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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难得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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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末,约翰斯教授终于来到中国,祁在早就为她在a市安排好了一切。≥

    麦冬知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心理治疗,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那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对她而言就像是生命被硬生生地截断了,总是觉得空空的,空得像个无底洞,她总是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尽头,尽头在哪里。

    孙家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她很担心,可是廖大队长说派他去出任务了,长达半个月的外出办差,他还是第一次。只有麦冬一个人的家,她总是觉得没人气,不愿意回去。

    麦冬出院后在福利院找了份工作,工资不高,但好在心里踏实。每天早上都想着有人在等着自己,那种满足感并不是金钱能够买到的。她轻轻抚了抚肚子,这里也将有一个孩子,属于她自己的孩子,她和孙家麟的孩子,像敏姨说的,有了孩子才算一个真正的家。

    蒙亚像个跟屁虫,每天混在她照顾的那群孩子里面,插科打诨,常常把她气得哭了又笑,笑了又生气,但也多了不少欢乐。

    麦冬怀孕的消息谁也没告诉,包括宋学桃,她想第一个告诉孙家麟,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也许因为怀孕的原因,她对于母亲安金茹的冷漠,渐渐有了一些释怀。

    周末,麦冬买了些营养品去了祁建国家里。

    祁建国已近花甲之年,鬓角露白,脸上也多了沧桑,身体的曲度因为瘦而更加明显。

    “叔叔,最近身体还好吗?”

    祁建国把麦冬领进屋,又倒了杯茶,这才坐下。

    “我身体好,没问题,倒是你,听在在说你前段日子遇到些事情?”祁建国关切的问到。

    “我没事,都过去的事情了。”

    麦冬觉得心头苦涩,祁建国在她记忆里,虽然为人平和,但生活中的他,总是充满了热情,关心时政要闻,喜欢和邻居争辩个高下。但现在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头了。虽然他才57岁,但麦冬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已经丢失了他对生活的热情,许是因为安金茹的原因吧,麦冬想。

    安金茹几年前做了乳腺癌手术,整个人性情变了很多,暴躁易怒,且充满了攻击性。麦冬都不敢在她面前出现,怕引起她不高兴。

    “我……妈呢?她怎么样?”

    祁建国微微诧异,麦冬极少主动问起安金茹,也极少开口叫“妈”。祁建国心里高兴,便寻思着把祁在叫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你妈妈,她呀,最近迷上了广场舞,一有空就跑去练,据说他们一群人还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呢。”祁建国乐呵呵的,笑起来的样子和祁在很像,左脸颊都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麦麦,打电话叫在在和家麟回来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一家人吃个饭了。”说着祁建国开始挽衣袖,“我大清早刚去买了条新鲜的大黄鱼,我给你们做瓤馅黄花鱼。”

    麦冬看到祁建国脸上洋溢的幸福,竟觉得分外感动,那股子暖流一直从心底溯游至全身每端。

    “好咧,我可是十分想念叔叔的瓤馅黄花鱼啊,今天可算有口福了。”说着拿起手机立马给祁在去了个电话,恰好宋学桃在祁在那,一听有好吃的,说什么也要跟着来。

    麦冬正准备去帮祁建国择菜,打打下手,谁知道手机又响了。

    “开门——”蒙亚一副幽怨的口气。

    “蒙亚,你想干嘛?”麦冬看了看大门,心里有些焦急。这爷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今天可都是家里人,是绝对不能让她一个外人来添乱啊。

    “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出来,我又冷又饿。”蒙亚带着浓重的鼻音。

    麦冬走到窗户前,看到门口那个穿着短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还一直在裸露的肌肤上摩擦的男人,心里竟生出一丝烦躁不安。连语气都不知不觉变重了。

    “又冷又饿,你还站在门口干嘛,回去啊!”

    “我听到你开门关门的声音,就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你出来了,钥匙没带,也没有钱。”蒙亚声音越说越小,还伸手揉了揉眼睛,十足一个刚睡醒的大男孩。

    麦冬只能无语望天,对于这个蒙亚,当初只是因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以也多番照顾。麦冬知道他的家世肯定不简单,但好在蒙亚倒像个天生天养的孩子,给什么吃什么,极少挑剔。说是绝不能回家,回去肯定还会被追杀,他会没命的,终于博取到了麦冬的同情。麦冬帮蒙亚在麦冬和孙家麟那6o平米的两居室套房对面,租了套房子。

    “麦麦,怎么了?站在这里看什么……”祁建国见麦冬站在窗户边一直往外张望,心里好奇,便一边择葱,一边顺着麦冬的视线往外看,“那是谁啊?”

    麦冬小小惊了一跳,“他……叔叔,我出去一下,他身上没带钱,又忘记带钥匙了,来找我借钱的。”

    “傻孩子,人都到门口了,就让人家进屋啊。”说着,祁建国攥着一把葱,就去开门了。

    蒙亚也是有眼力见的主,“叔叔,外面冷死了,还是您家里暖和。”

    “叔叔,来,我帮您,您不用客气。”

    “叔叔,我来我来,这个我会,一会就洗好了。”

    麦冬蹲在地上择青菜,暗自腹诽:好一个马屁精。

    “叔叔,您说我表哥不在家,我表嫂都不管我了。饿了好几顿了,今天终于要饱餐一顿了,哈哈……”

    麦冬咬了咬牙,恨不得拿根针把他嘴给缝上,祁建国开门让祁在进来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你是?”,麦冬情急之下胡诌道:“这是家麟的远房表弟。”

    这不,真是嘴欠抽抽啊。

    “麦麦啊,家麟又出差了?”祁建国正在处理那条桂花鱼。

    “是呀,这次都出去半个来月了,还没有回来。”麦冬手上的活没有停下来,眉眼间多了些落寞。又想起还不知道她来了的安金茹,便小心翼翼抬头看向祁建国,不安地问:“叔叔,要不要跟我妈说一声?”

    祁建国手上的刀稍一顿,心里更加心疼起这个孩子。“放心吧,我给已经告诉她了,不用担心。”

    正闲聊着,祁在和宋学桃已经到了。于是本来有些冷清的房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宋学桃看着在洗西红柿的蒙亚,惊叹道:“你真是人才啊,长得这么妖孽算了,还能下厨房。老……”宋学桃瞥到经过厨房门口的祁建国,后面的话硬给吞了回去。

    “那是,老子好多手段,你都没见识过呢。”蒙亚一脸得意。

    祁在抱着电脑坐在客厅,常有键盘声“嗒嗒嗒”传来。

    “麦麦,来,过来。”祁在抬头,把麦冬招呼了过去。厨房里的蒙亚听到后,索性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西红柿,躲在厨房墙壁后面,露出双眼睛,监视着二人。

    麦冬在祁在旁边坐下,祁在便跟她说了约好约翰斯教授进行心理治疗的事情。

    正聊着,祁建国已经做好几个菜了,一时间菜香味更是引得众人腹内馋虫蠢蠢欲动。

    安金茹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门隔的拐角处,闻着家里饭菜的香味,听到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碰撞“叮呤当啷”的声音,难得的心里无比顺畅。要是女儿还是就更好了——安金茹心里一有这个想法,心情就暗沉几分。

    待到得客厅,看到麦冬和祁在坐在沙上聊天,十分亲密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强烈的反感,刚才的笑容全都不见了,松弛的皮肤也都绷紧了。

    麦冬站起来叫了声“妈”,祁在什么也没说,只是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安金茹眼一扫周围,嗬,还真全都回来了。祁建国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把安金茹往楼上推,“你回来了啊,快,上去洗个澡,下来就可以吃饭了。今天孩子们都回来了,高兴啊。”

    安金茹白了麦冬一眼,声音尖锐,手指着麦冬,咬牙切齿地说:“她又是谁?孩子们‘都’回来了,是吗?你没看到还少了个人吗……”

    “金茹——”

    “安姨——”

    两个男人同时出言制止。蒙亚和宋学桃也都出来了,站在厨房门口,两人皆没了刚才的嬉笑心情,看向麦冬,她苍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双拳紧握,显得十分痛苦。

    “好了,好了,你快去洗个澡,就要吃饭了,怎么岁数越大越像个孩子呢?”祁建国低声安抚到,一边还在后边推着她走,一直送到了楼上。

    祁在把麦冬拉到沙上坐下,“麦麦,没事吧?”

    麦冬摇了摇头,紧紧闭上眼睛,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流出来,睫毛在过度紧张的肌肉上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没事,我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就算我曾经恨过她,但是那都过去了,她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

    “麦麦,安姨只是个性比较要强,一时间拉不下面子,加上她又做了手术,心情肯定不好,咱们多给她点时间。”祁在看到麦冬这个样子,他其实很难过,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不管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他都不能说。

    蒙亚墨蓝色的眼睛盯着安金茹和祁建国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宋学桃用肘子捅了他几下,仍然没引起蒙亚的注意,才跳出去,伸手在蒙亚眼前来回晃。

    “你干嘛啊?”蒙亚很不耐烦地扫开她的手,冷声说到。

    看着他的背影,宋学桃愣住了,虽说这蒙亚性格乖张多变,但今天这样狠绝的眼神,却是她第一次见。

    果不其然,安金茹上去后就没有再下来,祁建国特意跟麦冬解释说,她跳舞出了汗,受了凉,身体难受,就不下来吃饭了。麦冬宽慰了这个给了她父亲般感觉的男人几句,便只是低头吃饭,手轻轻放在肚子上,似是在安抚受惊的宝宝。

    幸好,有宋学桃和蒙亚在,两人斗斗嘴皮子,一顿饭的功夫而已,很快便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