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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
稳住自己，不出什么乱子，就是她现在最好的做法。她主动倒了一杯酒，笑吟吟地递到了厉靳言的面前。
厉靳言直视着她，本就不加掩饰的眼神在明亮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更加灼灼。
“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他微抬下颚，没有伸手去接宁颖珊的酒杯，薄唇微扬，卷起几分讥讽之色。
“我没想到，原来宁小姐跟庞总还真是情侣关系？”
“有什么问题吗厉总？”
庞长泽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浅淡地说道：
“我知道，这次珊珊的新剧，厉总是最大的投资人，珊珊回国之后也一直多亏了厉总的照拂，我在这里必须要说句谢谢，感谢厉总照顾我家珊珊，”
他微笑着举起酒杯，看似毫无攻击性的语气却是字字句句都在彰显主权。
“所以这次的合作，我也当是一种报酬，利润方面我可以把我这边降到最低，只要厉总没什么意见，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说这话的时候，庞长泽一只手依旧搂着宁颖珊，手指温柔的拂过她的肩膀。
那动作在厉靳言眼里实在是太刺眼，自从宁颖珊进来之后，他的注意力便一直都在她身上了。
至于庞长泽说了什么，他浑不在意。
宁颖珊身体僵硬，她不能避开庞长泽的动作，但是眼下桌上的氛围有多尴尬，简直是肉眼可见。
能挽回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修罗场也不过如此。
“我想庞总想太多了，我会照顾宁颖珊，是因为她是宁颖珊，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自然跟你庞总也没什么关系。”
浅啜一口杯中酒，厉靳言冷冷地开口，语调逼仄。
“至于你跟宁颖珊，似乎并没有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在我这里，相当于没有关系，你也没资格替她发表什么意见。”
他说的每个字都仿佛冰棱，狠狠地朝着庞长泽戳了过去。
饶是庞长泽修养不错，也没想过厉靳言会在谈合作的时候说话如此不留情面，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黯沉。
“我跟珊珊是什么样的关系那是我的私事，难道厉总想过问我的私事不成？”
庞长泽反唇相讥：
“如果厉总公私分明都做不到的话，那我想我们的合作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这是他对厉靳言**裸的威胁。
毕竟厉氏集团的分公司急着在B国上市，上市的途径唯有通过他，他笃定了厉靳言不敢在这时候跟他叫板。
同时他也需要宁颖珊知道，和厉靳言比起来，他庞长泽不知道要比他强多少倍，他才是能给她幸福的那个人。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这话，厉靳言却勾唇笑了起来，浅淡的眸色里没有半点被威胁的模样。
“好啊，正好我也觉得这次合作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他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的褶皱，旋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向庞长泽的眼神，不屑又带着讽刺。
“你真以为没了你，我厉靳言就在B国发展不了吗？”庞长泽脸色一变，正要说话，厉靳言已经离席，朝外走了去。
在经过宁颖珊身边的时候，男人脚步稍微停留，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宁颖珊没有说话，维持着面上的淡定，实际却心乱如麻。
厉靳言走了，合作自然也告吹，庞长泽带着宁颖珊离开。
不过他对此并不担心，坦言厉靳言不过只是故作强硬装装样子而已，他迟早还会回来找他。
宁颖珊不发一言，她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不是告诉我，说厉靳言不在这里吗？”
“是，他之前是不在，但后来那个项目开发部的经理有事走了，他又过来了，哦，就在你过来前几分钟，我当时估计你也快到了，就没再通知你。”
庞长泽目不斜视，说出口的解释似乎也让人无可指摘。
宁颖珊定定地看着他，她总觉得不是这样，可庞长泽的解释也让她反驳不了什么，只是把她心头原本奇特的燥郁情绪，再度增加。
“难道你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没等宁颖珊开口，庞长泽倒是先说了话。他侧过眼眸，视线清浅的落在女人微垂的脸上。
“你很怕见到厉靳言？还是说，你很怕厉靳言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不是这样，”
宁颖珊掐了掐眉心，语调有些干涩：“你知道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我不想就这么功亏一篑……”
“我也说过，让你最好不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复仇不是只有这一条路，你也看到了，我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跟厉靳言对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为你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庞长泽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冷了下来。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不断用力，指尖因为用力都变得泛白，车速，在他的不知不觉调控中，急速上升。
宁颖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庞长泽。
她没想到这些话是他说出来的。
原本她以为他理解她的想法，才会支持她这么做，为什么他一回来就都变了？
“老庞，我的想法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我只是想靠我自己复仇而已。不仅复仇，我还要厉靳言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要他为小君捐献骨髓，这些你不都知道吗？为什么现在要问我这种问题？”
她搞不明白。
“我只是没想过你的计划实施起来会变成这样，既然你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要把我摘出去？你觉得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会觉得很开心？你觉得我在新闻报道上看到厉靳言宣布你是他的妻子我是什么心情？”
说着，庞长泽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眸色变得很犀利，掺杂着戾气，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犀利。
“而这些，我都是从别的渠道那里知道的，那两天，你什么都没给我说，甚至连电话都没一个！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想？”
他的情绪愈发失控，红灯亮了起来，竟也没有要停车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