,你们也以为你们胜券在握,这时候,孙立过来找自己的师兄弟喝喝酒,说说话,谈谈心,也很正常,可是若说都是一师之徒,他自己已是登州兵马提辖,栾教头却只能在祝家庄这样的地方当个教头,实在是天壤之别,最后感叹栾教头时运不济,可怜可叹一番,那就不正常了,不知当日是否如此呢,栾教头?”
栾廷玉冷冷哼了两声,蔡京边知道自己猜的不错,继续道:“有了此种言语,孙立会对栾教头说,梁山贼寇被破只是时日问题,若栾教头能有所建功,他事后会替栾教头美言几句,保举栾教头做个兵马提辖,好一起共享荣享富贵,对也不对?”
栾廷玉不言语,只是冷哼,祝彪想了想,道:“那晚,他们确实在一起饮酒来着。”
蔡京微微笑道:“这就对了,栾教头,到了这时,你已经着了你那师兄的阴谋了。”
“什么阴谋?”
“杀死栾教头的阴谋,你们想想,有了此等言语,栾教头明日必然要做出一番功绩来,那宋江自然成了首选,可是接着,问题来了,以你们祝家庄的庄兵如何能敌得过宋江身边的兵马,就算栾家头武力出众,也有可能身陷其中,于是,栾教头的好师兄孙立为了能让自己的师弟一战功成,便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将自己带来的兵分派给他,登州兵马的实力比你们的庄兵可是强了不少。”
此时还是蛇的祝龙喈喈地叹道:“难怪他第一个带头,又急急带兵出去,原来是要抢头功啊…哈哈…”
祝龙的声音很尖很细,也很阴鸷,跟他的蛇形很般配。此时在栾廷玉听来,却是十分的刺耳,却又发作不得,将手握的咯嘣嘣地响。
“龙儿,不得无礼!”
祝朝奉用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接着道:“栾教头也没有想到,他带出去的兵马会是他要命的敌人。”
蔡京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水浒传中,宋江在攻下祝家庄的时候说‘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我就确定栾教头应该死了,只是后续关于他的事迹太多,我还问了问,等得到他的答复后,我便确定他是真的死了,可是他是怎么死的呢?若说死在乱军中,我是不信的,连扈成都能活着出去,何况栾教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栾教头死在阴谋里,死在自己最不提放的人手里。而整个水浒传中,谁具备这两个条件呢?只有他的师兄,孙立!”
“是啊,一心想着建功立业,不提方被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了刀子,可惜你一世英雄啊!”
栾朝奉的感叹未完,却见栾廷玉喘着粗气,蓬乱头发下面的双眼通红,在牙齿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奔出:“那个狗贼!”
旧事重提,自己被乱枪戳死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曾以为是登州这些兵不甘为孙立所用,才会如此,可是…这一切竟然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
诸人看着他,在狂乱而暴躁的氛围中,众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浓浓的恨意,以及透彻骨髓的杀意!
“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会与你讲所谓的规矩吗?”
“啊!”
一声怒嚎,栾廷玉将身边的柜子一下拍的粉碎,尘土飞扬,窜入鼻子,直逼肺腑。
猫形的祝虎打了一个喷嚏,祝彪后退了几步。
祝朝奉只是挥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
“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投靠梁山,我可以理解,我能理解,他为何要如此待我!为什么!”
栾廷玉曾经想过这件事,但是他想不通。孙立要上梁上,他能理解,自己的兄弟犯事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当然,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要让梁山上的人接纳他,总得纳投名状或者展现自己的诚意,可是为何不能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呢?假如他去见了宋江,说自己与他是同门,过来劝降也可以,就算自己不同意,这样先礼后兵,他们两个生死无怨吧。
再说,就算他要在梁上上获得一席之位,以他是登州兵马提辖的资历,能不被宋江等人重用,更何况他带着人马,自身武艺超群,绝对不会因为纳投名状的事情难为。
可是,为什么他要以祝家庄作为进阶之功,为何要以自己的死来做那个投名状!
栾廷玉想不通,从觉醒的时候,他就在想,可是他想不通。
因为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因为,曾经他那么低信任那一个人。
蔡京看着栾廷玉声嘶力竭的样子,心中笑了起来。
——此人,绝逃不出自己的掌握!
ps:水浒传一段迷案被蔡尔摩斯侦破,栾廷玉死了,这就是金圣叹说的春秋笔法,施耐庵要隐匿的是孙立,毕竟孙立欺骗栾廷玉在先,再杀,与梁山的英雄好汉形象不符,所以省去了。
那么,孙立为何要杀栾廷玉呢?蔡京又将揭示出怎么样的真相呢,请看,明日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