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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二流已经渐上轨道,叶芦伟在绸城呆了一周,准备回蜀都时,句蓉梅却死活不想走了。
早春的嘉陵江畔,一切嫩得清新,连江水都透着缠绵的新绿,微风吹过仿佛能嗅见远山的馨香。
叶芦伟陪着句蓉梅把附近的山山水水都晃荡了一遍,包括租了船去嘉陵江里胡乱划了半天。
这时候的绸城还没有工业化,嘉陵江上的水库也不多,全江清波流溢,初春时节正是最美的时光。连叶芦伟自己都觉得进入了儿时的梦境,被嘉陵江的美丽迷醉得留恋忘返。
可惜好日子不长,由着“生活助理”句蓉梅在绸城多玩了三天,董彪一个电话就逼着叶芦伟收拾心情去深镇。
回到蜀都的当晚,叶芦伟召集全家女人开会。何大姐已经去师大成教院住校,所以家里三个女人再无顾忌,各种花式睡衣临体,歪斜在沙发上等一本正经的叶芦伟发言。
“各位美女,我发现现在自己事情越来越多,已经又走上了职业人士的可悲道路。你们难道就不想我天天有空陪着?”
“你就算不上班,也没天天陪着我们吧?是不是影响到你去‘上学’了?”胡薇薇现在就是专门来作对的,穿着件浅蓝色的长睡袍,半躺着故意把她的长腿从睡袍下支出来挂在沙发扶手上,诱惑叶芦伟时不时瞟她一眼。
深镇的事其实不用叶芦伟过去,只不过是聂小七要过去,董彪怕他自己抵不住,所以才要叶芦伟赶去支援。
深镇在整个九十年代,都代表了瓦片国的改革重心,一直要到千年以后沪海发达起来,才逐渐被取代了第一的位置。广宏达现在的融资能力和管理水平,都不足以支撑在深镇和蜀都同时展开项目,叶芦伟自己的公司更是纯粹的空架子,除了绸城项目是基本配齐了人手,深镇的老孟已经在他的朋友圈大肆挖掘人才,连才毕业一两年的小杂鱼,只要愿意来签合同的,老孟都给年薪五万以上的待遇。也不仅是自己有关的几家公司,其它快速进步的公司都面临大量人才缺失的情况。
聂小七这次去深镇,没有直接通知薇菊蓉的人,却通知了郭佩佩,郭佩佩已经提前去了深镇打理那边的项目,顺便等着接待聂小七。董彪接到通知聂小七要去时,离聂小七到深镇已经不足三天。
叶芦伟的家庭会议最后移师在主卧室继续开,原因是叶芦伟怕几位只穿着睡衣露胳膊露腿的美女冷出毛病。这一移到卧室,会议主题就严重偏离方向,糊天糊地糊人,不足再道。
可惜句蓉梅现在天天寸步不离守着叶芦伟,要求他至少戒酒戒色三个月,认真完成造人计划后,才能再由着他胡天胡地。
这条坑爹的不讲理,获得了医生黄轻菊的支持,胡薇薇一个人的反对就被否定。至于叶芦伟,连胡薇薇都不承认他的投票权。
家庭会议最后在叶芦伟无限的幽怨中落幕,最终达成的初步不完整口头决议,为完成现在的几个项目,并且顺利把资金转移到港岛那家还在注册的公司中后,叶芦伟就可以收缩项目退休,从此可以天天过上跟公主们吃了睡,睡了玩的幸福生活。
聂小七这次去深镇,带着的使命真还不是董彪能解决的,她需要大量钱,并且是立刻马上!
叶芦伟早猜到聂小七和聂老三日常现金需求巨大,不然上一世也不会把起步这么早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拖来都做不大。
这一次聂小七需要在五月份前提取七百万现金,郭佩佩收刮完全部广宏达,也只能提供四百万不到的现金,再提就会严重影响公司运转。薇菊蓉在深镇的两个项目,都跟广宏达和辽吉黑合作,这两个项目因为辽吉黑的背景不是聂老三等能指挥的,能欺负的就只剩下个薇菊蓉。
“七姐,能不能先提取三百万,剩下的拖到七月初?现在刚开年,现金实在是紧张。”叶芦伟看了在座几人,觉得只有自己开口才合适。
聂小七比聂老三讲道理多了,这次她来,应该就是可以商量的吧?聂三哥那江湖地位和排场,他来拿钱最多就是打个电话。前世聂老三最狠的时候,能把广宏达现金抽干到没钱发工资的地步。
“小叶子,姐没跟你商量,只让你想办法付钱。”聂小七时不时瞅一眼目光躲闪的董彪,心里的愤恨还在,说话不自觉地抛弃了她在美帝那学来的谦虚美德。
“嘿嘿,七姐,能不能透露下你用钱的方向,说不定我能帮你节约一些支出。”叶芦伟涎着脸笑着说,跟这留过学的美女打了好几次交道,知道她已经被资本主义的平等思想毒害了,骨子里不再当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二代,而是一个普通人。聂小七自己也不知不觉蛮享受这种朋友一样的交流。
聂小七又瞅了一眼董彪,回头盯着叶芦伟故意笑得恶形恶状,说道:“小叶子,别怪姐没提醒你,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利。”
“切,又不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半残二代,大不了就是给某个精英二代送弹药呗。避免精英们乱伸手坏了规矩,或者帮精英们打造政绩。”叶芦伟不以为然,来自后世的叶芦伟,当然知道连广场舞大妈都知道的利益转移。
聂小七听到叶芦伟这样说,不由坐直身子,两眼放光,“噫,小叶子,姐真没看出来你还真知道?你果然知道得太多了啊。佩佩,把这小子拿下!”
郭佩佩脸上一红,她听出来这句拿下有些歧意,呸了一声道:“你有本事自己去拿下,狼帅可是很抢手的。”
聂小七此次需要的七百万,还不是最终数字。原因是聂家某个精英调任内陆一个地级市任一把手,家里配套的投资当然要跟上,现在的政绩就是拉投资,各种“招商局”、“招商办”林立,能搞到投资拉来商人的领导,才是好领导。聂家某个精英正在关键的局处级上,能一战成名,拉到大量投资,会给他的上升通道增加很多动力。聂家选择了自认为相当熟悉的道路建设项目,摊派到广宏达的份额就是五百万。至于要七百万,是聂三哥的经验,准备多两百万备用金。
为了销减公司账面利润,虚增成本,上次跟秀二姐的会谈中,秀二姐接受了叶芦伟的意见,把聂三哥和聂小七等二货们的日常开支计入广宏达成本。这样一来不但把聂三哥胡乱用钱的手脚稍微约束一下,更重要的是可以把他们用钱的总量做个记录,这样可以在公司成本中单列出来,让聂三哥们知道他们的公司不是印刷机,避免聂三哥等对公司报有更大期望。
秀二姐当然明白叶芦伟的用心,她也对聂三哥花钱不算帐的排场搞得火大,所以才默认了列入公司成本。有帐可查的记录,多少会让二货们收敛一些,避免把广宏达现金流抽干,危及广宏达信用和生存。
比如聂小七这次来拿七百万,广宏达就会在公司成本中想办法开票冲抵,广宏达支付不够的部分,会以债务形式记入公司帐,叫董彪和叶芦伟过来的意思,就是让他借出这笔差额,弥补合资公司的差额。
叶芦伟早知道跟广宏达的合作会面临这种情况,心里不算意外。董彪明显还有挣扎一番的心思,叶芦伟没敢让他表达出来,直接开口说道:“如果是地产方向的投资,我可以帮着投一点,其它方向就算了。我从薇菊蓉借三百万给广宏达,不从金沙蜀人帐上过。差的一百万,等五月底再从绸城项目调。”
这样从公司外借钱给广宏达,形成明明白白的债务关系,才能让聂三哥多少顾忌一些脸皮。从合资公司过帐,会让聂三哥误认为他是从“自己的公司”中拿的钱,从而随心所欲。
聂小七本来没想筹到七百万,有了叶芦伟的承诺,她完成五百万的摊派后,还能多一百万余地,已经顺利完成任务。对五月底才能到的另一百万,小七姐表示可以暂缓支付。至于还钱,深镇项目本身的收益是足够冲抵的,前提是不能持续抽血,不然再多的利润也终会被抽干。
“狼帅,你现在这投资基本全部集中在房地产上,地产真有那么好?”聂小七来深镇之前,就知道资金问题能靠叶芦伟解决,等他承诺之后,聂小七放心下来,把自己又瘫在沙发上,不再去理郁闷中的董彪。
“七姐,要我说你们的投资完全不应该走工业和基建方向。而是应该投资开发公共地产,比如修公园、体育馆、城市河道整治什么的,就跟我在绸城的项目模式一样,让当地行政用土地抵偿工程投资,又容易出政绩,又是老百姓看得到的面子工程。最后因为城市形象提升,带来的土地升值超过你的想像。”
做为过来人,叶芦伟深知城市形像建设这个无底洞被人用了多少次,基本上每换一届领导,所在城市的街道、绿化什么的就会重新来一遍。修一个小小的体育馆,换上几百亩看上去很郊区或者很荒芜的土地,又有面子又有里子,可以说是最好用的手段。
聂家相熟的方向是基础设施投资和施工,搁在城市里就用处不大。虽然有军方的背景,却又跟北方那个巨无霸保力公司没什么关系,所以对地产投资一直不冷不热,几个出来做投资的二货,脑子里就只想在基础投资上挖点介绍费,又低端又下作还容易出毛病。
聂小七虽然有美帝留学的经历,奈何是个女人,在顶级的家族中,就是个去联姻的一次性·用品。现在联姻失败,已经被家里遗忘了,更不可能让她参与过深的家族内务。聂三哥有黑色会历史,自己又是个排场远超水平的二货,手下几个听用的马仔,除了能在演出公司帮他找演员暖床,对投资的理解就是花钱,收益什么的,没听说过。
聂小七认真听了叶芦伟关于小资金运作地产项目的意见,忽然想要去现场考察叶芦伟的绸城项目。叶芦伟大惊,生怕这智商不低的二代姑娘看上了自己的绸城古城项目,那可是自己的自留地,支吾着就不想答应,情急之下拿眼去求郭佩佩。
郭佩佩现在只要是跟叶芦伟见面,就先做好心理建设,说服自己要严防叶芦伟勾搭自己。她有一种清晰的直觉,叶芦伟根本没拿她当外人,对她有一种明明白白的坦率和信任。
虽然非常不想理叶芦伟的眼神,郭佩佩却发现自己清晰地知道他眼神中表达的意思,又硬不起心肠真不理他,只好出言说话:“小七,绸城没开通客机,要坐一整天汽车,你确定要去?”
果然,闺蜜这种生物就是专门对付闺蜜的,聂小七没听完叶芦伟形容那三百公里泥路,已经吓得面色如土,阻止叶芦伟继续说下去。
可惜叶芦伟忘了自己还有个猪队友在旁边,董彪见聂小七脸色变幻,一副被灰土呛出肺痨的样子,忍不住出言说道:“哪有那么夸张,可以飞到渝洲,从渝洲过去才两百公里多一点点,全是国道,没那么恼火的,半天就到了。”
叶芦伟差点没忍住一茶杯给这见色忘友的猪队友扔过去,刚要再说,聂小七却先反应了过来,狐疑地看了一眼郭佩佩,再盯着叶芦伟冷笑道:“这是在防着姐呢?呵呵,一个地级市,一百亿的远景规划,叶总,真不分点给姐?”
郭佩佩被聂小七那一眼斜瞟看得胆颤心惊,心慌八慌地帮腔:“就是,分一半出来,反正你也没那么多钱开发。”
叶芦伟看着脸色绯红的郭佩佩,心里有些失望,还是太年青了啊,就这么一会儿就暴露了,还没等叶芦伟说呢,聂小七凑到郭佩佩面前,盯着她眼睛说:“你脸红个啥?他就算没钱开发,也轮不到我们去帮他吧?人家刚刚还借了四百万给你啊。”
“我没脸红,我……我去洗手间。”郭佩佩居然落荒而逃,这下连董彪都看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