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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身负师命的颜渊与仲弓二人早早就背起行囊,准备周边的探索之旅。华陵城是个地区大城,周边的县镇都有些规模,各种级别的符修家族无数。虽然都臣服于大夏郡国的管理,但实际上他们才是地方的霸主。
一出书院大门,两人就碰到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人。
这少年身着一袭深蓝色罩袍,双眼有神,气质非凡。罩袍内一身精致的白色镶金边窄袖圆领袍,头带一顶黄铜色小冠,其上一颗赤色火灵珠极为醒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出身不凡。
颜渊和仲弓都是穷苦出身,对这种满脸写着纨绔二字的人多有偏见。颜渊上前问道:
“小公子可是寻人?”
这小公子闻言,竟是对着颜渊躬身叉手一礼,颇让颜渊意外:“在下端木赐,听闻此处有符书开放阅读,特来请教!”
这下倒是颜渊有些不好意思了:“失礼了,在下颜渊。内中书馆正在整理,若想安静修习,怕是要过几日……”
端木赐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如此,真是遗憾,在下改日再来吧。”
“且慢!”
“颜先生有何指教?”
先生?颜渊更加不好意思了:“这个……虽然没有整理好,只要你不介意吵闹,看看倒也无妨,只是不要随意乱走就是。”
“那太好了!真是多谢了!”
颜渊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和师弟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你自己进去吧!”
“有劳二位!”
“告辞!”
端木赐没有多想,心中充满了能看到新符书的兴奋感。作为端木云唯一的儿子,大夏唯一的世子,端木赐自是锦衣玉食,生活优渥。但遗憾的是,即使有父王的全力支持,他到现在也没有启文的征兆,这让他压力颇大。也正因为如此,他从七岁起就苦读符书,最近几年更是拼命,反倒是养成了读书的爱好,自家的数千卷符书早就看完了。
仿佛天生就对符书有感应一般,端木赐直接就找到了宅子的中央大殿,“巧遇”了正在店门口东张西望的宁不凡。
一如既往的有礼貌,端木赐施礼道:“见过先生,在下端木赐,是来读书的。”
宁不凡心中一笑,这孩子倒也有趣:“想读什么书?”
“自然是符书。”
“为何想读符书?”
“一来因为喜欢,二来为了修炼符道。”
“符书千千万,种类繁复,不知小公子想读哪一类?”
“哪一类都好,若是能助我启文就更好了。”
“呵呵,启文之事,符书只能算是辅助,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了解自己,在天地中感受自己,找到自己与天地的关系,自然就启文了。”
“多谢先生指点……”
“不必客气,我叫宁不凡,是这书院的主人,以后你可以随时来看书,不过目前只限于第一和第二层,如何?”
“一切都随先生安排!”
说着,宁不凡将一枚镶嵌独特花纹的玉印交给了端木赐,算是阅文书馆的通行证。再次谢过宁不凡,端木赐一头就扎进了书馆中,当真是迫不及待。
端木赐走后,躲在一旁的荣离离现身问道:“公子为何这么照顾他,一看就是个贵公子呢!”
“呵呵,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命运……”
“嗯?什么命运?”
“因我而变的命运,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的确光彩夺目……”
“什么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去看着他吧,看看这个少年是不是可堪造就……”
“好呀!他若是敢图谋不轨,本小姐就把他扔出去!”
……
郡王宫中,属于端木赐的书房内,一名老者正盘膝而坐,看起来神色极为不耐烦。这人名叫吕广义,出身大夏豪族,是一名悟文第三境的符阵师,熟识许多符文,是端木云特意请来辅导端木赐的老师之一。
他已经等了端木赐半个时辰了,终于忍无可忍:“来人!快去问问,世子这到底是怎么了!怎能如此无礼!”
过了一会,一个宫人急急赶来:“回禀吕师傅,世子不在宫中,侍卫说,世子一大早就出宫了。”
吕广义眉头一皱:“去了哪里?”
“侍卫说,大统领告知,世子是去了外城的一所书馆,叫什么名字却是不知。”
吕广义闻言大怒:“岂有此理!是何人古惑世子随意出宫,还去这等欺世盗名之地!天下间,除了无涯书院,哪里有什么书馆!不过欺骗乡野愚民之地,真是气煞老夫!”
吕广义只觉心中义愤难平,直接起身离去,他倒要看看这什么书馆到底是什么货色,若是不知所谓,定要将其逐出大夏!
宫人不敢怠慢,立刻将事情汇报了上去,而端木云只是淡淡的说:“吕先生是好意,随他吧……”
吕广义并不知道书馆所在,但他知道如何找到端木赐的侍卫长,卢克让。一名悟文第八境的金甲武士,在华陵城这块地方,确实不难找。刚过午时,吕广义就在距离书馆不远的一处小店中,看到了独自饮酒的卢克让。
只见吕广义火急火燎的说到:“卢大人!这世子胡闹,您怎么也不劝着点!”
照理来说,修士之间以修为论地位,仅仅悟文第三境的吕广义如此与悟文第八境的卢克让说话,在别处怕是早被打杀了。可吕广义毕竟出身大族,而且是多年来唯一没有放弃端木赐的老师,受到郡王和世子的格外尊重,自然是有其地位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侍卫长见到吕广义竟是起身相迎:“吕师傅来了。且放宽心,此事……大家心中有数……”
这是在暗示,世子来阅文书馆郡王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否则自己也不会跟来却不进去。
“哎呀,这符书岂能乱看!万一有些歪门邪道,岂不是毁了世子一生!而且,这两天两位郡公有些活跃,我是怕……”
卢克让吓出一身冷汗,立即出言阻止到:“吕师傅慎言!这等事不可胡言乱语,有末将在,谁也伤不了世子!”
吕广义无奈的摆摆手:“这些老夫不管,也管不了!老夫得去看看世子,不然实在放心不下!”
卢克让无奈,却也没有阻止,他的职责是保护世子安全,其它都不是问题。
阅文书馆的大门是敞开的,门口也没有什么人看管,这让吕广义有些不满。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孩子在庭院中嬉笑追逐,有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显然已经启文了。
“如此好苗子却不好好培养,真是罪过!罪过!这郡王旧邸怎么能卖给这种人家,司马商会真是唯利是图,商人都不是好东西……”
吕广义对这里颇为熟悉,一路上穿廊过院,直奔中央大殿,如今的阅文书馆“储书楼”而去。
嘭!
一路上碎碎念的吕广义竟是撞到了保护大殿入口的阵法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前辈有何贵干?”
宁不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吕广义谦谦君子,自是不能失了礼数,未经邀请而擅入人家,自己总是有些理亏的。
回过头来,吕广义抱拳:“老夫吕广义,端木世子的老师,特来此寻人,若有唐突之处,还望主人见谅!”
宁不凡抱拳还礼:“原来是吕前辈,晚辈宁不凡,敢问端木世子可是叫端木赐?”
“正是!”
“嗯,端木世子正在楼中读书,我带前辈进入看看便是。”
“有劳了!”
“前辈请!”
宁不凡一挥手,阵法散开一个出口,两人缓步而入。楼内大厅直通屋顶,高大宽敞,吕广义一眼就看到了二楼处的端木赐,身边还站着一个丫头,自然就是荣离离了。
两人拾级而上,宁不凡说到:“书馆准备半月后开业,如今没什么人来,世子读书倒也清净。”
吕广义心思并不在此,对宁不凡的话不置可否。但当他看到二楼密密麻麻的书架,和至少千卷,已经整齐摆放好的符书卷轴,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宁不凡接着说到:“三层符书五百卷,二层两千卷,已经收拾好了。一层的五百卷尚未准备妥当,四层还有两卷,过于珍贵,晚辈准备开张一段时日再说。”
三千卷符书的存货量让吕广义有些发懵,这可足有自己家族的一倍了,不禁已经提高了对宁不凡一干人的定位。
没等吕广义答话,荣离离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端木弟弟,这里的符书可多?”
正在缓缓翻看符书的端木赐答道:“嗯,数量可观,最重要的是,许多我都未曾读过,真是太好了!”
“弟弟读过多少符书呀?”
“家中藏书读了个遍,大概五千余卷吧!”
吕广义闻言心中叹息,这孩子就是没有心机,家中底蕴是能这么随便说去的?可再观荣离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继续说道:
“弟弟好厉害!我知道的也就小雨姐姐破了千卷,你这个都超过一阁了,怕是读了许多年吧。”
所谓一阁,是只有宁不凡众人才能听懂的话。宁无天留下十万符书,分为二十阁,一阁正好五千卷。
“嗯,从七岁读到现在,也是有五年多了。”
“那你的悟性一定很好!”
“姐姐过誉了。可惜,这么多年,始终无法启文……”
“哈,这有什么的。姐姐我今年十八岁,感文第七境修为,你可知我何时启文的?”
“还请姐姐见告!”
荣离离对这件事可是万分得意:“呵呵,姐姐十六岁启文,两年突破感文第七境,厉害吧!”
端木赐听的眼睛发亮,吕广义更是心情激荡。
“这可都是我家公子的功劳呢,你才十二岁,没问题的!”
端木赐还没怎么样,吕广义看向宁不凡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他是真正关心端木赐的人,端木赐五年来的经历他心知肚明,若是有一定的办法,以郡王掌握的资源,想必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