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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新鲜空气进来。
九根血烛像是遇到天敌般慢慢溶解,如水般化开。
地面上血液肉眼可见速度化作无数细碎开始升腾。血色褪去,露出地面质朴灰蒙的本质。
仪式阵中心雕像竖瞳红芒黯淡。咔嚓一声,雕像应声从腹部断开,砸落地面,立刻成为粉尘簌簌,一堆灰尘。
牧师男子一声惨叫,仪式的打断对他来言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他眉目萎靡,嘴角有鲜血溢出。
看着周围神色依旧混沌动作停顿下来的众人,他明白,这一次仪式终究是被打断了。
可这次的仪式不止止是为了献祭力量,更是为了后面的计划准备。
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突然被打断,后果可不止如此简单。他脸色一凛,比起身上遭受到的创伤,他想到了些更令他害怕自己的事情。
自己刚入巫教的时候,被带着去看对没有完成使命的牧师进行神罚。那是他一生中的梦魇,心神之中的大恐惧,呕吐了整整三天,直到连清水都吐不出来。
想着自己没有完成仪式面临的恐怖下场。牧师男子瞳孔瞪的硕大,面露惊悚害怕,牙关止不住地上下打颤。
“不,不,不。”
脚步虚浮,向后退了两步,自己居然失败了,自己怎么交差!想着自己要面临这种神罚。
捂着胸口看着站在门口的周意致,面色狰狞,配合着屋内的可怖场景,更显鬼祟骇人。
“你该死!”
脖颈处一根根青筋爆出,如同蚯蚓般,随即喃喃自语:“还有机会,只要把你杀了,那就还有机会交差。”
“对,还来得及。”
“还有机会。”
周意致看着周围进来便昏倒在地的人群,重点在李大花身上过了过。基本都有损伤,但还无生命危险,还好,进来的时间差不多。
至于周意致为什么刚好这么巧在这种关键时候闯了进来,自然是想着在仪式正举办的时候闯进来破坏,对里面的人影响最大。
在看到李大花即将开始的行动,周意致明白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次机会,能够抓到一名巫教中人的机会。
知道了巫教的修行,但他对于这组织结构内部还是很好奇的,以及他们到底在东阳城有哪些谋划,以及为什么会选中自己?
以他的人际关系,居然毫无察觉巫教在东阳城内有任何动作,而眼下这次说不定是最能够在自己控制范围内所掌控的巫教。
不仅有可能从这位巫教中人手中得到情报,更有可能从其身上找到蛊,从而实验自己的李代桃僵,以蛊代蛊之术。
跟着李大花七拐八拐,来到这一片破落地带,待她进去一段时间后,这才悄悄靠近。
感受着那屋内浓重升腾的黑雾,他开始感知其里面会是什么仪式,通过不断与脑中的知识对比。
他确定为巫满献祭仪式阵,一个改造信徒的法阵,奉献生命透支灵魂,神像吸收七成,剩下的三成以燃烧的方式返还给信徒。
身为修行者拥有几十甚至几百年的寿命,三成压缩成三年,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三年,这些经过仪式的信徒接下来将会变得极为强大,对所供奉的巫神更为崇拜。
而殊不知完全只是耗费心神,时间一到便会一命呜呼。
至于蛊,一般的信徒还真配不上这么好用的东西。
尽管知道这里面的气息不如自己,可凡事都是小心谨慎,既然想着自己独自面对,如果能打断里面仪式对主持之人削弱状态,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周意致心中对这里面的场景所见早有准备,只是如此狰狞可怖程度还是让他触目惊心。
牧师男子自言自语。该结束了!牧师男子冲来,修为之力爆发到了极致,掐诀间,四周的九条血烛化作九道血雾,在他前方不断穿梭,时而吐出血光直奔周意致。
眨眼临近,就要击杀周意致。
周意致挑了挑眉,血巫之术,这个我熟啊!血巫可是在最前面就出现的篇章,内容都能背下来了。
他伸手缓缓一指,朝着血雾方向,顿时,他身边的灵力受到牵引,猛地爆射出去。
灵力爆射出去的瞬间,形成一宽有两丈的恢弘巨剑,巨剑没有什么其他威力,只有一个特点就是很亮。
巨剑气势磅礴,直接融化浓郁的血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牧师男子之上。
轰……
凶猛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强烈的光芒绽放出来,让周意致都紧闭上双眼,脚步下意识地后退,呼啸的风吹动他的头发。
血雾消弥在禁忌之中,震碎空气迸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牧师男子嘴角溢出鲜血,哆嗦中身体倒退,像是被一击重锤狠狠直接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还想使用巫术相关,却发现使用不出力量。那光剑似乎斩断了巫力之间的运转轨迹,周意致提前落位,以灵力预判其他所用法决。闻声循位而去,以巧破力。
带出牧师男子的一声声叫喊,与进来时候带着的震惊与愤怒不同,这声痛哼里更多的是惘然,甚至隐隐还有些恐惧。
啪啪啪啪,响起墙壁与肉体撞击声,一声痛苦暴喝后,牧师男子终于找到机会,一技秘法展出,双脚离地,瞬间远离周意致数十步远距离,这才有喘息机会,大口喘气。
这名牧师男子身上不停地淌着血,衣物变成无数碎布挂在身上,看着异常狼狈凄惨,哪里有周意致开始进来看见的般不可一世。
他没急着逃跑,心中满是不解,虽然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是修为有练气七层,可他知道绝对是隐藏了修为,不然绝对不会将自己打成这个样子,而且对巫力的理解堪称出神入化,每每以最小的力量在自己最薄弱的地方击破。
随便出来个人就拿巫术对付我?到底你是巫教中人啊!还是我是巫教中人啊!对,肯定,这个人肯定是巫教中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巫教中人为何还要来破坏仪式,你是哪位牧首,可这同州牧首对巫术掌握的水平也不会有这么高啊?”
牧师男子像条狗般蹲在地上,刚才术法搏斗中伤了声带,开口沙哑难听,里面满满都是震惊愤怒怨毒以及恐惧的情绪,因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来了个同教将自己暴打一顿,虽说巫教之中派系林立各不相同,可也没到这个程度吧。
他扯着嗓子委屈尖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难不成因为我们的计划你不满意吗?就算是冒的风险大了一点,可之前决议不是说过吗?各道州之间并不互相干涉,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们的行为?”
信息量还不错,周意致一听有戏,一动也没有动,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反而漆黑眸子里闪过冷漠神色:“血巫之道不是你这样用的,残血换新血,你换了几次血源?为何还是如此弱小?不对,你这是换了一半,被人掺了杂质,有点意思。”
牧师听到此人一语就道破了自己现在问题的关键,嘴唇颤抖,好似看到希望:“大人救我!”
周意致转过头来:“既见本座,为何不跪?”
对于本教强者的绝对服从,牧师男子没有任何犹豫,全身颤抖,激动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