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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风一愣,滑动解锁进入通话记录,发现电话是在他刚才斗法的时候打来的,水元幻阵只能蒙蔽人的耳目,但是骗不了信号。应该是因为斗法的时候太吵了,所以没有听见。
“师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黎白风挖了一大勺冰放在嘴中,默默的含着,心中犯起了嘀咕,按说依照二人的约定,老道给他打电话是提醒他有空的时候用【传影镜】联系,可是今天早上八师叔玉珑已经联系过了他,当时老道也在场,如果有事的话为什么当时不说?
想到这,黎白风咽下口中已经含化了的冰,轻轻点了一下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想和你说话,并向您丢过来一条狗。”
这都哪跟哪?
黎白风眉头一跳,当下断定这个奇奇怪怪的彩铃必为墨涵所为,因为师父不擅长用电子设备,无论是手机还是电话卡都是墨涵置办的,这丫头贪玩,总是有事没事就下山,所以跑腿的事一般都交给了她。
黎白风无奈的撂下了电话,猜测师父此刻还在玄山宗秘境,信号无法抵达那里,因而才会提示“不在服务区”,至于师父是怎么打给他的,黎白风也不知道。
心中惦记着此事,黎白风也没什么心情吃冰了,不过他可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于是他端起盛着冰的盒子,一仰头全都倒在了嘴里,将嘴塞的满满的,还有些许冰水沿着唇角流了出来。
“呜呜……”大量的冰块将黎白风的脑仁刺激的有些胀痛,他大口咽下冰水,随手在嘴边抹了一把,将盒子丢在回收处,在一众路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晚冬”。
「通地令-地气掩息」
一到寝室,黎白风就手掐印诀,施展了地气掩息之术,这次,那具咋咋呼呼的无颅白骨没在外面,可能是还在木牌里睡觉。但出于保险,黎白风还是将木牌所在的客厅排除在了掩息术之外,免得又被它听去些有的没的。
施术之后,黎白风径直走进卧室,拿起放在床头的【传影镜】,口中喃喃念动咒诀。
与前几次一样,小镜自动悬浮于空,镜面向下,投影出一个身着玄黄二色道袍、头发用木簪挽起一个道髻的老道身影。
老道手持一只紫砂壶,正缓缓的向着一盏茶杯中倒水,察觉到【传影镜】的变化后,放下了壶,淡然的视线扫向了黎白风。
“师父。”黎白风恭敬行礼。
老道一摆手,语气温和的说道:“别这么拘谨,又不是找你训话,放松点。”
“是。”黎白风点头应是,垂手而立。
老道见状,也不强求,又拿起了那只紫砂壶,缓缓的倾倒,淡黄色的茶水在空中抛出一道晶莹的线,注入茶盏中,雾气氤氲。
黎白风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老道倒茶,虽然心中泛起疑问,但并没有出声。
片刻,茶水注满了茶杯,又溢出了些许,老道这才放下壶,开口说道:“昨天,你遇到那样东西了。”
“那样东西?”黎白风一怔,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师父指的应该是让他去朝歌找的那样东西。
老道用拇指和中指捏起茶盏,缓缓的捻动着,接着说道:“与前两次不同,之前只是有所交汇,但这次,你是真切的与它相遇了。”
黎白风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疑惑:按说依照前两次的推断,“那样东西”就是那具无颅白骨,而师父上次说“不到时候”,自己还以为是再说白骨并不完整,要找回头颅才行。但是迄今为止,白骨毫无变化,师父却说昨晚自己和“那样东西”相遇。
“这么说……师父要我找的东西,不是那具白骨?”黎白风眉头皱起,暗暗疑惑。
老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接着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迷惑了,不急,好好想一想。”
黎白风点点头,随后闭上眼睛,回忆起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早上,自己出门,看见赵朔在撞树,简单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早春”,吃了三个包子一碗粥,刷了一会儿飞传动态。从“早春”出来之后,就遇见了楚锐,和他去南山野湖边打了一架,赢了之后又去了“早春”,点了份西红柿鸡蛋盖饭,接着看到了李卓被飞传调查的新闻,与他聊了几句之后,从“早春”出来,绕北湖走到鹿台广场,闲逛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寝室。
下午则是始终在寝室中推演术法,打坐修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由于在屋中待了一下午有些憋闷,就出门吹了吹风,在青湖边遇见了慕筠,当时她在给一盆鸢尾晒月亮,两人坐在湖边聊了一会儿就分别了,回去之后被白骨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和它争执了几句之后就睡觉了。
黎白风将全部事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暂时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这一天去了两次食堂,要是把遇到的路人也算上,那这线索就更模糊了。
老道见他沉吟不语,便放下了茶盏,道:“慢慢想吧,缘分可遇不可求,想出来之后也不用告诉我,否则牵扯到了我,再起卦不灵了。”说完,他挥了挥袍袖,投影骤然消失,小镜也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落在了地上。
黎白风捡起小镜,丢在床头,继续默默的思索着:第一次师父告诉他“已经接触了”的时候,他在前一天遇见了找他斗法的赵朔、好久不见的夏玲莹、开学典礼体育馆中的一众新生修士、虎纹鱼和随从三人组、木牌中的无颅白骨、青湖边的慕筠。
第二次师父告诉他“缘分之线交汇”的时候,他在前一天遇见了送货的李卓、打了李卓一顿的赵朔、找他商量体操社事宜的夏玲莹、打印店碰到的慕筠、摘星楼前的那块大匾和《摘星楼随笔》、教他“金蛟剪”的白骨。
黎白风的眉头越皱越深:“有什么东西是这三次都遇到了的?并且第三次相对前两次发生了变化?”
众多的人、物与场景在他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的旋转着,陡然,一道身影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放大——
那是,捧着一盆鸢尾的慕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