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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以前欠别人的都得还的,他记得他以前强迫那些美丽女子闻自己的秃头,谁不闻就宰了谁。
原来欠下的债都得还,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些女子都从记忆中消失了,但欠下的债都还得还。
这就是情债吧。
他深深地俯在老头的白头发上,脸上不情愿的做出陶醉的样子来,其实他的心里很痛苦。
赵正望着这一幕,有些木愣,难道金光洞主也被鬼魂附身了。
许久,许久,也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是过了很久了。
老者慢慢地从金光洞主的怀中挣脱出身子来,仰头向着金光洞主说道:“金郎,夜已深,咱们该休息了。”
金光洞主嘴中干干的,他下意识的又退后一步,他很想找个理由,说自己有事要走了,然后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老头仿佛看出了金光洞主退后一步的轻微动作,声音中带了怒气,道:“金郎,你嫌弃我,你有了新欢了?”
金光洞主吓得慌忙又上前一步,而且是一大步,比他刚才退后的那一步简直要多了两倍,他不住的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老头似乎是很开心金光洞主发誓,娇嗔一声,拿指头在金光洞主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说道:“金郎,你真坏。”
金光洞主被他这么轻轻一点,立刻觉得全身发毛,恨不得给老头来上十几个巴掌,但是他还是不敢。
“那么,金郎,咱们入榻吧。”
老头终于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入榻?”金光洞主忽然产生了害怕的感觉,忽然也终于想到了什么,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似的,尴尬的笑笑,道:“你看,这床都没,不如……”
但老头马上又用指头点了他的鼻子一下,止住他说下去,说道:“金郎,你以前不是还喜欢睡在地上吗?”
睡在地上?金光洞主忽然想起来了,他以前虽然很喜欢睡在床上,但更多的是喜欢睡在地上,因为他觉得地上有泥土的味道,最接近于自然,最接近于自己喜欢大自然的本性。
“报应啊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金光洞主在心里苦喊着,但他不敢喊出口,因为他不敢。
“是的,地上。”他口是心非的说道。
“那么,来吧。”老头竟然用手指做了一个挑逗的动作,接着,嘣的一下直直倒在了地上,他脑袋与地面发出了嘣的一声,这声音很大,但好像老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反而用企盼的眼神望着金光洞主。
金光洞主心里好苦,报应啊,这都是报应,这一幕,自己明明对别人做过,没想到以前做过的事一齐都来了,欠下的竟然都得还。
他好想要在千钧一发之际夺门而出,速速逃掉,但他在偷偷瞥了一眼大门的时候,竟觉得自己的两只腿一紧,竟被什么紧紧的缠住了,他低头一看,是头发,浓密而黑的头发,将自己的双腿紧紧缠住了,以防他逃掉。
接着,那些缠住他双腿的头发往后一扯,竟然把他生生扯倒在地,他顺势一趴便趴在了老头的身上。
而老头的双眼慢慢地闭住,仿佛等待着的金光洞主终于来到。
金光洞主好想死。
但他忽然觉得老头的身体软绵绵的,竟有些让人陶醉的感觉,迷离中,他又仿佛回到了过去,在这大房子中,他特制了一张大大的木床,与他掳来的众女子们相厮相守,开始时,那些女子们哭哭啼啼的,有的还反抗,有的还骂他畜生,有的还动手打他,用牙齿咬他,往他脸上吐唾沫,于是他发怒了,他将骂他的都割了舌头,打他的都斩了手臂,咬他的都砸掉了牙齿。
终于,在他的淫威之下,那些女子都乖乖的听他的,再不敢骂他、再不敢咬他、也不敢打他,于是她们都听从自己的吩咐,自己要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任凭自己胡作非为。
于是,在迷离中,他又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他与众女子在大床上缠绵着,他美名其曰把这叫做:连床大会。
这连床大会一直开了好久好久。
他记得,当时有一个长的最好看,但性子也是最桀骜,反抗最厉害的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来着,他一时记不起来,他只记得将那女子胳膊砍掉、双腿砍掉,牙齿砸掉、舌头割掉,还把她放在一个木桶里,就放在大床的下面,他美名其曰:人彘。
他让那个人彘看他们快乐的开连床大会,让她后悔反抗,他这时忽然记起,那个人彘的名字就要做丽香。
是的,那个人彘的名字就叫做丽香。
他的连床大会一直开了好久好久,最后,他厌了,腻了,而且腰也有些酸痛起来,于是,他就将那些女子一个个的都杀掉,然后在地上挖开坑,将她们埋了进去,但是却把长长的头发露出外面来,因为那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地上长出来了头发。
以前的日子真是好快乐啊!
但是现在,依然也是很快乐啊。
迷离中,记忆中消失的面孔又一个一个浮现在了眼前,那些俏丽的面孔相拥着,簇拥在他左右,任自己蹂躏。
仿佛昨日重现。
金光洞主处在极度的快乐之中,接着,他觉得全身火热,只觉得全身上下冲动着一种磅礴的力量,而大床上的美貌女子们,向自己笑着,招着手,要自己冲向她们。
他忽然觉得很迫切,外面的一切都诱惑着自己,诱惑着自己,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他只觉得下身火热,仿佛是要决堤的洪水,只等那最后一次的澎湃。
终于,他控制不住了,最后的堤岸被冲毁,他只觉得忽然间汹涌澎湃般,自己的下身一片湿漉漉的,而同时,眼前的女子们忽然都消失不见,连大床也不见了,自己又回到了地上,自己还趴在老头的身上。
接着,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身体里空空落落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这样,他脑袋一歪,软软地耷拉在老头的胸脯上,就此一动不动。
而这时,老头似乎也缓过神来了,睁开眼睛,左右看看,忽然发觉自己正躺着,而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身上正趴着金光洞主,而忽然又感觉自己的下身湿漉漉的,就像是金光洞主在他身上洒了一泡尿。
他忽然感受到了万分的耻辱,他大喊着,奋力用双手将金光洞主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站起来低下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待他看清,他下身那分明不是尿。
他大怒冲天,只觉得平生再也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一声,道:“畜生。”
随即只觉得胸中气息涌动,他啊地喷出了一长串的鲜血,就此倒地不动。
角落里的赵正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这一切真真实实地在他眼前发生着。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动了,他也不知道老头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吐血,反正他们都不动了。
他们不会死了吧,不会吧,他们并没有搏斗,不会就这样轻轻易易死了吧。
再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不动。
而赵正这时清楚地看见金光洞主双腿上缠着的头发也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反正是没了,而且地上也再不见长着头发了,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间都没了。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孤单,好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戏落下了帷幕,曲终人也散了。
他抬起头,看着房顶窟窿外清冷的天光,有几颗星星还在那里眨着眼睛,向着他,狡黠的眨眼。
驴子卧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甩尾巴,它似乎是入睡了,而且入睡了好长时间了。
篮子也在一个角落里随意地放着,静静地放着,好像要是有人惊扰它的话,它就会变成馍儿走出来。
赵正看着这些,默默地把眼光收了回来。
不知为何,赵正有一些惆怅,莫名其妙的惆怅。
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很是惆怅。
莫名其妙的惆怅啊,在这寂静的夜里。
他有些瞌睡了,但不知为什么一点睡觉的心思也没,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又等了好久,他终于想到什么,慢慢地站起来,抖抖颤颤地走到金光洞主和老头的身边,顿了一顿,他把指头触到了老头的鼻孔下,一点气息也没有,老头死了。
赵正颓废地坐倒在地,想不到老头竟然死了,他觉得老头太有些弱不禁风了。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顿了一顿,他又将眼光挪到了依然趴着的金光洞主身上,金光洞主脸朝地上趴着,赵正轻轻地将金光洞主的脸搬了过来。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赶忙放手。
只见他看到的金光洞主的一张脸已变得焦黑焦黑,就像是忽然抹了许多煤那样的黑,死气沉沉的那种黑。
“死了?”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金光洞主的样子根本不用去摸他的鼻息,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赵正有一些心无所属,抖抖颤颤地又退回了自己原先所在的角落,慢慢地蹲了下来,不自觉地用手指抓着头发,他实在有些费解,这夜里莫名其妙发生着的这一切。
许久,赵正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的真切,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真真切切的感觉的到。
他放了手来,抬起了头,向着自己所感觉之处看去。
果然,在自己的前方,在房子的正中央,淡淡的漂浮着一个人影。
清夜的光辉洒下,照耀在那个影子之上,显得异常的高大挺拔。
赵正几乎是没有犹豫,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石之纷如。
石之纷如又出现了,在这个废弃的大房子中,在这清冷的夜。
赵正还记得他上次出现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房子里,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里。
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石之纷如引来了夏家的人抓走了狐狸。
自己愤怒之下,差点要与石之纷如火拼,不过当时石之纷如做出了退让,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你来了……”
赵正还对狐狸被抓一事耿耿于怀,声音不冷不淡的说,就好像遇到了一个不怎么熟的人,随便打一个招呼似的。
石之纷如漂浮在空中,慢慢的说道:“这些日子你过的很好啊。”
赵正不知道石之纷如话里是什么意思,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接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石之纷如说道:“你是要成就大事的人,希望你以后自重一些。”
赵正不明白石之纷如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之纷如也料到了赵正不明白,简简单单地说:“尤其在女色上。”
石之纷如一说这话,赵正仿佛被说到了心头,脸刷的一下变红了。
他又想起在夏家破花园里与蜘蛛精的纠缠,自己被蜘蛛精迷惑,要不是馍儿和驴子的打扰,自己说不定就……
他不敢想下去,这时想起来觉得很羞耻,但当时却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他被石之纷如说中心事,慢慢地低下了头,脸上火一样的烧,幸亏石之纷如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羞愧。
赵正本来还想大大驳斥一番,但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有一毫的理由。
他不说话了。
空气中荡漾着不和谐的气氛。
许久,赵正才呐呐的道:“你是说在夏家破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吗?我……”
他停顿了一下,看看石之纷如,见石之纷如并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我……我当时不知怎么就着了魔了。”
这也许是为自己辩解的一个最好理由吧。
他说完后又看了一眼石之纷如,希望石之纷如不要误会自己是好色之徒。
石之纷如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道:“你并不是着魔了,你那是正常的反应。”
“这——”赵正有些诧异石之纷如说出的话,好像他是替自己开脱一样,他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