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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黑衣人各持设备在青石巷里忙忙碌碌,异常的仔细认真,倒把一众老头老太太搞的不知所措。接受过录音笔采访的老人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这三位是记者,因为青石巷出了朱六点这个大学生,特地来采访的,以孙子正在上高中的老李太太为代表。另一派则认为是突然失踪的老齐头犯了事,这三人是来调查的便衣警察,以有远方亲戚在县城派出所上班的老陈头为代表。
老李太太和老陈头各有簇拥,两派人马越争论越激烈,最后各自拿起蒲扇板凳西瓜皮诸多兵器,战火一触即发。危急时刻还是退休干部老何头力挽狂澜,他指指拿数码相机和IPAD的俩人,压低嗓子说道:“别吵吵了,看见没?那是搞测量呢,我估计咱青石巷可能要搞拆迁啦。”
老何头此话一出,众老人哗然,纷纷收起兵器一溜烟跑回家找房照地证去了,心思活络的还盘算着让自家孩子重新套个外墙,多占点地方也能多得点拆迁款啊。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青石巷瞬间安静下来,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聚拢到六点家的筒子楼下。天罡失去群众掩护,连忙就近找个垃圾箱躲在后面,双方离着有四五十米,勉强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周围环境应该没什么异常,稍后还要把照片发回总部确定一下。”拿数码相机的英俊男子说道。
矮胖男子凑到拿IPAD的男子身边,压低声音道:“队长,从街坊邻居反应的情况看,和我们掌握的履历没有什么出入,只是……”
“只是什么?”队长声音低沉,天罡支起耳朵才能听个大概。
“只是这几天他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有一个陌生男子和今天来的一个姑娘不是镇上的。”
粗壮男子略一沉吟:“这两个人的身份还需确定一下,我们先回宾馆去,顺便让总部查一下近几日来往青石镇的旅客信息。”
三人合计完转身离开,蹲在垃圾箱后面的天罡犹豫不决:这伙人确实是来调查祖师爷爷的,我是继续跟踪他们还是先去报告祖师爷爷呢?
眼见三人就要走远,天罡决定还是跟去看看再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天罡在天庭水军中就是从斥候做到先锋大将,侦查敌情可是他的强项。
天罡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既不会跟丢,又能在对方转身时及时隐藏。他正小心拿捏着距离,斜刺里冒出一波人来。
“就是这小子,别让他跑了!”十来个人把天罡围在中间。天罡翘着脚向前望,三个黑衣人已经转过拐角消失不见。
“怕了,想跑?”崔三儿这回换了根棒球棒,那天和他一起挨揍的四个小痞子把他护在中间:“哥几个吃的亏,今天非找回来不可。”
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捣乱。眼见着目标跟丢了,天罡火气上涌,冷冷盯着周围的小痞子。昨天挨揍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最惨的那个鼻子里还塞着棉花呢:“挨揍这么积极的人,我活了十几万年还头回见着,用不用回去把伤养好了再来?”
“千年王八万年龟啊你?今天就是个老三个我
也要敲碎你的龟壳,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崔三儿这回把能喊来的小兄弟都喊来了,足有十五六人,底气十足。
十几个小痞子人手一根钢管,一水儿的杀马特造型,最难得的是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单就整齐程度看,都快赶上国旗班了。
“杀!”众痞子齐声高喊,气势如虹。如果气势能压死人的话,对面别说是没了仙力的天罡,就算大罗金仙也得被碾压成渣。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气势也是压不死人的,在怒火中烧的天罡面前,气势汹汹的小痞子就像小孩子手里的不倒翁,怎么扒拉怎么是。
“哎呦,我的鼻子。”
“崔三儿你个孙子骗我,这小子下手一点儿也不轻!”
“大,大哥别拧了,胳膊要折啦!”
天罡含怒之下毫不留手,片刻过后十几个痞子躺了一地,崔三儿裤子已经湿透,温热的感觉蔓延到裤管,他撅在地上整张脸贴着青石板地面,活像只受惊的鸵鸟。
天罡走上前,照准崔三儿尾巴根儿就是狠狠一脚:“滚回去好好养着,等伤好了多带点人再来。”
“袄命袄命,盖也唔敢了!”崔三儿不敢抬头,只是趴在那不停的求饶。天罡懊恼的又狠狠补上一脚,拜这些小痞子所赐,人是彻底跟丢了,事到如今只能先回去跟祖师爷爷报告。
天罡回到家时,朱六点正在给哮天洗澡,老齐头何琼两个人抢遥控器抢的不亦乐乎。何琼要看韩剧,老齐头非得看球赛,天罡刚进屋,就发现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子掐着遥控器在沙发上打滚,不由得吓了一跳。
“别闹了,别闹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朱六点连忙招呼眼看着就要打起来的这对“师徒”。
何琼把披散的头发拢到后面,抬头看见天罡,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窜下来,两眼冒光抓住天罡的肩膀:“天罡!你真的下界了!我的哥哥们都还好吧?”
“呃,仙姑,你怎么……怎么这样?”虽然听六点说过何琼下界,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看到T恤衫大裤衩,满头乱发的何琼,天罡还是吓了一跳:“几位仙师都挺好的,就是担心你在下界吃亏。”
“来,天罡,这个是老齐头。”六点给天罡递出一个眼色,拉着他走到老齐头面前。
因为六点一直无法确定老齐头的身份,他早已经跟天罡商量好,再见到老齐头时由天罡用他看破的天赋判断一下,这死老头到底是不是人。
“你小子不错,忠心可嘉啊。”老齐头捏着肩膀,把电视调到体育频道,发现天罡始终盯着自己,嘿嘿一笑:“让开让开,别老冲我抛媚眼,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头啊?”
六点拉着天罡让到一旁,悄声问道:“怎么样?”
“看不出来,不过这老爷子肯定不是凡人。”天罡摇摇头,今天是什么情况,连续遇到不能看破的怪人,他把街上遇到的事儿跟六点简单讲述一遍。
“不会吧,我既没仇家,也没违法乱纪,卖假药的事儿也已经了了,怎么会有人调查我?”六点完全摸不着头脑:“会不会是你搞错
了?”
“应该不会。”天罡想了想回答道:“这伙人目的很明确。”
六点偷瞄向老齐头,压低声音道:“那三个人你看不透,老齐头你也看不透,难道他们……”
“好!红牌罚下去,让这小瘪犊子使坏!”老齐头突然嗷唠一嗓子,把六点吓得一哆嗦。
难道死老头听见我们说话了?他说他是太上老君,我来试试他。六点心头一动,跟天罡要来那颗太上老君吹出来的玻璃球,在老齐头眼前晃来晃去:“老爷子,这东西认识不?”
“大孙子你诚心的吧?拿个溜溜瞎晃什么劲儿,起开,别耽误我看球。”老齐头不耐烦的往旁边挪了挪。
六点反手关掉电视,把玻璃球丢给老齐头:“还说自己是太上老君,自己炼的东西都不认识了吗?”
“咳咳,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别打岔,你到底是谁?”
“唉,我是谁重要么?”老齐头哭丧着脸,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打你穿开裆裤我就在你身边,我要是有心害你你能长这么大么?再说谁帮你恢复前两世的记忆,谁教你使用仙力教你天罡三十六术的?你只要知道我在帮你就行了呗。”
“就算你帮我,可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六点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我就不说,你能把我怎么着?”老齐头见六点逼问的紧,干脆脑袋一扬,耍起了无赖。
“哮天,过来。”六点祭出杀手锏,哮天配合的冲老齐头呲起小白牙,摇着尾巴站到六点脚下。
“大孙子你要干啥?”老齐头菊花脸抽抽两下,猫腰躲到沙发后面:“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费尽心机为你保住记忆和仙力,亏我陪你下界,暗中保护着你长大,你这是要恩将仇报啊,好,你放狗吧,有本事让它咬死我。”
何琼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把哮天抱开:“师兄别冲动,我相信齐爷爷是好人,他不肯说出身份一定是有苦衷的,你想想,没有齐爷爷帮忙我们能有今天么?”
对,没有他我就去我的烹饪学校,过着我平凡幸福的小日子,哪里用跟你们扯这些咸鸭蛋。六点心里不满归不满,可又不能对这死老头辣椒水老虎凳严刑拷打。
“行,我不问总行了吧。”六点唉声叹气,招呼老齐头,何琼,天罡聚到一处:“天罡今天遇到件怪事,大家帮着分析分析。”
天罡原原本本的把黑衣人的事儿又讲了一遍,说到看不透他们身份时,意味深长的瞄向老齐头。
老齐头还给他一记白眼:“穿白大褂的不一定都是大夫,你看不透的也不一定是一类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那天六点送快递时碰到的那帮小子,也是一身黑衣,身上流露出的阴冷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老齐头沉吟一下,撇了撇嘴:“天罡小子你是不是下界时把脑袋摔坏了?你已经确定他们不是凡人不是神仙,这光天化日也不能是鬼,那你说说这些家伙是什么品种?”
天罡没理会老齐头的调侃,凛然道:“非妖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