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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勇知道叶芦伟和侄女郭佩佩要来,早早地在家附近预订好了酒店,又让他老婆准备了些彩云之南的特产,特别是些蘑菇啊什么的山货,可是叶芦伟点名要的。这小子不过二十岁不到,应该从来没到过春城吧,不知道哪本书上能把这些名字很土的山货描写得这样完整,当地人都不一定完全知道名字呢。
现在的胡勇胡副主任,日子超级的滋润着,有了叶芦伟让何二流使用“家族成长基金”提供的费用,胡副主任大方地在春城购买了一处两层的独幢小楼,位置居然在翠湖北岸云大校园内。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关系,能买到这样的独幢“专家楼”。
胡勇亲自开车接了三人到家,这幢掩映在苍翠树林间的小楼立即获得了几人的超级赞美,句蓉梅甚至拉着郭佩佩开始四处拍照。
胡勇老婆吴蕴秀现在也调到了云省财政厅,却主动辞了重要位置,只在财政厅某个办公室挂个名字,日常都难得去上班,主要精力放在照顾儿子胡猛身上。
晚上胡猛放学回来,看到漂亮温柔的大表姐郭佩佩,高兴得大叫了一声,又看到坏笑的叶芦伟,正要叫叔叔,却想起这“叔叔”来历不明,也可以叫哥哥的,犹豫了一下,终于嘟着嘴叫了声,却让人听不出来到底叫的叔叔还是哥哥。
叶芦伟不以为意,上前拍了拍这小子的头,笑道:“我叫你爸勇哥,并不影响你叫我伟哥,啊呸,不能叫伟哥,叫叶哥!”
胡猛眼珠转了转,看了看笑盈盈的一家人,才快活地脆叫了伟哥,礼物呢,随后飞一般地进了他自己房间去换衣服。
吴蕴秀自来了春城,基本上专职在家照顾老公和孩子,厨艺大是精进,又有叶芦伟之前电话指挥采购的各种蘑菇,这顿以野生蘑菇为主的晚宴吃得几人大呼过瘾。连胡勇这种经常参与高端宴会应酬的领导,都赞不绝口。
吃完饭几人分别落座在沙发上喝茶,胡勇烫了一壶红茶,看手法熟练程度,已经深得装逼真传的样子。
“勇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空降过来,日子得紧巴一阵呢。”叶芦伟接过胡勇递过来的一小杯红茶,微笑着说道。
胡勇顺次把茶给每人倒了一小杯,转头笑道:“你小子,勇哥也是你叫的?叫勇叔!”又看了一眼郭佩佩,笑道:“不然佩佩得叫你叔叔,佩佩就算同意,你个色小子只怕也不同意吧?”
郭佩佩慎怪地白了一眼为老不尊的舅舅,心知自己跟叶芦伟那点破事,多半传到了舅舅耳中,不知怎么的不但不害羞,却有一种被长辈呵护的温暖,笑道:“他敢!幺舅,你不知道,这小子经常欺负我呢。”
胡勇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句蓉梅,说道:“有蓉蓉在,他敢欺负你,你就找蓉蓉给你报仇。这小子属陀螺的,得使劲抽,他才得听话。”
几人说笑一阵,吴蕴秀收拾完厨房也过来,把假装旁听的胡猛赶去做作业,几人才关小了电视声,开始谈话。
吴蕴秀把红茶撤了,做了一份果盘,又换了一壶菊花茶,才坐着说道:“还是要感谢小叶子呢,你跟何二流成立的家族基金,我委托给了一家证券公司打理,现在的收益可是不小。也不知道你在哪学来的那些知识,连证券公司的人都说我们这基金管理模式很是了得。”
胡勇确定要来春城进入证券业,叶芦伟就让何二流把家族教育基金扩大到了胡勇家的祠堂,改称“家族教育成长基金”。在胡勇未过来之前,先把胡勇列为基金重点扶持对像。胡勇过来后,何二流调动了三百万资金在春城成立了“家族成长基金春城分部”,资金由吴蕴秀在背后隐身管理,全部权限和资金流向中,都不与胡家有任何关系。包括这幢小楼,也是由家族基金买下,按市场价出租给胡勇的。
瓦片国这地方,有太多的关系网络可以借力。胡勇跟叶芦伟讨论过多次,明里暗里都拒绝过这种帮助。但叶芦伟明说了,不会找他直接要关系要特权,只是借他这个网络节点,在他周围的关系网中流通自己的资金,保证所有资金都不会存在灰色交易。让吴蕴秀隐身管理春城分部这三百万资金,一来可以暗示这笔钱的身份,二来也可以保证这笔钱全程正当合法经营流转,让胡勇放心。
叶芦伟知道很多合法利用人际网络运转的方法,根本不屑于去做什么“内部消息”,仅靠这笔钱有胡家祠堂一分子的名分,那家代理的证券公司就不敢让它亏了,还得让它多少赚点。
这时候瓦片国的股市,这样说吧,这个股市跟全球所有市场都不同。成立这个股市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些不良资产打包圈一轮钱,好让国企甩掉包袱轻装前进。实际上,这股市就是个垃圾公司的填埋场,上市的所谓“优质资产”完全就是个概念,根本一文不值。
至于证券公司赢利模式,用某个经济学家的话来说,“人家赌场也还有个规矩,比如庄家不能随意看下注人的牌。但是这个市场,不但可以随意看人家的牌,庄家还能随意换牌,甚至掀了桌子重新开一局。”
“借壳上市”、“重组”、“上市公司反向收购破产母公司不良资产”等,可不就是掀了桌子再开新局?总之,庄家怎么高兴怎么玩。这样的庄家不赚钱,那是真没天理的。
叶芦伟安排的这三百万资金,真实目的就是一个,跟庄!让证券公司代理的资金不少,大大小小的各类身份资金都有来历,胡勇呆在春城证券业最高的几把椅子上,就没哪个敢让这笔钱亏了,甚至赚得比别人少都不行。
这三百万资金,叶芦伟曾经半开玩笑地跟胡勇说过,如果经营得好,盈利部分除了滚动投入,将把其余费用转投入家族成长基金,后期资金富余了,再逐步投入老家的中小学校舍改造,所有盈利不会转出来用做其它用途。
胡勇相信了叶芦伟的话,他早知道叶芦伟已经是个大富翁,却并没有一丝一毫年轻富豪的作派,心底对叶芦伟还是信任的。
友谊这东西很奇怪,有时候你莫名其妙地就会对某人有好感,觉得他能成为你一生的朋友,并且这种感觉还相当地准确。胡勇就有这种感觉。
首先,他一直感觉不到叶芦伟跟他有年龄上的差距。其次,他一直没感觉到叶芦伟有什么不利他的用心,甚至感觉不到叶芦伟想赚尽可能多的钱的野心。没有野心这一点,是胡勇最奇怪的地方。
“陆陆儿,你马上二十岁了吧?现在这个身家,想没想过今后怎么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几人闲话说得差不多了,胡勇开始转入正题。
叶芦伟帮句蓉梅拿了一块西瓜,微笑着递给她。句蓉梅见了老家这些熟人,特别是这熟人还是知道她自杀过的,一直有些拘谨。
“勇哥,我要说其实我真没想过要发展到什么程度,你会不会怀疑我说谎?”叶芦伟微笑着说道,并没有心虚的样子。
胡勇头也不抬,帮郭佩佩也拿了一块水果递给她,还蹬了秀恩爱的叶芦伟一眼,说道:“你小子要真有什么野心,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就是奇怪你一随波逐流的混小子,怎么就成长得这样快?运气实在太好了吧?”
叶芦伟不以为意,歉意地跟郭佩佩笑笑,说道:“勇哥,我和我的团队知道负债经营的盈利模式,已经超前现在这帮靠存钱积累来发展的土著生意人一个时代。再说了,我知道瓦片国的城镇化不可避免,那么房地产的春天就会到来。而且现在高层学习的香港房地产模式,你想想这么个十几亿人的国家,却去学鸽子笼一般的香港房地产,这行业最终会是个什么结果你比我更清楚。有了这两点,我只要靠借钱去搭房地产的顺风车,二十年之内就不虑被人甩在身后。”
叶芦伟停了停,抬手给吴蕴秀倒了一小杯菊花茶,双手递给了她。刚刚她收拾厨房,没有给她倒水,怕凉了。
吴蕴秀微笑着接过,又侧瞪了郭佩佩一眼,眼里意味深长。意思是你一个正经的晚辈不给舅妈倒茶,却让人家陆陆儿来倒,还双手奉过来,这个在老家可是有些隐晦含意的。舅妈可也是妈!郭佩佩居然有些害羞地往她身后躲了躲。
叶芦伟把茶递过去,才发现在座几人都是老家一个县的,自己这动作有些过了,特别是吴蕴秀那样一个眼神,叶芦伟都有些尴尬了,讪笑道:“秀姐,你别瞪她,她最近有些神经衰弱,胆子小着呢。”
这声秀姐让郭佩佩很有些失望,更加不堪地往吴蕴秀身上靠,好像真是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吴蕴秀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揽着郭佩佩的肩,笑道:“不准叫我姐,要叫姨。”
叶芦伟干笑了笑,没敢接口,转头对胡勇道:“勇哥,我的野心并不是要赚多少钱。老实说赚钱这事其实说穿了很没意思。我们那三百万基金放在证券市场,相信三年之内就可以翻十倍不止,到时把老家所有学校翻建一次都够了。不过天下也不止我们县才有学校啊,这个基金未来可以打造成真正的教育慈善基金,除了向我们几家的子弟倾斜,还可以向更广阔的地方发展嘛。”
“我有两家学校你是知道的。泸海培训学校未来会分成两支,一支继续做教育产业赚老百姓的血汗钱,反正他们起跑前已经输了,不赚白不赚不是。另一支计划向学前教育发展,不过只做高端幼儿教育,赚中产阶级的加班钱。技术培训学校仍然走中低端职业技术教育的路子,去赚低层百姓的打工钱。几家学校的盈利,加上家族成长基金,估计会有很大一笔。我计划分批投入一些中小学校舍改造。我们改变不了这个国家的教育模式,多少做些硬件改善吧,总要让那些破烂学校外观好看一些。”
叶芦伟当然不可能说未来会有一场大地震,直接把震区的各类中小学校基本都摧毁了。
上一世的叶芦伟,也参与过震区重建。诺大的一个镇子上,没见着几个小孩子,幸存者眼中的绝望,现在想起都让叶芦伟背脊发凉。
一个镇啊,至少有好几千学生吧?日常黄昏时成群的小孩子在街上乱跑乱叫的景象再看不到,只见着稀稀拉拉的人影游魂一样地在街上行走。一个没有孩子喧闹的城镇,感觉真的是世界末日一般。
胡勇认真地听着叶芦伟说话,他童年时有父亲的荫蔽,呆在城里最好的学校。父亲死后回到老家乡下,城里跟乡下的区别,对他来说更要理解得深刻。体会着叶芦伟有些暗淡的话语,胡勇觉得也许这小子真还可能被幼时教育不足的事给刺激到了。现在有钱了,就想改变这种状况,让跟他一样没钱读书的孩子能有一个正常读书学习的环境。
句蓉梅听出叶芦伟话里的伤感,知道他想起了他说的那场大地震,悄悄伸手过去捏住了叶芦伟的手,叶芦伟回头向她笑笑,接着道:“勇哥,哪怕我们只改变极少量的学校,总也好过无动于衷吧。你的家教和成长我多少知道一些,钱对你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可是没有钱却很严重。没钱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利用现在的环境和机会,赚一些合法的钱财,再通过我们的手去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就算我们因此搏得了些名声,总体来说也是有益于人群的。咱们上能不违于法,下能无愧于心也就是了,不一定要强求某个淡泊的境界吧?”
胡勇听叶芦伟说得这样老气横秋,不由好笑,说道:“好了好了,收起你那装出来的老气样子,你不觉得以二十岁的年龄说什么淡泊很搞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