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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十六、特殊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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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场上一闹腾,赫连毛脑海便知道出事了,急忙派人去打听,原来是呼延吉乐说那个奴婢是她的妹妹,赫连毛脑海大吃一惊。

    那个奴婢新来赫连毛脑海家不久赫连毛脑海也不清楚婢女的底细,急忙喊来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问讯,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赫连毛脑海立即想到,那被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杀掉的一对夫妇,一定就是呼延吉乐的父母了。

    赫连毛脑海知道这事已经闹大,惊动了单于,再无回旋余地,急忙让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赶快逃离龙城,晚了就没命了。

    恰在这时,头曼单于已派人来喊他过去。

    赫连毛脑海自知大事不妙,急令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立即离开龙城,一刻都不许耽误。

    赫连毛脑海闷着头往头曼单于的宫室走,已经打定主意,一切事情全往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身上推,只要头曼单于见不到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就没有证据,就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比头曼单于更生气的是赫连哈尔巴拉。

    当她听了头曼单于的简短叙述以后,已经知道这事麻烦了,怪不得呼延吉乐那般失态,原来自己的亲人被无端杀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曼单于瞪着拖拖拉拉推门进来的赫连毛脑海,厉声问。

    赫连毛脑海故意用装糊涂来拖延时间,以便让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逃的更远。

    赫连毛脑海反问道:“什么事呀?”

    赫连哈尔巴拉同样没好气地问:“那个奴婢是怎么来到你家的?好好的婚礼,让一个奴婢给彻底毁了。”

    赫连毛脑海作沉思状,思量了一阵,才说:“那个奴婢来我家好像已有两三个月了吧。她怎么来得呢?哎呀,想不起来了。”

    接着,赫连毛脑海又说出了一个下人的名字,说那人肯定知道。

    头曼单于一副追根究底的决心,喝令近伺赶快将那人喊来。

    那下人听说头曼单于有事要亲自问他,吃惊不小,又不知是何事,慌里慌张跑了过来。

    得知是问他奴婢的事,那人才放下心来,说:“那个奴婢是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几个月前弄来的,详细情况我也不知。”

    头曼单于下令不让他离开,又派人去找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

    过了好久,传令的人回来报告说,那两个人不在龙城,赫连毛脑海才轻轻松了口气。

    头曼单于问赫连毛脑海:“达日阿赤和哈日陶高去哪啦?你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赫连毛脑海镇静了一下,说:“他们在呀,刚才我还看到他们呢,怎么会不在?”

    “那你不赶快亲自去找他们,还站在那里干啥!”

    耽误了半天,事情仍然没有丝毫进展,头曼单于更加暴跳如雷。

    赫连毛脑海答应着,转身走出屋门,心里暗自庆幸:好险呀,这两个家伙总算离开了龙城。

    突然,一个念头在赫连毛脑海的脑际一闪而过:如果单于命人去追赶,又如何是好呢?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后悔不迭:刚才没有想到单于会这么急,早知这样,还不如

    杀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都闭嘴的好。

    大巫师选定的良辰吉日不错,艳阳高挂,白云闲淡,雁叫声声,秋高气爽。

    龙城里是少有的热闹,人人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欣赏着一个个精彩的场面。

    这是单于家和总管家的演出,主角是至高无上的匈奴大单于和不可一世的龙城大总管。

    人们兴奋异常,早已忘记是来参加婚礼的,全都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这场史无前例的表演,各种议论、猜测和谣言,公开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们传扬。

    没有人愿意参与其中,没有人想过上前助演。

    除了单于和总管家的人,人人都是观众。

    人们看到,大巫师被单于喊进了宫室,很快又出来了,向众人宣布单于的命令:大家全都尽数散去吧。

    没有人愿意立即离去,他们都期待着这场好戏的结尾。

    而此时,场上已经只剩下了冒顿、呼延吉乐和呼延阿木尔。

    呼延吉乐仍然紧紧搂着妹妹,生怕自己一松手,会再次失去了她。

    冒顿弯下腰去,问呼延阿木尔:“阿木尔,你快说,是什么人杀了你的爹娘?你的小弟现在在哪里?”

    呼延阿木尔尖声说:“就是龙城的人,那两人我每天都能看见他们。他们杀了我爹娘之后,强行将我拖进了龙城,小弟被他们弄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尽管呼延阿木尔的声音不是太高,可每一个字还是清楚地送进了观众们的耳中。

    冒顿大怒,拉起呼延阿木尔,让她带路,去指认凶手。

    话说兰傲木嘎四人辞别了冒顿和呼延吉乐,离开龙城,顺着羊群所去的方向,一路向西行来。

    不断遇到赶羊的人,他们也不断问讯,那些人都是执行龙城的指令,到一个叫苏金宝力格的地方去缴羊的。

    兰傲木嘎他们从来没有干过调查取证的事,究竟该如何调查取证,心里连一点底都没有。

    兰傲木嘎在脑子里转了几道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有等到了那个叫苏金宝力格的地方以后,看情况行事了。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草场上的羊群突然多了起来。

    继续前行,看到一个支了几顶穹庐的营地,想这里一定就是苏金宝力格了。

    兰傲木嘎向牧羊人一打听,果然是。

    那位牧羊人很健谈,兰傲木嘎便和他聊了起来。

    牧羊人说,他是龙城大总管赫连毛脑海家的奴隶,是专门来这里接羊的。

    这苏金宝力格仅仅是一个中转站,待到不断送来的羊汇集到一起以后,他们便赶着羊群继续向西,一直赶到赫连毛脑海家的驻牧地克斯高勒去。

    原来,背后黑手就是龙城大总管赫连毛脑海。

    兰傲木嘎想,怪不得老二让慎重呢。

    “赫连毛脑海家要那么多羊干什么?他们吃得了吗?” 兰傲木嘎不解地问。

    “赫连家是大家族,人多奴隶也多,红火着呢。”牧羊奴隶说。

    原来,赫连毛脑海将家迁入龙城后,他的家族突然兴旺起来了,也空前富有了,牲畜铺

    天盖地,奴隶成群结队,管理奴隶的人也有几十人,俨然已是草原上的第一大家族。

    兰傲木嘎想不出还该了解什么,便东拉西扯地与牧羊人闲聊。

    那位牧羊人身为奴隶,心中无牵无挂,心里也从来没有过主人意识,所以,既没有对问话人问话的目的产生怀疑,也不管问话人的来历,只要有人陪他说话,便觉得时间好打发了许多。

    他们正海阔天空地聊着,牧羊人突然盯着西面的那道土坡出起了神。

    兰傲木嘎四人顺着他的目光齐向土坡望去,他们看到一个男孩正拼命向东面跑了过来。

    牧羊人嘴里喃喃道:“这孩子,这下完了,你的两条小短腿,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吗?让人家抓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呀。”

    “咋回事?”兰傲木嘎不解地问。

    牧羊人叹息一声,说:“这个小奴隶说这里离龙城近,非要到龙城去找他的姐姐。这两天已经跑过两次了,这是第三次。在草原上,一览无余,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哪能轻易跑得掉呀。咳,咱是奴隶,命都抓在主人手里,主人杀咱个奴隶比拍死个苍蝇都容易,哪能让咱说跑就跑了呀。”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在听话人当中,公孙伊德日从小就是奴隶,也是从主人的魔爪下逃出来的。

    所以,对牛马不如的奴隶生活,公孙伊德日感触非常深刻。

    听说远处那男孩正在不顾一切地要挣脱魔掌,心里便多了几份敬佩和担心,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果然,一匹快马很快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少时便追上了男孩。

    骑马人在马上用鞭子抽了男孩几鞭,男孩便扑倒在地上。

    骑马人下了马,又用马鞭抽了男孩几下,便取下拴在马鞍上的细绳,拴定了男孩的两只手。

    男孩急忙起身,骑马人已上了马,打马奔跑起来。

    那男孩仅在马后跑了几步,便赶不上马的速度了,被马拽倒,身体被拖着在草地上滑行。

    兰傲木嘎大惊,这般的拖拽,用不了多久,男孩的肚皮便会被磨掉,肚子里的零件就会暴露无遗,被拖拽的满世界都是。

    这人分明是要将男孩拖死。

    兰傲木嘎正要上马前去营救,看到公孙伊德日已经抢先打马冲了过去。

    原来,刚才听牧羊奴隶说男孩在不停地逃跑,公孙伊德日立即想到,男孩的遭遇几乎就是自己当年当奴隶时的翻版。

    公孙伊德日想到,当年,自己也是在反复逃跑、反复被抓、反复被毒打之后,才最终逃脱魔爪的。

    看到男孩被抓又被拖行,公孙伊德日立即怒火中烧热血沸腾,翻身上马向前冲去,在追上去的刹那间,先一刀砍断了拴在马鞍上的绳索。

    那位拖拽男孩的骑马人突然看到几匹马追了上来,又见跑在最前面的一人举刀砍向了自己,大惊失色,急忙侧身躲闪,不慎摔下了马背。

    公孙伊德日也不去理会那人,急速跳下马背,跑过去抱起了男孩。

    只见男孩浑身是血,早已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