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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拉开车门,径自坐上驾驶座,“小子,一切都搞定了。现在你要准备怎么办?”
张进故作轻松的笑笑,“我昨晚已经把房子买卖的消息放在了中介网站上,现在准备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巴特哈哈大笑,他知道哈罗德明早一大早就准备离开,这一别恐怕又是许多年。“得了,晚上我就准备回那洛科了,你自己也小心点,要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记得给我电话,别忘了还有你巴特叔叔。”
巴特说完,一脚油门,把哈罗德送到家门口就潇洒的离开了。
张进再次回到这个家里,他拿出手提电脑,在上面浏览了一下自己的邮箱,看样子中介网站还没有帮他找到有意向的买主。
晚上,干了一天活的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吃冰箱里的豌豆罐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情都办比较顺利,张进感觉自己心里轻快不少,他打电话订了一个十二寸的披萨。
这个点是小镇上的晚饭时间,披萨足足晚了半个小时才送过来。张进想想华夏的外卖效率不自觉的撇撇嘴,边抱怨边拆开牛皮纸盒,里面的披萨已经有些微凉,抓起其中一块送到嘴里,味道还行,他张大嘴巴快速咀嚼着。披萨里浓郁的芝士混着红色酸甜的番茄酱料让他胃口大开,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披萨已经被他吃的只剩一小块了。
吃饱的张进从包里拿出上午找到的匕首仔细端详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深吸几口气,先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他试着慢慢用指尖靠近匕首,预想中的脑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他试着用右手完全握住黑色匕首,将它拿起来。
“脑子怎么不痛了?”张进疑惑的端详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刀刃太过锐利,他不小心被匕首的刀刃刺破了手指,指尖的鲜血滴在匕首上形成了一块黑斑。他用手指小心擦拭,黑斑就像是从匕首里面生长出来的,根本擦不掉。而且他还发现匕首上面的颜色好像变深了一些,他记得上午刚开始见到的颜色是墨绿色的,微微透着黑光。而现在他手中的匕首尖端似乎是黑色的。
走到电脑前面,张进打开搜索网页,却是一无所获,放弃继续寻找答案,他把匕首放回背包里。站起身来走进浴室打开铜质水龙头,浴室的灯光是昏黄色的,照在他的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子。花洒里的水量开到最大,狭小的浴室都被氤氲的水汽笼罩住,一片迷蒙。
张进闭着眼睛正在冲洗身体,温热的清水从头顶落下,他享受这样放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舒服的叹了口气。
打开手机定好闹钟,张进心里祈祷今晚希望能睡个好觉,他安静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可是很快发就发现自己的祈祷没有实现。
脑子里突然像梦幻一般,黑暗的杂念纷纷而至,念头如同黑色的触手四处乱闯,难以平复。
突然四周堆空气顿时变得厚重而粘腻,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被空中的无形的气流遮掩住,此时的他就像是被关在一个与外界断开联系的牢笼里面。
接着他的耳边又出现昨晚刺耳诡异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更像是某种古老的低语,时而虚无,时而诱人,循环往复的萦绕在他脑海中。
他的头随着低语的频率越来越快也开始疼痛起来。想去分辨那些声音在诉说着什么,却被脑中的胀痛分散了精力,整个世界在他的脑中爆炸开来,虽然竭力想睁开眼睛,头中似有一个铅块压着,他死死的咬着嘴唇,身上的冷汗直流,整个人弓着身子,僵直的躺在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进实在受不住,他感觉脑子里的的低语突然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响亮,在高潮处低语突然戛然而止,迎来一道刺眼的白光,接着他发现自己周边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低语,也没有疼痛。自己的精神仿佛从肉体中脱离出来,飘忽在空中,这是一种他从未有过的神奇感受。
周围的环境开始模糊,像是铺了一层灰雾,迷迷蒙蒙看不清楚。他伸出手臂,发现一股冷冽之气从指尖传来,外面的温度如同寒冬,冰冷刺骨。
“我这是怎么了?”满心疑惑的他打量着自己这个新的状态,他好奇的往前走着,可是眼前除了一片迷雾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前面的的迷雾渐渐稀薄,中间显现出一个形状古怪的石台,石台的颜色是血红色的,上面是有一个向下的凹槽,张进伸出右手触摸石台,他发现石台是有温度的,上面浸出的水滴如鲜血一般有种腐败的气味。
诡异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他慌乱的收回自己的右手,原本被匕首刺破的伤口发出烧灼一般的疼痛。痛感越来越强烈,甚至连体内的血管都在沸腾,燥热的让人疯狂。
张进全身被热浪灼伤,他的脑中已经无法保持清醒,身上沸腾的血液像是要把他烤干,每个毛孔都被热气填满。他的神经被撕扯开,叫嚣着,像一个狂乱的原始人拿着木棒到处捶打,到处破坏。理智已经离他远去,神智已经被抛诸脑后,有的只是原始的本能,他就像一个刚出身的婴儿一般,脆弱又敏感。
他在迷雾中祈求,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解救他,他喊着,叫着,依然不能缓解自己身上的痛楚……
时间慢慢逝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幻觉中醒来的。只是床头的手机一直发出恼人的铃声,他虚弱的伸出手试图按掉闹钟,可是手臂根本不停他的使唤,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足足让他做了五六次。
虚脱的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眼前熟悉的景色印入眼中,他这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回到了正常状态。
这次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张进可不会犯傻的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早上七点半了,他不得不逼自己先起床收拾,要不然他就赶不上一个半小时之后到波什的火车。
双手颤抖的支撑着身子,拿起旁边搭在椅子上的夹克衫,张进的手臂像是打断重接一般,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回到在波什的单身公寓,这两天的发生在他身上的诡异变化让他感觉自己离正常的生活越来越远。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一个诡异的世界里面,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是以前原主从小生活成长的地方。
收拾好自己,他背着来时的背包走出哈罗德曾经的家,至此以后自己就是哈罗德,哈罗德就是自己,他们都只是孤身一人。
坐在出租车上,望着与来时一样的道路,张进心里已经没有当时的迷茫,此时的他,更加担心的是现在的自己,身上的未知改变让他不安与心焦。
……
车窗外面,狂风呼啸,暴雨如柱,在铁轨上飞驰的绿皮火车在一座又一座山峰中飞驰起伏,哈罗德被突如其来的雷声惊醒,他伸出左手,迅速查看手上的腕表,十二点过一刻。车厢里面的空调温度有点低,哈罗德展开卧铺上面厚实柔软的米黄色毛毯盖在自己的身上,火车撞击铁轨发出单调机械的哐当声,阴暗的车厢里面只有一盏灯光微弱的小夜灯依然亮着。大部分的旅客在这个时候已经熟睡。此起彼伏的鼾声混合着汗臭味把整个车厢填满。
对面的卧铺的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士,样子大概二十五岁左右,她有着一头醒目的金发,碧绿的眼睛就像赫拉尼斯的湖水一般清澈。她外面穿着一身黑色呢子羊绒风衣,纤细的身段包裹在衣服里,被腰间的一条羊皮腰系出婀娜的身段,显得极其动人。
哈罗德猜想她可能一直没有合过眼休息。女士看见哈罗德醒来,面无表情的朝他看来,哈罗德不失友好的对她微笑,女士礼貌的微微颔首,接着继续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约瑟圣义》。
这本书是圣灵教的圣典,刚刚穿过来时哈罗德也随手翻了翻,大概写的是上帝凯亚创世的故事。这里的文化很多和以前他所在的世界重合,但是这里的宗教没有基督教、***教之类的,最大的信仰就是圣灵教。不过一些神话还有小的教派有些和以前的世界差不多,哈罗德猜想这个时空或许是某个时空和自己以前的那个时空交叠的,所以有些文化一样,有些却从没有出现过。
哈罗德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他的神经一到夜晚就像一根快要崩溃的琴弦。刚刚的小憩稍微缓解,但是他的精神状况还是很糟糕。拿出背包里面的手机,插上耳机,哈罗德闭上眼睛静下心,悠扬的小提琴从耳麦中传来,舒缓的曲调让身心疲惫的哈罗德放松不少。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哈罗德沉浸在音乐中直到火车突然间刹车,整个车厢猛烈的左右晃动起来。放在车厢桌子上面的水壶被这惯性直接摔下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
砰!哈罗德完全没有防备,他整个后背被狠狠的撞到背后的木制靠板上面,奇怪的是哈罗德并没有感觉到痛楚,他摘下耳机,转过身来查看,只见他背后的木隔板应声而碎,留下几处毫无规则的裂缝。
哈罗德还来不及惊异,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整个车厢除了最初的撞击声之外,没有一点声音。按道理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撞击,旅客肯定会从梦中惊醒,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抱怨之声,可是直到现在,哈罗德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什么都没有听到,而原本坐在他对面的金发女人也消失不见。
诡异的安静下面涌动着更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