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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妃的故事历来非常迷人,各种版本大同小异。旧小说及蔡东藩《清史演义》、《清朝野史大观》等书描述,清乾隆中叶,清军平定新疆回部叛乱时,酋长霍集占被诛杀,定边将军兆惠俘获霍集占的王妃,献与皇帝。此女子天生丽质,美貌动人,身体会散发异香,人称“香妃”。
乾隆帝一见大为倾心,册为贵妃。为了讨美人欢心,特允于宫中着本民族服装;并用飞机运回几十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黄沙,仿西域风格,在西宛建造了一座宝月楼,屋舍皆沿袭回风,楼南隔街建“回子营”,修****礼拜寺和民舍。香妃站在楼上,可以遥望瞻礼,以慰思乡之情。
乾隆经常亲临探视,希其顺从。然而香妃的性格刚烈,宁折不弯,她用布缠紧身体,并且暗中揣了一把手枪——说顺了,是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如果是手枪,近距离内、哪怕扣一下板机,历史恐怕就要改写了?),表示决不屈节。乾隆几次亲近未得手,还险些被刺伤。香妃思念故主,经常凄然泪下。皇太后得知此事,召见香妃问:“你不肯屈志,究竟作何打算?”香妃以“国破家亡,情愿一死”相答,太后说:“今日,如你所愿。”香妃顿首拜谢,于是众人趁乾隆帝独宿之际,将香妃缢死。
香妃死后,乾隆伤心不已,以妃礼将其棺椁送往新疆喀什故乡安葬。
此说在清末民初流传颇广,凄婉动人。1914年故宫浴德堂展出一幅以香妃戎装为题的清代女子油画像,使人们对香妃的传闻越发信以为真。
这传说到了金庸《书剑恩仇录》和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的续集中,添枝加叶,洋洋洒洒,更蔚为大观:无论舞技精湛的含香公主,还是来自回疆之香香公主,都一样的美貌无比、光彩照人,而且体蕴奇香,整个回部落视之为“仙”。含香住进皇宫,能歌善舞,美丽高贵,在翩翩起舞时身体的异香随风飘散,引来成群的蝴蝶;香香公主在双方征战中现身,光芒四射,数万官兵一见美女,“无数长矛都掉下地来”,目瞪口呆,无法作战,以至于将军不得不下令退兵十里……
文艺作品难免夸大其辞。尽管现代医学已证明,人如果长期服用无花果、麦饭石、冬瓜子等富含锰的食品和莱莉花瓣,确实能活化表皮细胞,抑制皮肤色素形成,使女性的头发黑亮,肌肤白嫩,起到养颜美容的效果,体内散发淡淡的清香。但能否像回部香妃那样招来蝴蝶,芬芳飘散,颠倒众生,则还难说?在电视剧和小说中,香妃的身份不再是霍集占的妃子,摇身一变,成了败军之将阿里和卓木的女儿。首领吃了败仗,大兵压境,全部族均已沦为战俘和奴隶,此时,作为一个特殊的政治载体和筹码,含香(或香香公主)别无选择——
抛却恋人,牺牲自我,保全部族。
西风满天黄沙起,羌管悠悠霜满地。遥远的沙漠传来了牧人的歌声叮当作响的驼铃……香妃注目远望,泪水潸然……
一曲《你是风儿我是沙》不仅感动了紫薇、小燕子,也深深打动了电视机前的观众。然而历史不是传奇,故事再好看,也与事实相去甚远。近年有人指出,一百多年来,一批文人墨客大肆渲染、编造出一个“香妃”的故事,达到了真假难辨的程度,然而有关事迹仅为传说而已,历史上根本不存在香妃其人。
在乾隆帝的四十多个嫔妃中,只有一位维吾尔族女子,她就是有名的容妃。容妃和卓氏(又作霍卓氏)原名伊帕尔汗,来自新疆叶尔羌回部,一般认为,她就是传说中附会的香妃。
《清史稿?后妃传》记载:“容妃,和卓氏,回部台吉和札赉女。初入宫,号贵人。累进为妃。”容妃生于1734年(雍正十二年)9月15日,比乾隆小23岁;属和卓旗。176O年(乾隆二十五年)2月,定边将军兆惠平定回部霍集占叛乱,和卓氏家族因配合清军平叛有功,受封赏为一等台吉,并到京师居住。朝廷派使者接家眷,和卓氏也随同来到北京。
同年(乾隆二十五年)春,和卓氏被选入宫,年27岁。初封为和贵人,1762年(乾隆二十七年)29岁,5月册封为容嫔;每年例银三百两。她的哥哥图尔都也被封为辅国公。
容妃的娇俏和异域格调赢得了乾隆与皇太后的宠爱,允于宫中穿本族服装,配回族厨师。1765年(乾隆三十年)南巡曾随驾过扬州、苏州、江宁、杭州,一路上,乾隆对她格外恩赏,按回部习俗,赏赐容妃多种口味合宜的饭菜,其中有奶酥油野鸭子、羊肚片、酒炖羊肉等。1768年(乾隆三十三年)6月,被册封为“容妃”,时年35岁。赏给满洲朝服、吉服、项圈、耳坠、数珠等。
1771年(乾隆三十六年)春,容妃再随皇太后、乾隆东巡,游泰山,拜孔庙。1778年(乾隆四十三年),容妃伴驾到盛京,在塞外度过中秋之夜,并到达木兰围场;乾隆猎获野猪和狍子,赏众人野猪肉,而赏容妃狍子肉。1781年(乾隆四十六年)容妃48岁。自乾隆五十年起,容妃因生病很少在宫中露面,1788年(乾隆五十三年)4月19日病故,年55岁。葬于清东陵。
容妃和卓氏并不是被掠进宫的,史籍与档案中,也未见有“遍体生香”的记载,更无被皇太后赐死的结局,由此可见,她该不是民间传说中经历曲折的香妃?容妃与香妃究竟是不是一人,目前看法尚不一致。今新疆喀什东郊有香妃墓,建筑精美,古木参天,遗棺为盗墓者挖开,其中已空,棺头正中刻有几行回文文字,意为“以真主名义……”。当地人传说,是乾隆年间从北京运回去的。香妃,一位以身抗暴、坚守尊严,不屈从于皇族权势的奇女子,惹人怜爱又带有传奇色彩。时至今日,她的身世仍如一团迷雾,起自于哪里,经历怎样,最后又归于何方?混沌诡秘,真相不明?令人掩卷三叹。
香妃的一生仍值得探究。
【香妃资料】
1《香妃》于善浦董乃强
2《香妃考证研究》(正、续集)(台湾)姜龙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