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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莫山主山,后山竹屋。
再一次心境受损的谭轩已能下得床来,并且吃得下师娘跟妹妹云梦祯做的饭菜,饭间谭轩向师傅师娘提出要出门游历的事来,得到了师傅一声允许,师娘夏童则较为担心谭轩不能够照顾好自己,全身道力被抑制用不得丝毫,算上谭轩在道上的背景跟人际,游历一事在她看来犹如上刀山火海。
同桌的单璠提议让梦祯姐跟着轩哥一道出去,好有个照应,倒是不怕事多儿的主儿,单璠的注意没得到父亲的点头,却得到了母亲的赞许。
夏童说:“正好,遇到什么事,梦祯必要时出手帮帮你轩哥,在外头,我们的小姑娘也能一打十。”
筷子捻住米饭送到嘴边显得羞涩的云梦祯悄声应了一个是,只是起哄的单璠一听有架打,也想跟去,就算她到了出族的年纪,却也只能跟着老一辈人出族历练。听父亲说过,前些日子一名族中前辈带着四五名少年出族,竟然还有人缺胳膊缺腿的回来,更甚者有永远都回不来了。单璠现在想起心头还膈应得慌,自然也就不那么想跟着族中长辈出山。以单璠的鬼灵精想都想得出,那些出去历练的人肯定没有自报家门。若是她轩哥道力尚在,单璠也没那么多理由跟去,可现在不一样,轩哥道力再一次被父亲抑制住,梦祯姐姐灵力高超道力却只在开印,要是遇到不要命的人,只怕俩人有诸多麻烦。
拥有着上帝视角的单璠与父亲说道:“爹啊,你看轩哥跟梦祯姐出去,在这么大的道灵界里边儿,要是遇上个化境道者,轩哥跟梦祯姐多半应付不过来,要不让璠儿跟去吧,璠儿身上有先祖赐予的一缕气运,只怕化境高手才能在我手中走上几个回合,让璠儿陪着轩哥跟梦祯姐很合适的。”
单允捻住话茬儿,笑问道:“璠儿,你什么时候跟化境高手过过手了?”
单璠挺起小胸脯自豪道:“何止化境高手,京叔是御统境还不是输给了我一招。”
照这丫头的脾性,单允笑说道:“就你啊,恐怕溪枫跟雷钦两位长老也不是你的对手喽。”
知道父亲说笑,单璠坐在位置上拉扯着父亲的衣袖,晃悠道:“好爹爹,璠儿都十六啦,再过四个月就十七了,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轩哥是你得意门生,梦祯姐也算你的半个弟子,再加上我,天下又有哪里是去不得的,就让璠儿也好好历练一次嘛。”
“能做到对你轩哥的话言听计从?”
“当然能,我可不想缺胳膊少腿儿。”
“好,那就去问你轩哥什么时候出发,准备好行囊。”
一阵欢呼雀跃在竹厅里跳跃着,单璠一会儿兜着谭轩转圈,一会儿拉着云梦祯原地打转,开心得不得了。
最终在山门的单族同胞瞩目之下,二公子单允的得意门生、道灵界的而立道者状元郎,以及灵力上算半个徒弟的云梦祯带着单璠这位老族长远远看着都要掉眼泪的拖油瓶,三人背负行囊开始了行走江湖。
在这艳阳高照的山脉里,三人刚到人潮攒动的湘潭城,怕晒的单璠就摘来了三支芋头叶,她跟云梦祯一人手持一扇,而大病初愈的轩哥不怕烈日,身子骨行走半天也不见回暖的他,此时倒还觉得烈日很亲切。
经过两天的休整,湘潭城在一夜之间已斗转星移般换了主人,失去了洪立秦的势力渗透,星冥帝国唯一一位国外城镇的城主江道南,立马感受到阳家堡的势力已不敢攀附于此,心情那是个爽。
湘潭城的街道上依旧繁荣,走在街上的单璠对道上的江湖打杀甚是期待,单璠这位集天之骄子一身的孩子有种不可一世的随和,丫头性子比较急躁,总是在念想‘怎么还没有人来找轩哥麻烦啊?’
与之相比的云梦祯却能做到真正的待在谭轩身旁,安安静静的那么一个人,像极了一只猫。
头顶的叶子一颠一颤,抖动的幅度一大一小,蹦跳的单璠逛悠到谭轩身边,问道:“轩哥,你在道上的仇人有没有很多啊?”
不知道这丫头脑袋里又在想什么,身形走路显得孱弱的谭轩简洁道:“不多也算得少。”
单璠目光东望西去,周围的来往人群也没有谁偷偷摸摸地往他们这边瞟,有些失望的单璠幽怨道:“那怎么还没有人来打我们啊。”
谭轩食指戳了戳单璠的太阳穴,笑骂道:“你这典型的皮痒痒啊,实在不行找你梦祯姐给你解解乏?要是你梦祯姐不够你打,若真有人来找我的麻烦,那就要麻烦小璠了。”
提及梦祯姐,单璠嘟囔着小嘴来到云梦祯身边,她挽起姐姐的手臂道:“在咱们单族跟云族里,梦祯姐灵力自认第三没人敢人第二,但是绝不会用来欺负我的,哈……梦祯姐?”
与谭轩不同,云梦祯伸出玉脂纤手放在单璠被谭轩戳过的太阳穴上边儿,轻揉道:“小璠是姐姐的心头肉,哪里会欺负你,自然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若是有人来找你轩哥打架,一切有姐姐看着,出不了乱子。”
单璠傻傻一笑,她不怕事儿大,想起什么说什么,只道:“到底是谁能够教出梦祯姐这样的姑娘来啊?三伯是没可能了,肯定是梦祯姐从三姨那儿学来的这份知书达理。”
云梦祯笑眯了眼,问道:“这才没出来两天呐,一路上小嘴儿就甜得不停,小璠不夸姐姐就不舒服的是吗?”
谁知单璠一本正经地问道:“梦祯姐,你做我嫂子得了,反正我轩哥三十多的人了也娶不到别人,干脆你委屈一下。”
被问的云梦祯没什么反应,却是走在前边儿的谭轩一个趔趄摔倒了,云梦祯上去将他扶起,替他掸去身上的尘土,自顾自道:“小璠说话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小心。”
谭轩正了正仪容,盯了单璠妹子一眼,他与云梦祯便无他言。
思想成熟的梦祯姐一句话就破了自己带着玩笑的提议,单璠嘀咕了一句:“梦祯姐比我娘都沉稳。”
而单璠是个乌鸦嘴,刚说没人来找麻烦,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青石板路上,三人的去路被人给拦截了。
廉光药馆内,收拾完行囊的凌元跟张莎告别,临走前张莎替凌元准备了好些牛肉干,是她前段时间储备在缸子里的,结果凌元说他全要了,性子柔弱的张莎嘴上嘀咕凌元一点也不给自己留,心中却巴不得全给了他去。
相罗文的死让凌元心情沉重,先才张莎给自己肉干时心情还挺不错,这刚出门的凌元忽然变得沉默寡言。
走过了两条街道,直朝城门而去的凌元被当前的阵势惊住脚步,前方三人背向自己,两女一男,在他们前方还有俩人手持刀剑,面目严谨肃穆。
使刀的汉子与单璠三人直言道:“听闻谭公子心境受损两年来,一直在克莫山中足不出户,道力连跌两境已入了恒听,今日黄易山将谭公子劫下实乃技痒,你我虽然无冤无仇,要说我卑鄙无耻也好,在下老早就想领教下谭公子的技道跟传说中的仙道鬼术,以前谭公子在御统境自然不能冒犯,但现在谭公子跌下神坛,我黄易山厚着脸皮也要来讨教一二,还望谭公子给个面子,”
在旁的瘦子将手中宝剑换了一只手,振声道:“在下剑山黄易鹿同样想领教谭公子身手。”
“果然很卑鄙啊,典型的乘人之危啊。”被气得小胸脯起伏的单璠指着使刀的大汉跟黄易鹿道,“你们俩都是什么境界的高手?如此下作之事都做得出来,不怕其他道友耻笑!?”
才出族的单璠性情大好,有无论见着好人还是歹人都要对上几句豪情壮言的心境,倒是被迫使得单璠这个小丫头反客为主,变得比眼前的黄易山跟黄易鹿还趾高气扬,内心有愧的俩人面色瞬间难堪,黄易鹿别过半个脸去,不愿提及道:“在下练剑二十三年,境界仍在恒听。”
黄易山则没搭腔,怕是在单璠面前已丢不起这脸了。
单璠呵呵一笑,忽然有些同情面前的俩人,打架讨彩头居然都这般笨的话,这样的心境恐怕将来自己会将他们甩得很远。
心境被种得满满,单璠觉着根本不用自己出面解决,丫头片子摆了摆手,将这俩人扔给了谭轩。
没了道力的谭轩不敢与面前的两位道上前辈说实话,怕引来更多的是非,本想说明身体不适,要推脱之时,一旁的云梦祯往前一步道:“轩哥跌境不可一战,此战由我代劳。”
言简意赅的话语让前方的两位大男人神情异样,云梦祯瞧出问题所在,道:“此战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将来若是有缘再见,咱们就算是朋友了。”
跟谭轩走在一起的姑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身份绝不普通,黄易鹿怕的就是这一点,但善解人意的云梦祯为避免谭轩难堪,打算独战。
用刀的汉子黄易山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主动权。
用剑黄易鹿心情畅快,大笑着喊了一声好,他看中的是云梦祯说话带来的将来,豪气万丈一把抽出长剑,主动着出击。
云梦祯两手捏法指,灵气如淡绿色蒸汽在转瞬间上手,灵气源源不断地冒出,在黄易鹿的那一剑刺来之时已凝结成铠,这一神技在黄易鹿看得以为自己见了鬼,但他依旧持剑一往无前。
狰狞刺耳之声使得单璠捂住耳朵,腰身却被她轩哥抱起往后撤到五丈之外。
见过灵力外溢的人道上几乎没有,两年前阮青海持大空济世向单允问了一剑,但也是男子之间的较量,今日的云梦祯为女子也能封神开了先河。
灵力的修炼比道力难上加难,同天道者一般处于传说中,今日黄易鹿得见如此稀奇,情志更是大为所动,声量高涨道:“姑娘居然会这一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且看这一剑又如何!”
云梦祯女儿家气小身薄,虽然灵力高超世间罕见,可道力只在开印,面对恒听高手的第二招,云梦祯不敢小觑。
在云梦祯后背蒸腾起大量灵力,随即她的整个后背由三根嵌入地底的茶碗粗细的莹绿灵线支撑住,分别为两侧的琵琶骨以及后腰。这御敌之势在此时的道灵显得异常刺眼,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形态犹如蝴蝶。
可灵力外溢是神技,黄易山跟黄易鹿兄弟俩人,包括见多识广的谭轩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单璠都无可否认 。
黄易鹿的这招剑法走灵蛇位,攻的是云梦祯的上路。
蝴蝶张开的翅膀将云梦祯包裹其内,周身灵线交织成灵铠,云梦祯右手将刺向她眉心的剑刃握住,左手推掌托住了黄易鹿的下颚,使其离地往后倒栽葱。侃侃使得身形稳住,黄易鹿没有头先着地。
不等黄易鹿的下一招挥至面前,云梦祯也主动追击,她收回了背后支撑自己的实质灵力,奔走中的云梦祯身体机制比不上寻常男人,更别提拥有道力的道者,但她控制着地面的灵力将自己往前方急送,半空飞起来的云梦祯速度之快,让恒听高手黄易鹿咋舌。
当再以第三招主动出击的黄易鹿立马收势,眼瞧云梦祯攻势迅猛,吓得他想要转手驾出御敌之势时,居然发现自身已动弹不得。
黄易鹿低头细看,才见到自己的双臂、脖子、后腰以及双脚都被绕上了丝线,是灵力外溢深埋进了地底,灵线如树根在泥土中扎根。
黄易鹿奋起体内道力却无可奈何,可想而知缠绕全身的丝线已在地下延伸至数十丈。
最终以云梦祯一记手刀横在黄易鹿脖颈上,那隐隐笼罩手掌的绿色灵刃就抵着喉头,身形后仰数寸的黄易鹿大气不敢喘,动弹不得的他只能低眉认输。
这场战斗若再来俩三招,道力尽数迸发的黄易鹿恐
有反击之势,但云梦祯打得就是个出其不意。
远处的单璠大呼万岁,余光中却瞧见轩哥的眼神忧愁,她止住蹦跳的情绪也有些失落:梦祯姐在前头拼命,你倒一点也不关心,真不是个好哥哥。
可单璠也没法啊,这两年轩哥都这么过过来的,单璠也不能当面责怪轩哥做得不好。轩哥是第二次心境受损,肯让爹爹为他保留道力已是心有明镜之观,这些天轩哥情绪都很稳定,前方的战斗令人心惊,万没有突然冒出来的思绪夺走他,心想是不是睹物思人,单璠顺着眼光望去才瞧见了个熟悉模样。
单璠一眼就认出那人就是凌元,小丫头抬起手臂直指凌元,底气十足道:“喂!臭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眼光毒辣的单璠瞧见望向自己的凌元脸色不太好,但四年前她使劲儿护住父亲的画面依旧清晰,她奔走到凌元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警告道:“你来湘潭城做什么,我不许你再打我爹的注意!”
单璠的模样在凌元的脑海转悠许久,才回想起她是大叔女儿来,但凌元跟不上单璠这一惊一乍的节奏,白面上的唇齿微微张开,不愿跟单璠发生不愉快,心情沉闷的凌元转身就离开了。
单璠还想跟突然冒出来的凌元好好叙叙旧,不料自己的情绪好似将他给气走,凌元转身时的古井无波的眼神告诉单璠,凌元就是嫌弃她。
打发走了黄易鹿俩人的云梦祯快步走到单璠身边,瞧见调头的凌元单薄的身影,第一次说了单璠的不是:“小璠若是觉得凌元对你这么冷淡,让你不舒服了,下回就不能这么指着他说话了。”
“我才不要他怎么对我,我是不会让他再来抢我爹的。”不愿在哥哥姐姐面前认怂的单璠没懂云梦祯的意思,直到她不经意抬眼瞧见云梦祯正眼看她的目光后,她才意识到姐姐在责怪自己。
单璠也来了脾气,低着头转过身去,个人闷着气不再理会她梦祯姐了。
“牛角尖!”嫌弃的声音出现的同时,单璠的脑袋被云梦祯狠狠一拍,吃痛的她转过身来瞧见梦祯姐已往回走,委屈得只能慢步跟上,边走边嚷嚷,“梦祯姐你干嘛打我……”
云梦祯不理会单璠的情绪,脸色平静地跟谭轩说道:“轩哥,我们去虎伯城大概大概得两个月,一会儿吃了饭就继续赶路,你觉得怎么样?”
谭轩没有意见,虎伯城有位朋友做寿辰,到得越快越好,点头允了云梦祯,而后头跟上来的单璠则抱怨道:“我们在湘潭城休息一晚再出发嘛,一身的汗得好好洗洗。”
谭轩的目光望向单璠却没给她应答,倒是云梦祯怪道:“你跟谁说话?称呼都没有。”
一瞧梦祯姐还是这态度,受不了的单璠哇的一声大叫,她委屈道:“梦祯姐你干嘛这么对我,刚刚还说会好好疼我的,怎么打了一架回来就嫌弃我了,还不如我去收拾他们呢,呜呜……”
云梦祯环臂在胸前,怕心软就将身子转了过去,她被单璠气得不打算再溺爱。
一旁的谭轩心疼自己的璠妹子,瞧她哭的伤心劲儿,赶忙圆场道:“好好好,咱们先在湘潭城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
单璠要的不是这个,她抽泣着走到谭轩身边想要靠近云梦祯,却瞧见她的梦祯姐又走远了。
脸上的神情静止住,可眼眶依旧通红,眼泪悄然留下的单璠不知道梦祯姐干嘛要生这么大的气。
“凌元是星冥帝国的皇子小璠是知道的,可还有一点的啊,凌元的母亲跟你梦祯姐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算起来,刚刚你梦祯姐本该跟凌元相认,再像对你那般亲昵一般叫他一声好弟弟”谭轩说出了真相,“你梦祯姐是怪没礼貌呐小璠。”
谭轩没心责怪单璠,小丫头在他眼中只要安全就什么都好,他安慰道:“走吧,我们跟上,一会儿到客栈我去个你梦祯姐说说,好叫她别生气了。”
单璠好哄,谭轩的话让她深信不疑,让她顿时止住了哭腔。
一路上,单璠远远地望见云梦祯逐渐模糊的身影,她自语问道:“可我好难受梦祯姐这么对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谭轩走得慢,对于单璠这向往族外世界的丫头,他解释道:“小璠,以前你在族里有人心疼有人爱,那是族人都觉得你真的很可爱,可现在出族来了,道上的规矩不是一些待人接物就能囊括的,并非你梦祯姐看你是族长孙女就让着你,更不是她故意装出来对你好,而是你梦祯姐觉得你少了一样东西,必须得由她来给。”
“可在族里的时候,梦祯姐就是对我很好啊,我能缺少什么东西,能让她这般生气嘛。”一说起过往云梦祯对自己的态度,此时的单璠又想哭了。
谭轩摸了摸丫头的脑袋,笑说道:“在族里的时候你梦祯姐对你好,是因为已经有人对你严厉了嘛。”
还不算傻的单璠抹着眼泪问道:“我缺的是我娘吗?”
谭轩点头道:“这可不,你扪心自问,有师娘在的时候,小璠是不是很懂规矩,活脱脱的是大家眼中的乖宝宝?”
单璠没有接话。
谭轩继续道:“你梦祯姐八岁就跟着云族长历练江湖,跟咱们单族十六岁才能出族的族规全然相反,师傅他头回首肯让你出族来,定也想小璠你多点经历。不过话说回来,刚才你梦祯姐的狠劲儿我都是头一次见呢,要是我犯错也被她训一顿那可就惨了。”
单璠委屈地看着她轩哥,谁知轩哥苦中作乐道:“这螃蟹肉被小璠当苦莲一块儿吃了,今后轩哥也就有了心理准备,若再被你梦祯姐理骂的时候,肯定没小璠现在这么难过了。”
泄气的单璠再一次抬头远望,发现云梦祯驻足在一家客栈门前,正等待着他们一起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