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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把爹娘的心伤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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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凭年孟谦将温询之夸得天花乱坠,年朝华还是不为所动。

    她喃喃自语道:“官职再高,他还能越过定渊王不成?”

    “你说什么?”年孟谦的手顿在半空,一脸不解,“你为何拿询之和定渊王相比?”

    一个是出身即巅峰的皇子,一个是埋头苦读的书生。

    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么?

    “一个是爹喜欢的,一个是我喜欢的,怎么不能相比?”

    一句‘我喜欢的’落入年孟谦耳中,他脚下微乱,捂着胸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元氏上前将他搀扶到椅子上,轻拍他的胸口。

    他才回过神,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隐忍的道:“朝华,爹爹从小是如何教导你的?”

    年朝华抿着唇,耳畔依稀想起爹爹年轻时的温和嗓音。

    “朝华,你要记住,这辈子都莫要和皇室的人有牵扯。”

    “皇宫是这世上最大的牢笼,那是祸不是福。”

    “爹娘不需要你给尚书府挣回荣耀,爹娘只望你一生顺遂。”

    还小的时候,年朝华以为他们是真的为了自己着想。

    可随着渐渐长大,她的想法变了。

    连一些身份不如她的庶女都知道要往上爬。

    她贵为尚书府的嫡女为何不能?

    “或许这只是你们偏心的借口。”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爹爹是文官,兄长也该遵循爹爹的旧路。

    可他却另辟蹊径从军入了军营。

    当年,娘也是百般阻拦,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兄长。

    为何兄长执意要做的事就能去做,她却不能?

    她发自内心的埋怨让元氏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朝华,你说什么?”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当年大夫说腹中是个女娃,她无比欢喜,心中更是殷殷期盼。

    明知身子不便,却还是攀爬着各座山头前去还愿。

    进京之时,她半路发作,生产在农妇家中。

    为怕女儿得不到好的照顾,她强忍着不适赶了三日的路。

    最终落下病症,每逢变天身上便会酸痛不止。

    即使有了奶娘,可她还是亲自将她带在身边。

    她为儿子付出的心血远不及女儿的一半。

    这般用心竟还会被说成是偏心。

    元氏瘫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颗心隐隐作痛。

    不止是元氏,就连年孟谦也是眸色晦暗。

    嗓音也重了几分,“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是我们盼了三年才盼来的掌上明珠,你的话太过伤人,夫人,我们走吧。”

    他将全身无力,眼神空茫茫的元氏搀扶起。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微微停顿,“你对不起你娘这十几年来的用心良苦。”

    “爹,娘......”年朝华上前几步,只见两道背影落寞的离去。

    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她的心里话,她只是失言而已。

    从小爹娘有多宠爱她,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年朝华六神无主的走到门口,惊慌的问:“余华,这下该怎么办?”

    她好像把爹娘的心都给伤透了。

    余华顺势扶住她的手臂,道:“小姐为了定渊王能做到如此,可见用情至深。。”

    果然,一提起定渊王,年朝华脸上的慌乱淡去了大半。

    “是啊,我为了他不惜反抗父母之命,他可懂我的心意?”

    三日后。

    尚书府后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管家林穆正在执笔记着什么,口中念着:“下一个。”

    云行知踮着脚望去,乌泱泱的一大排,他还有入府的希望么?

    其实不能入府倒也无所谓,只是他舍不得姐姐。

    多年来,他只在师父和姐姐身上感受到亲人的关怀。

    如今师父不在身边,姐姐就是他唯一的温暖,他好想留在姐姐身边。

    排队的人虽多,但合格的却没有几个。

    轮到云行知的时候,他连忙挺直了身板。

    林穆抬头看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知。”

    “洒扫,搬货或者是照料花草,你会哪样?”

    “林叔,他对培育花草颇有些心得。”余华忽然走到林穆身侧。

    “小华,你怎么来了?”林穆转身看她,眼中满是笑意。

    他是看着余华长大的,余华就像是他的小孩一般。

    对自己的孩子,他总是会多几分纵容。

    余华指了指云行知,侧着头笑道:“我认识他,所以过来看看。”

    “姐姐......”云行知眼中闪过一抹狂喜。

    姐姐是怕他进不了尚书府,才前来帮他的吧。

    心口暖洋洋的,就像久处冰窖的人再次见到烈阳,他的心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小知是吧,你过了。”林穆在册子上写下小知二字。

    便让余华将他带入后花园教他府中的规矩。

    “多谢林叔。”

    道完谢,余华才带着云行知走向后院。

    “小知,尚书府虽能让你暂时安身,但是规矩颇多,你要谨记在心。”

    云行知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姐姐,我知道了。”

    余华停下脚步,无奈的看他,“你比我大,叫姐姐不太合适。”

    “无关年纪,在小知心里你就是姐姐。”

    余华拗不过他,只能随了他的意。

    两人一同来到后花园,远远的就见到浮玉一个人正在忙着搬弄着花草。

    “浮玉。”余华轻唤一声,将云行知带到她跟前,“这是府上新招的花匠,日后就由你带着他。”

    “他?”浮玉抱着花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这是来照顾花草的,还是来受我照顾的。”

    瞧这瘦弱的小身板,怕是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跑。

    她啧啧一声,退了两步,“能不能让林叔换个人来?”

    一个人管理着府上的所有花卉,她已经够筋疲力尽了。

    哪还有功夫再去照看一个弱不禁风的人。

    云行知睨了浮玉一眼,眼中闪过一缕鄙夷。

    “将花草照顾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嫌弃别人?”

    他指了指她怀中的盆栽,问道:“知道这株叫什么吗?”

    “不就是茶花。”浮玉嗤笑一声,“连这都不认识还敢来做花匠?”

    “它叫十八学士,喜阳光但又不能久晒,还有......你施肥过度了,一月只需两次便已足够,你这至少得有五六次了吧。”

    稚嫩的脸庞透着老神在在的笃定,让人不敢质疑他的说辞。

    浮玉半信半疑的拨了拨那株茶花的叶片,“十八学士?你确定不是在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