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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胥让是个内向得谦和的青年,他好花好草好鸟儿好蝴蝶,是个十足的文艺公子,在他经商的爹娘看来就是个懦弱得没志向的人,可在一生都沁淫武道的老祖宗跟爷爷看来,这才是个好料子,只要给柳胥让加以磨砺,定能将柳家发扬光大。
柳家里的仆人女婢们最喜欢这个公子,比起家中的几位主子,柳胥让的爹娘让他们瞧着就胆颤,柳胥让的爷爷让他们遇见就不敢吱声,老祖宗柳老爷子另当除外,公子柳胥让的温润脾性就是随着柳老爷子去的。
到了下午喝茶的时候,柳胥让去找老祖宗吃清茶,四下找遍了都没见到老祖宗跟爷爷,还是两位婢女主动询问他,柳胥让才得知老祖宗跟爷爷出门去吃豆腐脑了。
两位婢女识大体,但还是对着公子戏谑道:“公子爷可真可爱,一个人满宅子地到处乱窜,就是不问奴婢老祖宗的去向,要是奴婢们不主动了些,公子爷可不是要找到天黑了去?”
柳胥让并不知道眼前的两位婢女在跟自己说笑,他认真说道:“这些事我都可以做的,在宅子里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自然就不用劳烦两位姐姐。”
被称作姐姐的两位婢女们,其中一位娇涩笑道:“能受公子爷一声姐姐,奴婢将来的几日都心头大好哩,若将来要是公子爷娶了亲,也不用媒婆了,洞房之日姐姐倒是能在旁指点一二。”
柳胥让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摇手道:“还早还早着呢。”
那婢女捂嘴窃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那公子爷可是还没把人家杏姑娘瞧好么?”
杏家姑娘杏青青是柳胥让被爹娘给指认的娃亲,再过两年等杏青青满了十六,就能进嫁进柳家。但柳胥让直到知晓了自己有这个娃娃亲后,他也还没有见过人家姑娘一面,被认为是那种浪荡公子会去做苟且之事的柳胥让瞬间脸红,内向的说不过精人事的姐姐,柳胥让脚底抹油般的逃离了去。
宅子进门的院内有一座壁雕,是前些年柳老爷子照着柳胥让的画作,找工匠雕刻而成,是一副雄鹰对猛虎,雄鹰高展雄翅,鹰爪猛击陆地王兽。壁雕上端有泉水溢出,找最好的工匠的体现,就体现在此处,一撮清流就能浇灌整副壁雕的工艺花了近万两白银,不说钱疼肉疼的话,这也是柳老爷子最直接关爱柳胥让的方式了。
被婢女调戏了一番的柳胥让来到壁雕座前,慢慢静下心来的他打算就站在门口等着老祖宗回宅子,却见到一脸慈祥笑容的老祖宗牵了一位男孩回来,嘴里还有说有笑道:“小元啊,你就再这里多住几天吧,说不定住了之后你还不想走了。”
一直被牵着手的凌元不太认真听老祖宗的话,他只顾着望柳家宅子的风景,觉着是出国这么久瞧得最大气的一座宅子,光是门口的两尊石狮,就要比之前他在客栈门外打转看到的大了两倍不止。
柳老爷子看到门前一袭文衫的曾孙,开口唤道:“胥让你在正好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好弟兄认识。”
柳胥让的清澈眼神静静地看了凌元一眼,凌元被望得感觉自己的面前是一座灵秀山峰,仙气缭绕日光灿烂的那种灵山。
柳胥让走上前来,老祖宗跟凌元介绍道:“小元啊,这位也是老祖宗的曾孙,跟你同辈,叫胥让,他年纪比你长两岁,你得叫他哥哥啊。”
凌元也仔细打量着眼前柳胥让,第一眼就知道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其实历经多难的凌元也是个会看人的主,眼前的柳胥让一身儒雅气息浓郁至极,像极了以前宫里头的教书先生,却要比教书先生多很多的深邃,并不是柳胥让本身持有的深邃,而是这股深邃声嘶力竭地跟在他身后还未附着其上,那深邃跟柳胥让的后背之间就像是麦糖黏扯数下后那泛白的千万根糖丝,将两者奋力粘接。
性子不算孤僻却很怪异的凌元没有叫柳胥让哥哥,只是跟眼前的哥哥说了一声你好。
柳胥让懂礼节,没有强行认这个弟弟,也是简短的回了一声你好。
一旁的柳老爷子很清楚凌元这样的孩子的脾性,就是个不服输的劲儿且还死钻牛角尖 ,他也没急着就要凌元跟柳胥让一见如故,一手拉着一个宝贝进了宅子里去。
到了客厅里,因凌元是客,行径间的柳胥让自觉地坐到了旁坐上,留给了老祖宗跟凌元足够大的空间叙旧。老爷子拉着凌元的手啊,就没松开过,他先是将凌元拉扯上左侧的首座位上坐定,才松开了手,自个儿坐上另一个首座位,这是在整个柳家大宅都至今无人享受过的待遇。
就连称得上柳老爷子心头肉的柳胥让也没有坐上过首座。
老爷子侧着身子跟旁坐的凌元抿嘴笑道:“小元啊,姐姐呢,姐姐怎么没跟来?”
凌元回应道:“我姐这几年都在国外奔波,因为帝国扩张得厉害,很多地方都缺少人手,娘说姐姐一个人顶得过两个朝廷大员,我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她了。”
才想起午后的李显庆说到的事,并没有当着凌元的面儿夸赞曾孙女凌澈能够为国为君分忧,怕凌元多心吃姐姐的醋,柳老爷子只感慨道:“老祖宗虽然没看到过澈儿长什么模样,可是在老祖宗心头啊,就跟小元你跟胥让跟小璠这个丫头一样,都是老祖宗的心头肉啊。可老祖宗没跟姐姐见过面,姐姐对老祖宗没啥感情,但老祖宗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去看她啦,将来可行的话,小元你就带着姐姐来老祖宗的坟头上柱香敬碗酒,老祖宗就满足喽。”
柳老爷子的心理活动跟凌元所知晓的不在一个层面上,但俩人都下意识得避开了单允,柳老爷子只想保持着与凌元相熟识只在他认林羡为爷爷的这层关系上,而凌元因为被大叔拒绝,根本没有脸皮认祖归宗,对于奶奶的父亲,也就是眼前的老祖宗,他也不敢说出来。
感受到老祖宗的那股子视死如归的神态,凌元他就好想念奶奶,想念奶奶给做的糕点,想念他与奶奶的膝下长谈,继而面对奶奶的父亲,凌
元情绪大涨,下巴颤动着几乎快要哭着说道:“老祖宗别这么说,我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多陪陪您。”
两人中间隔着木桌的柳老爷子,撑起身子来,伸出手去摸摸凌元的脑袋,哄道:“好孩子哟,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有胥让在,你们俩兄弟也好多相处相处,老祖宗就盼着你们几个小子好啊,老祖宗的心也就能放得下了。”
凌元闭着眼,热泪酣然而下,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喉头低沉着说了一声好。
不明所以的柳老爷子试探着问道:“小元别哭啦,来,告诉老祖宗,你在宫里认的奶奶最近可还好啊?”
只见凌元猛地抬起头来,紧闭的双眼突然挣开,他的瞳孔瞬间缩小,柳老爷子瞧得清清楚楚,见凌元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心绪被震慑的柳老爷子横放在茶几上的手腕不自觉地颤动起来,他突然笑了一下,问道:“四年前老祖宗来星冥帝国,还是小元你替老祖宗拦住了那骗子,才让老祖宗免遭蒙骗,后来小元你说你的奶奶跟老祖宗一样很喜欢你身上的玉佩,你忘啦?”
愣神的凌元轻轻的摇了摇头,强烈回忆带来的情绪使得呼吸变得短而急,凌元说出了将柳老爷子身心俱颤的话来:“奶奶她,自焚了……。”
柳老爷子在这一刻窒息。
夜里,老爷子要厨房做了大好一桌子菜给凌元接风洗尘,饭间凌元想听天下第一美人的故事,心细的老爷子知道这孩子有意避开跟自己的真实关系,并未觉得这孩子心眼儿多,老祖宗倒还觉得凌元很孝顺。然后老祖宗就谈笑风生跟凌元讲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成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凌元听得很认真很入神,饭后那意犹未尽的感觉全写在了脸上,被老祖宗告知明天的晚饭继续给讲,凌元就很期待了。
之后老爷人呆在凌元的房间里,告诉凌元这里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出嫁前的闺房,一切都照旧四十六年前的摆设,凌元如获至宝,心眼儿远不及老祖宗的凌元忘乎所以地说自己都舍不得睡了,老祖宗也不说穿,只是不介意道:“这天下第一美人是老祖宗的闺女,怎么就不是你的奶奶了,睡得睡得。”
高高兴兴地让下人们给凌元备好了热水,老祖宗说就要凌元在房间里洗,说没有人会介意,凌元窃喜,心里念叨着奶奶要看元儿光屁股喽,随后把老祖宗送了出去,一个人在房间里嬉闹了起来。
百米之隔的昏黄房间里,窗外格外寂静。
柳老爷子站在窗户下的一个柜子前,他有些艰难地蹲下身去,大口喘了一口气,将柜子最下层抽出,从里头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柳老爷子吹了吹上边儿的灰尘,以手撑膝盖又艰难地站起身来。
柳老爷子手里拿着黑色盒子走到书桌前,将盒子放在桌面,他坐了下来拾起一支毛笔,给义子柳正卯写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以后的柳家就交给你了,过些时日会有人将老夫的尸体送回来,你就在家等着便好。
写毕,柳老爷子放下毛笔,用一枚玉座印章将遗书一脚压住以防风吹,随后老爷子又拿起那只黑色盒子,这才将之打开。
黑色盒子里只盛有一枚药丸,通体发出阵阵恶臭,柳老爷子一点也不嫌弃,用手捻住就往嘴里扔去,也不用水服,一口便咽了下去。
逐渐的,柳老爷子的精气神饱满了许多,虽然这枚归真丹药性十足,能将人三日之内的余下精气尽数催发出来,可老爷子也只剩下三日光景可活了。
感受到了好几十年来前所未有的力大无穷,柳老爷子直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气盛的时代,自己背后的墙上就挂有一把乌金俏刀,老爷子伸手取下,用了一根绳子紧紧地连刀带鞘将之绑手掌上,下一个瞬间,道力重回巅峰的柳老爷子闪身在了城外。
当柳老爷子出现在天古城皇宫境内时,天色还未亮,巨大的大理石广场上只有玉石雕刻的栏杆,整个眼前的一切在月光下呈淡淡的蓝色。皇宫境内共三十三条纵队日夜巡逻,当有两纵列的军队瞧见孤身一人的柳老爷子时,二十二人齐齐围了上去。
夜巡队长强喝道:“你是谁!?胆敢擅闯皇宫禁地!”
只见广场上的柳老爷子紧紧盯着前方的宫殿大门,不曾理会身后的这些虾兵,老爷子突然间竖直升至高空,映着淡淡月光,柳老爷子紧握捆绑手中的长刀,逼音道:“请皇上出来,老夫柳殊禾有一事要问!”
柳老爷子身下正前方的宫殿,殿内长灯不灭,熏黄的光火从纸质窗户透映而出,彻夜在殿内批改奏章的凌颜知道有人来了,她命易文稚将殿门打开,从殿内走了出来。
仰头望见高高在上的柳老爷子,凌颜应道:“老爷子造访星冥,不知有何事当得起您老这气势的一问?”
柳老爷子将刀横在胸前,暴怒道:“被我女儿称作易先生的人是谁!?老夫要取他狗命!”
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事来了,凌颜不答,反而说道:“老爷子,柳前辈是自焚而亡,与我星冥的易先生毫无瓜葛,您这么做,实在有失欠妥。”
柳老爷子怒不可遏道:“我女儿被他带上人间,再经磨难,老夫只取他的狗命,皇上你莫要与老夫浪费口舌之争,如若不然,老夫只能耗尽毕生道力,誓要拼死在你星冥了!”
死在天涯海角任何一处都好,死在天古城也行,但就是不能死在皇城内。
凌颜王者风范尽显,对于柳老爷子的叫嚣,她并不置气,轻身飘荡上空,她与柳老爷子面对面说道:“老爷子,柳前辈的确是被易先生带上人间,易先生也的确有着他的目的,但朕知晓此事后,易先生便没了接下来的动作。直到柳前辈自焚,期间朕还跟柳前辈商量要将她还阳,可柳前辈不愿,至于柳前辈自焚而亡,朕也是无可奈何。”
柳柔蓉的自焚与凌颜有直接关系,她显然未说实话。
柳老爷子哈哈大笑,抽刀空斩
在凌颜身前,凌颜眼神凝气,护住身前的同时被柳老爷子的一刀给震退了半步。
柳老爷子大笑后喝道:“若真有这般好心,何不直接将我女儿送回克莫山去!?如此惺惺作态,你说与谁信?!念在你与老夫那单允孙儿是故交,凌元更是老夫的曾孙,老夫便不与你为难,快快让那易先生出来,老夫定要他碎尸万段!”
殿门前等候着的易文稚开口道:“老人家,老奴便是你要找的人,有何不满,你下来与我说吧。”
凌颜侧目道:“易先生,你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这跟你没关系。”
得到确认的柳老爷子恨得牙痒痒,于高空之中暴怒道:“你还我女儿命来!”随即单手握刀,俯冲而下,倾尽所有力气于刀刃上,刀身在夜空中冒出兰兰霞光,朝着易文稚奔涌而去。
一道光束落身于易文稚头顶,随后将他笼罩其内,光束照亮了整个广场。
柳老爷子的大刀砍在其上,刀身陷进去后不得动弹,又是一股奇怪的力,从旁处突袭而来,将柳老爷子击飞。
凌颜缓缓降身在易文稚前方,她抽出卡在光束上的大刀,扔在脚下,冷冷道:“老爷子,朕说过易先生是星冥的人,你不能动他,若胡来,朕也就不看在单允的面子上给你脸了。”
倒在地上的柳老爷子口吐鲜血,刚在凌颜的那一击正中他的心窝,此时难受得如同死去,眼冒金星的柳老爷子好似都看到有人在召唤他了,他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抹去嘴角淌下的鲜血,嘿嘿笑道:“老夫许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今日就算战死又如何,没有了刀,老夫还有鞘!”
柳老爷子解下绑在左手掌上的刀鞘,意念化气,练刀至臻的热气瞬间流窜周身上下,他再一次如愤怒的犀牛一般,朝着前方耀眼的光芒猛然冲撞而去。
脚下奔袭的柳老爷子正眼瞧见前方的凌颜抬手伸出一指,指尖上有更为明亮的光点在逐渐被唤醒,柳老爷子嘴角挂笑,明知不自量力依旧两手持刀鞘撞了上去。
在距离凌颜指尖一寸距离时,柳老爷子便如何也再难进一步了,清晰地感应到身上的热气逐渐衰弱,柳老爷子眉头紧皱,下一刻,凌颜指尖的那颗光球抨击而出,击穿了他的右胸膛。
同为这世上少之又少的御统境高手,柳老爷子这次重返巅峰竟然敌不过凌颜的一根手指头,。
收敛气势的凌颜站在原地,不忍心道:“老爷子服用了归真丹么?能有这样的气力拼杀,看来柳前辈的死对老爷子的打击很大啊,可人生为何不向前看,偏偏要来送死呢?”
柳老爷子的右胸血水喷涌而出,他点住几大穴道止血后,侃侃站立起身道:“皇上都称老夫气力大了,那有点脾气也说得过去啊,再接老夫一招如何?”
凌颜眼神微震,只见得老爷子两手结印,上一刻才止血的胸腔再次喷出血雾来,血雾飘在空中不落下,凝结形成一柄四尺血刀,凌颜气息一滞,问道:“老爷子,你真的不要命了?”
柳老爷子的性格本非如此,早年经营着柳家成了附近几个城镇最耀眼的门第,一手刀法打遍三川四海无人能敌,但柳老爷子最有心得的依旧是他传授给柳胥让的儒道,可惜女儿的事,柳老爷子什么都不想要了。
老爷子的嘴唇鲜血满满,他怒喝道:“老夫那可怜的女儿啊,上天如此待你,爹爹今日就为你血歌一回!”
身形急退,柳老爷子手持血刀站定在广场中央,此时他与凌颜跟易文稚的距离拉开了八十丈之远,柳老爷子胸怀高低起伏,手上凝神用力,黑暗中的天色变得黑云涌动,有一滴雨水轻飘飘地低落下来,落地后神奇般地沁入了大理石内,只见得柳老爷子手中血刀暴涨百丈,一刀力斩,朝着那光柱内的易文稚狠狠斩下。
柳老爷子很难想象凌颜手持一把窄刀轻而易举地将那百丈刀刃斩断,脱离刀身的刀尖在空中掉落中化为了雾气消失不见,柳老爷子身心具毁,手中撒开了血刀,血刀化气蒸腾不见,柳老爷子的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
凌颜挥臂撤回从天而降的光柱,整个皇宫瞬间被黑暗笼罩,但有殿内依稀的黄晕灯光,也得好一会儿才能让人看清门路。柳老爷子的雨跟曲都没能潇洒于人间,躺在地上的他睁目望那漆黑的上空,逐渐的想要睡觉了。
凌颜往柳老爷子走去,一道星光急速而来,凌颜止住脚步,一支箭斜着插进了她前方的大理石中,进入了半数之多。
城郭城柳家向来以刀法跟儒道见长,此时来的是以箭法成名多年的柳家养子柳正卯,凌颜举目望去,只见得前方数百只星光点点,漂浮不定,随着主人的令下,箭矢全数激射而出,在夜空中擦出了火花来。
没有选择与其硬碰,凌颜单手提势,身形腾空往后掠去,落身回到了殿门外。
目标认怂让出阵地,数百箭矢激射又折回,徘徊在柳老爷子上空,柳正卯将老爷子的手臂搭在肩上,从地上将老爷子搀扶起身,说道:“爹,咱们回家。”
跟女儿能够同栖于皇宫境内是个不错的归宿,柳老爷子想着自己死在这里该多好,但他没有拒绝义子,只是喉头发出杂音,像是在笑着什么。
凌颜朗声道:“传朕谕旨,打开宫门,送老爷子出宫!”
场中两队列兵齐声宣和:“遵旨!”
整齐划一的两队士兵齐步走在柳正卯跟柳老爷子身后,此时雷声闷响,天上的雨在这会儿下下来了,柳正卯心念一动,数百箭矢在俩人头顶形成遮雨的板子,两行人在雨中接连走过两道宫门,雨便停了。
柳正卯将义父的体重大半压在自己肩头,都六十有五的他唤道:“爹啊,你可别睡着了,咱们还得回家啊,小元跟胥让两个孩子还等着你哩。”
虚弱不堪的柳老爷子没有吱声,昏昏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