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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说过,住在十二橡树庄园别墅区的罗燕想要一个孩子。这件事的麻烦在于,由于当时她个人身处大明朝,受到各种技术条件的限制,还没有试管婴儿那回事儿。
这就使得罗女士必须把一回事当两回事说。
现在我们知道,怀孕其实只是一个过程。子体和母体。只要两性染色体结合成功,寻找到合适的落脚点,然后着床。此后胎儿就衣食无忧,还能经常在温暖的羊水中游泳,洗澡沐浴。至于生产日期,如果不让那些信口开河一忽儿三年零六个月、一忽儿一年零八个月的文人掺合,大致应该为十个月。
这些已经成为共识。
应该没有问题。
问题是把一回事当两回事说,时常会遇到阻碍,遇到麻烦。有些事必须来回绕,必须重叠架构,必须草蛇灰线,必须设下伏笔。不然,还要小说干什么?
由此可见,罗燕只是个普通少妇,而不是一个具有写作天才的文曲星。
否则她怎么会找云破月,怎么会把爱情(?)说的那么直白、外露?
一个美丽而优雅的贵妇,不论出自什么理由,去找穷小子借种,强烈要求生一个小娃。无疑都石破天惊。
这种奇葩之事,就算放在最低劣的作家手里,起码也要三十万、甚或五十万字以上才肯揭开谜底!才肯罢手!
不是有许多韩剧已然看到了一百五十多集,男女主人公还在一惊一乍、忽聚忽散、误会重重、纠缠不清吗?
云破月在老家时看过一部剧,名字他忘了。
内容无非是一个妙龄少女,爹爹嫌贫爱富,当娘的又软弱无能。可是这姑娘就是性子倔,绝不屈服,咬定青山不放松,给个麻花都不换——一心一意爱上穷小子(书生)!
然后经过小人播弄,富家求亲,老娘劝降,爹爹暴怒,厢房囚禁这样一连串的打击,女主人公仍然屹立不倒,精神百倍,双眼炯炯有神。
(镜头特写,推近)
姑娘怒目圆睁,眼冒火光:不要管我,红旗插上去了没有?
(台词不对)
姑娘:帮我交上这最后一个月的党费。
(还不对)
姑娘:向我开炮!
(去你娘的)
姑娘:么么嗒,我的爱情我做主。
(台下掌声一片)
剧情一路演下来,那个傻小子(书生)还算争气,云破月忘了,他也不是高考中了状元还是买彩票得了五百万大奖?
反正最后混的很有钱。
弄了一伙人敲锣打鼓回来迎亲。
七嘚隆冬强。
哐哐。
老爹如善于变脸的川剧演员一样,眨眼之间,由趾高气扬的霸王龙变为一条和善可亲的小泥鳅。老娘则一边喜笑颜开,一边往外跑:“亲亲好姑爷,我的小鲜肉!老早就夸我们家姑娘有眼力,识英才,果不其然……”
然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
最后出来个鼻子上涂白的小丑,来来往往跳了两圈,插科打诨,啾啾道:“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破月方才明白,原来人家只是逗你玩,抖个包袱、卖个乐子,关门生小孩的事不用你操心。
所以尽管对方送给他一口精美的倭刀,又请他喝法国蓝菲红酒,平日待他也不错,但是当罗燕提出合作生小孩的要求时,云破月还是感到一时难以接受。
他盯着女主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无法相信钻入耳朵的话。
但罗燕一本正经,并非在开玩笑。
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亦或是陷阱?
最近这类骗局可不少!
罗燕似乎看穿他的心理,严肃而认真地说:“你到我们家来过,彼此也算熟悉,可是你不觉得,这院子里缺点什么吗……”
猛然这么一问,云破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想了一下,用没有把握的声音回答:“缺个孩子。”
“对耶。你什么时候见过像我这样年纪的女人,膝下空荡,还一个人形只影单过日子?”
“那你们为何不要一个。”
“如果能要,不早就要了吗?”
“也是。”云破月一想,又说,“那应该到医院去瞧一瞧,看看到底是谁的毛病?”
“如果能去医院解决,又何必拖到现在?”罗燕说得很干脆。
云破月在凳子上向后缩了缩,迟疑着说:“那就不好解决了——你为何现在又想起要孩子……”
“因为我怕那个挨千刀的丧良心。”
“你是说辛老板?”
“不是他还有谁。”
罗燕微微叹了口气。
云破月觉得呼吸有点急迫:“你有什么根据,这种事,没有凭据可不能乱讲。”
“谁说我没有凭据。”罗燕皱起了脸,“你忘了几天前你送来的那封信。”
“可是那信上一个字也没有。”
“那才可怕。说明他要跟我拜拜(白白)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燕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咳嗽一声:“我现在应该要考虑以后怎么办?”
云破月有些担心,说:“你找上我,这恐怕不好。你男人知道了对你更不利。”
“我岂能让他知道?”罗燕伸出手,从衣服上掸去一丝若有若无的灰尘,“你知道这几天我去了哪里?去跟他在一起,住在一起。一是气气围在老辛周围那些不要脸的妖精,一个是我必须怀孕。这样就算离异,两个人分开,凭我、和我孩子的身份,也可以多分得一份家产……”
云破月出于好奇心,又问:“你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生孩子——你焉知毛病不是出在你身上?”
“不会的。”
“为啥这样肯定?”
“我大姐有两个孩子,我妹妹才结婚一年,不久之前也抱了个大胖小子,轮到我这怎么就会有病——毛病一定是他的。老辛在外面,找过那么多女人,不是也没有一个给他添一男半女吗?”罗燕轻轻地摇头。
说罢弯身上前,将手放在云破月的手背上。
缓缓地说:“你如今还不相信我吗?”
“我……”云破月一时语塞。
心里无限慌乱。
但是出于自尊,他又不愿意让女主人发现自己的笨拙和羞怯,所以屏住呼吸,故作镇静。罗燕牵着他的手,微微撇了撇嘴,说:“这又何必呢?”
而后他站起身,头脑中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充塞,似乎昏昏沉沉,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判断力。被罗燕领进了卧室。
日光房被夕阳映得一片通亮。
巨大的玻璃窗面对庭院敞开,窗外栽着一排排常绿观赏植物。两边垂着淡黄色蕾丝窗帘。云破月忽然觉得心头跳得厉害。他慢慢回过头,打量屋中。房间靠墙摆着一张宽大的雕花木床。
而在床的一边,苗条高挑的罗燕已经脱去了外罩。
只剩下一套薄薄的丝织内衣。
“来,别在那发愣。帮我解开乳罩纽扣。”罗燕说道。
云破月觉得嘴里发干。
两只手也无缘无故地颤抖起来,他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打开女主人背上的扣绊。还是罗燕自己转过手,除去了身上最后的一点束缚。
该怎样来形容面前这个姿容秀美的女人?
坦裎面对的罗燕色彩缤纷。
嘴唇和**嫩红,新鲜可爱,就像刚采摘下来的草莓。使人忍不住想吃。浑身上下却一片银白,如雪后的原野一般莽莽苍苍,无边无际。云破月对于这样的风景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在老家那会儿,每到冬天,一场飞琼碎玉之后,他都要同伙伴们上山,漫山遍野去跑,用小弩箭射兔子,用布袋罩野鸡!
只是那一抹乌黑,却如大队骑兵蜂拥而过、践踏后的美丽草地……
他咽了口唾沫,微微扭歪了脸,道:“我该怎么办?”
罗燕躺在床上,放松嘴角,向他招手:“别怕,我可爱的小男孩。过来,你一切听我的就好。”
云破月慢慢走过来,爬上床,将头埋在她两腿之间。他嗅到一股淡淡的河底淤泥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