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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不一会林清与江韶居然心平气和的坐在地上闲聊了起来。这场面罕见且又让人觉得分外怪异,以至于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却从未见过似你这般的女子。”江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在静谧的夜空下尤其动人。
林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服气道:“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
“我总觉得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子,你……很特别。”
“特别?我倒是没听过人这样说过。”林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比平常要烫一些。
聊了半晌,江韶突然被不远处的一个物件吸引了目光。在浅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见那物件上刻着文字。
“我……”江韶长臂一伸将那物件握在了手中,发现原来是一块玉牌。
“那天你为何不辞而别?”林清疑惑道。
不曾想,原本与她言笑晏晏的江韶却忽然不出声了。
“你不是说要回木禾镇吗,怎么如今仍在凤城?”林清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回应林清的是江韶大步离去的背影。
林清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十分困难,无奈只得冲着江韶离去的方向大喊道:“登徒子!喂,你给我站住!”
还真是跑得比兔子还快!林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适才她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怎么那个缺心眼的登徒子就这么跑了?她伤势不轻自然无法自行回去,还好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否则还不知会生出怎样的变故,若是遇上什么豺狼野兽可就不妙了!
林清瞪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果园内,不远处立着一个农家式样的小院子。捡了一根木棍充当拐杖,林清缓缓朝不远处的院子走去。
“有人吗?”林清伸手敲了敲院门,出人意料的是,开门之人竟是小红。
“你是?”小红似是没睡醒,不住的揉着眼睛打哈欠,盯着林清看了半晌后方才说道:“原来是你。”
林清记得小红,不仅因为她是月幽馆那个美似天仙的白汐的婢女,还因为她的主子白汐曾对江韶施以援手。
“小红,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一想到江韶,林清的心里便有些不好受。
小红点头道了声是后朝院内说道:“江公子,你的熟人来了!”
言毕小红便知趣的转身走开了。
林清原本是低着头跟在小红身后的,甫一抬头便看见了神情恍惚站在院内的江韶。
他怎么在这?林清刚想开口问一问,脑中却回想起那日江韶不辞而别与适才他径自离去的画面,便也止了问询的心思。转身欲走时,柔弱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
“你究竟是什么人?”江韶冷声道,原本他已做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打算,不料林清竟自己寻上门来了。
江韶忽略的是,白汐口中的凤城郊外别院附近并没有其它住户,林清身上有伤自然不可能走远,寻上门来几乎是必然的。
“你干什么!”林清试着挣脱江韶的手却徒劳无功,反而牵动身上的伤口让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林清气冲冲的转身,望着江韶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放开!”
“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江韶面容沉静,声音更是无波无澜不见起伏。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询问林清只是为了听到她亲口承认罢了。若不是无意间看见那块玉牌,也许自己现在仍然被蒙在鼓里!
惊讶于江韶咄咄逼问的同时,林清也开始怀疑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是沧澜教之人。
可是任她怎么回想也想不出是哪里出来问题,为了躲避朝廷的围剿沧澜教行事极为低调,所有教中人都是进行了一番伪装之后才在江湖中行走的,林靖和所开的林家药铺就是他伪装成药铺铺主的证据。再者,江韶来凤城不过短短几日,且之前一直身负重伤,又怎么可能打听到自己的身份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思来想去,林清仍然想不出江韶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方式,于是便打定了主意继续隐瞒下去。
沧澜教与朝廷势不两立,而她却不愿同江韶落到两相对立境地!
江韶并非愚笨之人,又怎会看不出林清是在故意装聋作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若不愿说也无妨。这里是白汐白姑娘的院子,今晚你就在这住下,明日我会送信去林家药铺让人来接你回去。”
“喂……”林清还欲辩解,却见江韶转身走了。
夜色中林清看不清江韶的表情,但她却有一种他此刻神情失落的直觉,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小红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院中,向林清微施一礼后说道:“林姑娘,我已经备好了客房,请随我来。”
林清跟着小红前往客房休息,却是一夜辗转未眠。
次日清晨,林靖和亲自驾着马车接了林清回林家药铺。
当日在顺天楼,因乔信之联合朝廷叛变之事他一直忙得抽不开身,后来又得了林清受伤的消息,可是宁沧澜却安排林清在兰溪花谷养伤且不许任何人探视打扰,他虽担忧她的伤势却也寻不到法子见她。
“你还好吗?今日天未亮便有人送来消息说你在此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才一见到林清林靖和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知晓林靖和有个喜欢啰嗦的坏毛病,不想同他喋喋不休的林清直接用上了假装昏迷这一招。
见林清昏迷林靖和心急如焚,但他既怕马车行速太慢耽误她的病情,又怕行速太快磕着碰着她,实在是左右为难!
马车在林靖和一路的纠结中回到了林家药铺。
大夫早已经在候着了,林靖和抱起林清快步走入房中将她放下了床上,随后便立在一旁看着大夫为林清诊脉。
“放心,这位姑娘虽受了刀伤但却并未伤及要害之处,并且看伤口的情况之前定然有人替这位姑娘诊治过了,如今已是没有大碍了。”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缓缓说道。
林靖和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大半,“她为什么还没醒?”
“这……依老夫拙见,这位姑娘只怕是昨夜未曾睡好精气略有亏损才致仍未转醒,待老夫开几副调理身体的汤药,公子煎与姑娘服下便可。切记,伤口不可碰水。”
林靖和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随后便吩咐了侍女随大夫前去抓药。望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林清,林靖和心中后悔不已,若他当日能多多注意她身边的情况,兴许她便不会受此磨难!
“林清,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林靖和立在林清床边喃喃自语着,短短一句话中不知包含了多少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