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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沅兮睡得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左手在摸着身旁的位置。张云雷看到了她的动作，从椅子上回到她身边躺下，拥住她。
摸到张云雷的程沅兮砸了咂嘴，抓着他胸前的衣服，继续睡觉。
张云雷抚着程沅兮的鬓角，将散落的碎发拢到她的耳后，瞧着怀中的姑娘，眼若繁星艳不妖，鼻若悬胆秀精巧，樱桃口儿若朱涂，眉间一点朱砂窈。他笑着，眸中却闪过晶莹，郭老师的话在耳边回响——“尊重九儿的选择。”
一滴泪滑落，掉在了程沅兮的面颊上。姑娘如墨蝶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磊磊，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张云雷，急忙抹掉脸上的泪痕，声音有些沙哑，“没、没事！就是眼睛有点酸！”
程沅兮从张云雷怀里钻出来，看了一眼他的脖子，“你骗我！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你心烦的时候就会抓脖子，你自己看看都抓成什么样了！”
张云雷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想到程沅兮把他的小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他还能说什么呢？狡辩吗？他对上姑娘的眼睛，但姑娘很默契的撇开了。
程沅兮躺下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再看张云雷，撂下一句话，“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不理你了！”
“九九，你别蒙在被子里，会不舒服的。”见程沅兮没有反应，张云雷继续说道，“你出来，我就告诉你。”
程沅兮闻言，拉下了蒙在脸上的被子，但没有转过去看张云雷，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他回复自己。
“九九，你想回去当医生吗？”张云雷一字一顿道，望着天花板咬重了“医生”两个字。
程沅兮合着双目没有回应。
“你昨天做成功的那个手术是省内首例高难度全胸腔镜手术。”张云雷昨晚和郭老师通完电话，打算睡时却收到了微博推送，看完后一夜未睡，看来是真的留不住她了吧。
程沅兮睁开了眼睛，眼神不知落在何处，“你希望我去吗？”
张云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希望你快乐，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
房间里又陷入了静谧之中，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与脉搏跳动的节奏融为一体。程沅兮咬着下唇，她还记得当初考德云社的时候，张云雷一句话就将她的名字从录取名单上抹去了，现在呢？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快乐？爹爹走后，只有你张云雷才能让我真正快乐起来啊……
程沅兮的手机响了，是史密斯老先生的邮件——亲爱的Della：听闻你昨日在中国完成省首例高难度胸腔镜手术，我为你感到十分高兴和自豪。孩子，你看我没有说错吧？手术台是属于你的江山，手术刀才是更适合你的武器！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可以回来完成研究生课程，在此之后你就可以成为美国德州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医生。
程沅兮看完后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就下床去洗漱了。从浴室出来换了身衣服，在此期间看都没看张云雷一眼。抬脚欲走却被张云雷拉住了，“你去哪儿啊？”
“找吃的！我饿了！”程沅兮皱了皱眉。
“带我一起。”张云雷望着程沅兮的眼睛。
程沅兮见他不动，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愣着干啥，赶紧洗脸去啊！”
“好！”张云雷下床穿好鞋，勾着程沅兮的脖子就进了浴室。
“你干嘛！？”程沅兮斜了他一眼。
“怕你跑了！”张云雷含着一嘴泡沫，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得拴在身边。”
程沅兮翻了个白眼，抄起手，“当我是狗呢？还拴在身边……”
张云雷将漱口水吐干净，才说道：“看看你这要吃人的样子，就是只小奶虎嘛！”
程沅兮沉下脸嘟了嘟嘴，对着镜子舔了舔两颗小虎牙，抓起张云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就啃了下去，也没敢很用力，只是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而已，“第一个就吃你！”
张云雷看着姑娘气鼓鼓的样子，心下欢喜的紧，放下牙刷撩起袖子，摆在程沅兮面前，“来来来！吃个够！”
“不吃了！”程沅兮扬起下巴。
“不吃了？”张云雷反问道。
“不吃了！”程沅兮点点头，肯定道。
“真不吃了？”张云雷放下胳膊，俯下身子凑到姑娘面前。
“真的！”程沅兮后退一步。
“好！”张云雷应声，拿起洗漱台上的薄荷糖含了一颗在嘴里，向程沅兮的方向步步紧逼。
程沅兮身后一硬，才知退无可退。她将双手背在身后，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屏住了呼吸，朱唇即将贴到张云雷的鼻尖。
“你不吃，就换我吃了。”张云雷的吻落下，却发现姑娘牙关紧闭，几次未能撬开，便动了牙齿咬了她的嘴唇，这才如愿进入姑娘的口腔。薄荷的清香与凉意席卷了口腔，镇定了姑娘想要反击的心。
“张云雷。”程沅兮的下巴搁在张云雷的肩上，双臂自然下垂，有气无力喊了一声张云雷的名字。
“嗯？”
“你怎么那么讨厌……”
“我更讨厌的你要不要见识一下？”张云雷揽着程沅兮的腰，轻轻掐了一下。
程沅兮颤了一下，整个人立了起来，“拜拜了您呐！”
程沅兮逃了，昨晚神经高度紧绷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怎么经得起张云雷的折腾？！所以她跑了。
“你慢点儿！”张云雷追了出去，却被程沅兮丢过来的衣服拦住了去路，“快穿上，我们去吃饭！”
换完衣服的张云雷被程沅兮领到了楼下的厨房，她做了前两天张云雷一直念叨的咖喱豆腐和西兰花虾仁意面。张云雷吃的津津有味，但是程沅兮自己却没吃那些东西，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这会儿子喝了一杯水就饱了。于是程沅兮把自己没动过的那份打包了，准备带去给杨九郎吃。
张云雷和程沅兮到后台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堆在上场门口，不知在看些什么。程沅兮隐隐约约听到了前厅的喧闹，扒着门帘偷瞄了一眼，一堆人围坐在下面，一个拿话筒的配备一个扛相机的。
程沅兮拍了杨九郎一下，“姐夫，你们干嘛呢？”
“看那群记者呢，都来半天了。”杨九郎回答道，“还都买了票进来的，说是专门来找你的。”
“记者？！找我干嘛？！”程沅兮有点懵，她不就做了个手术嘛……怎么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你没看微博吗？现在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昨天那台手术的报道！”杨九郎也是一脸懵，他今天来的时候就看见这群记者蹲在这里了。好家伙！他就说嘛，寻常观众哪有这么早来的！
程沅兮往外面仔细瞅了一眼，真是震惊她了！扬子晚报、金陵晚报、现代快报、南京晨报、南京日报、东方卫报……好嘛！怕是这南京城各大媒体报社都派人来了！
哎？这下面怎么还坐着两位老人？其中一位是梁靖齐院长，另一位有些面生。也是在等她吗？
程沅兮从台下绕过去跟梁老先生打招呼，“院长您怎么来了？这位老先生是？”
“小兮来啦？”梁老先生站了起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宗诚的爷爷，谢老爷子。”
“老先生您好！”程沅兮颔首道。
谢老先生扶着拐杖，搭着梁老先生的手站了起来，拉着程沅兮的手，看向程沅兮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泪花和感激，“小姑娘谢谢你救了阿诚，谢谢……”
程沅兮扶着谢老先生坐回了椅子上，“老先生您不用谢我的，若不是有梁院长和那些前辈在场，还有您小孙子的求生意志，我怕是也无能为力。若是您一定要谢，就谢怹们吧。”
“小姑娘你谦虚了，如果阿诚没有遇见你，怕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谢老先生拍了拍程沅兮的手背，“老梁都告诉我了，这个手术在省里是首例！”
“是啊小兮！你看这些记者都是奔着你来的。”梁老先生一指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记者，他们仿佛被禁锢在牢笼中的饿狼，盯紧了程沅兮这块肥肉。
“一定要采访吗？”程沅兮其实挺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的，但听到梁老先生说他们是专门跑这一趟的就应下了他们的采访要求。
程沅兮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接受采访。采访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采访结束后，演出才正式开始。
演出结束后，梁老先生和谢老先生找到程沅兮，问她能不能照顾谢宗诚直到他康复出院，但是程沅兮明天就要回北京了，因为在南京的轮班结束了，所以有些犹豫。
“这个我得问一下师父才能给您答复。”程沅兮无辜旷工，怕不是要造反。
程沅兮拨通了师父的电话，“喂，师父？”
程沅兮还未开口说事儿，只听郭老师就给了答复，“谢老都跟我言明了，你去吧，我给你假期。”
“好，师父。”程沅兮叮嘱郭老师要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郭老师同意了，但是张云雷那儿呢？他会同意吗？
“老先生您放心，我既然做了谢少爷的主刀医生，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天色已晚，您先回去休息吧，谢少爷那儿我晚些会过去看的。”
程沅兮送走了两位梁先生，回到后台等张云雷下台，跟他商量要去照顾谢宗诚的事儿。
“磊磊，我可能要留在南京一段时间了。”程沅兮说的小心翼翼。
“为什么？”张云雷疑惑问道。
“我主刀的那个年轻人的爷爷让我照顾他直到他出院，师父那儿已经同意了。”程沅兮开门见山，没有拐弯抹角。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张云雷出奇的淡定。
这下换程沅兮惊讶了，张云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以前不是见不得她跟陌生男人接触的吗？
“不用惊讶，我没吃错药，也没生病。”张云雷搂着程沅兮低语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跟别人走，所以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磊磊！”程沅兮笑靥如花，亲了张云雷一下。
“我会想你的，九九。”明明还在怀里，却已经开始想念了怎么办啊？
“我会尽快回去哒~”程沅兮勾着张云雷的脖子说道，“等我回去，咱们就领证结婚。”
张云雷拥紧了姑娘，“好！领证，结婚，我要把你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