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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只是他现在处在突破的紧要关头，不能出去。
他压制着一股力量，不让它继续冲撞穴位。
这就像压着弹簧一样，越用力压制，反弹的力度越大。
他就是要借这股反弹的冲力，一鼓作气，冲破鼻窍。
丹田之处的隔膜，鼓起了一个大包，那是力量被强行压制，变得鼓鼓胀胀，随时都要爆裂开来。
陈陌凝神聚气，咬紧牙关，拼命地压制着。
火候还没有成熟！
一息又一息的时间过去了……
元灵胎的转动不曾停止，越来越多的能量融进了那个大包之中，大包越来越大……
已经压制不住了。
只差一点，就要爆裂开来了！
“就是现在！”
陈陌心底大喝一声，猛然松开束缚那股力量的意志，轰然一声，就像春水撞开了闸门，那个大包发出一声闷响爆裂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灵力洪流从陈陌的丹田爆涌而出！
噗噗噗噗噗……
一连十二声脆响，又有十二个窍穴被打通了。
陈陌一个激灵，鼻子一抖，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打通耳窍的时候，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清清楚楚，只要他用心去听，十几步外草丛里，小小的蚂蚁在打架的声音，他都听得到。
耳闻蚁斗。
现在，他用心去闻空气里的味道，种种气息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对应的主人的影子，有陈雨烟的，有小白狐的，有熊本熊的，有仙鹤啾啾的，还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鼻窍贯通！
灵胎境九层，闻香识路，达成！
到了现在，陈陌全身上下的一百零八个窍穴已经全部打通了。
但是他还没有到达灵胎境九层大圆满。
灵胎境九层大圆满，是五窍贯通，要开启了最后的眼窍，才能达成。
到了那个时候，双眼就变成‘金睛火眼’，站在五十步开外，都能把树木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树上的一片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无比，好像在眼前一样。
然而‘眼窍’的贯通，就不是吞食通窍丹，服用什么灵丹妙药那么简单。
很多修士迟迟不能晋级虚灵境，就是卡在了眼窍这一门槛之上。
眼窍的开启，要看破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
就好像拨云见日。
当看清大道的那一刹，双眼就会被点亮，变成火眼金睛，同时也是突破到虚灵境的劫数降临之时。
若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圣道，那么就会一辈子困在这灵胎境九层之上。
若是循着错误的大道走下去，在渡劫的时候会危险万分，别说求道，就是活下去都有困难，到了这一步，就真正开始接触到了与天夺命的恐怖之处。
一步踏错，就要粉身碎骨，身消道陨。
这也是为何掌门庄行歌让陈陌好好考虑，是选择剑道，还是选择禅道。
这关系到了他的劫数，关系到了陈陌以后到底能走多远。
陈陌一念及此，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的确是相当苦恼的事情，他心中对于剑道，禅道，到底哪一条大道才属于自己，还不是十分清晰。
说句实话，现在陈陌的脑海之中有三百六十五朵剑道之花，又得到了穿云剑意，摄魂剑道这种逆天的传承，可以说，现在的陈陌随随便便施展出一剑，都是宗师手笔。
除了现在的许寒光，南宫不语等人，能够跟他比试剑道意外，其他的内门弟子，连让他先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他在觉醒禅剑剑心的那一刻，三百六十五道剑道种子开花之时，就已经一骑绝尘，站在了剑道的一道高峰之上，甩下无数的人。
这预示着，陈陌若是继续沿着这条道走下去，他的剑道将会到达一个相当高明的地步，登峰造极都不是没有可能。
他的悟性，太高了。
但是禅道，这是九天神佛像给他的指引。
陈陌的识海，是禅宗最为高明的识海境界之一‘菩提树’，甚至是虚灵一变二变的识海攻击都不能让他的识海受到半分损伤。
禅宗最擅长的就是勘破虚妄，固守本心，什么识海攻击，在境界高深的禅宗面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什么尸山血海大恐怖，都是笑话。
但是对陈陌来说，禅宗太神秘了。
禅宗的发源地在西域大唐众妙门，然而陈陌是在大明国，这里只有剑宗，没有禅宗。
就是阅读经文，也只能一知半解，没有人指路，陈陌就要一个人去摸索，探索未知，这是极度危险的事情。
为什么修道者要拜入宗门，而且是六魄剑宗这种超级大宗，就是因为宗门里的这些长老浸淫剑道许久，能对他们做出最贴切的指导，不至于走了歪门邪道。
但是禅宗这条路，就是掌门庄行歌，都指导不了他。
“是走已经为你安排好的路，还是另辟蹊径，自成一道？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才是庄行歌真正想说的话。
陈陌突破之后，没有像别的修士一样振奋不已，反而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他离虚灵境已经越来越近，但是面临的问题也愈发艰难起来。
“禅道，剑道，我是选择哪一条路？”陈陌仔细思索着。
剑道的未来，他已经看得有些清楚，就只凭这对剑道领悟力超群的禅剑剑心，识海之中的三百六十五道剑意之花，假以时日，成为剑道宗师，超越掌门庄行歌，他都有信心。
而禅道的未来呢？
太模糊了。
但是九天神佛像是什么样的存在？天地意志化形，传承万古神功，镇压一国国运，强悍无匹。
要知道，陈陌仅仅只是解开了一层枷锁，所得到的一部心法，两部功法‘扑月神拳’、‘穿云神剑’，就已经强悍至此。
要是九层枷锁完全解开，那陈陌会成为怎样的存在？
陈陌想到这里，浑身一个激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突然之间，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画面。
天地苍茫，忽然间，佛光大盛，一尊神佛从茫茫云海之中探出手掌。
啪的一下。
就将延绵万里的山脉按成了粉末。
陈陌惊醒过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好像透支了全身的力量一样。
“刚才那一幕……”陈陌皱了皱眉，感觉到体内的九天神佛像在方才的一刹好像睁开了眼睛。
“是九天神佛像让我看到的么？”
这绝对不是他这个境界能够看的画面，所以他才那么疲惫。
太恐怖了，随便一掌按下来，万里山脉就成了粉末。
“禅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陈陌眉头紧锁，困惑不已，但是心中对这禅道，却是莫名的向往起来。
他知道，九天神佛像在刻意地指引着他！
掌门师尊跟他说过，两百年前的大因果，已经跟他扯上了关系，而想要去探究这整个大陆都讳莫如深的秘密，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简直就是找死！
陈陌深吸了一口气，到底选择哪一条道，还不能就此下定论！
他要慎重，再慎重！
陈陌决定不再思索，搁置一旁，路到桥头自然直。
他站起身来，浑身就自然而然凝起了一股气势。
灵胎境九层贯通，陈陌浑身的经脉都畅通如许，随便一抬手，空气就发出震响。
离虚灵之境，他只剩下一步了！
“陈陌，你出关了是不是，我感觉到了。”一声娇喝传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就这样闯进了启阳殿之中。
是宫九灵。
陈陌有些讶异地看着她，没有握住启阳剑的修士，一般是进不来启阳剑的，启阳殿的阵法很强。
但是宫九灵居然闯进来了。
他仔细一看，红裙少女的脖子上有一团红光闪烁不定，是一块红色的玉佩，形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陈陌眨了眨眼，竟然觉得自己描述不出来那个玉佩的形状。
她能够安然进到启阳殿，肯定是这个红色玉佩的功劳。
“陈陌，我就知道。”宫九灵却是没有注意到陈陌的眼神，看到陈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恭喜你突破成功。”
“我刚突破。宫九灵，你怎么来了？”现在那个玉佩的光芒已经黯淡下来了，陈陌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却没有问那红色玉佩的事情。
“哦，我来这里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因为露儿和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都闭关了，齐震他们又……我只能找你了。”提到齐震的名字的时候，宫九灵的神色掠过一丝黯然。
“什么事？”陈陌不动神色。
宫九灵握住双手，咬住下唇，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能不能帮我从功绩堂兑换一个千年天山雪莲？”
“千年天山雪莲？”陈陌听到这个名字，就微微皱眉，这样的灵药，整个六魄剑宗都没有几棵，里面蕴含强大的生命能量，是专门给修士续命用的，灵胎境的修士都受不了，凡人服用了都会爆体而亡。
这么珍贵的灵药，在功绩堂的灵药排名上，可是进入了前十的位置的，十分昂贵。
一棵，就要一万功绩点！
“宫九灵，我希望你没有跟我开玩笑。”陈陌笑了笑，“你是知道这个灵药的价格的吧。”
“我……我知道……”宫九灵咬住下唇，眼睛都低了下去，不敢看陈陌，“就是知道它要一万功绩点，我才来找你……现在整个内门弟子之中，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属你的功绩点最多。”
“宫九灵，”陈陌看着宫九灵，淡淡地道，“你虽然是露儿的朋友，但是我们的交情也不是太深……一万功绩点可不是小数目啊。”
“我……我不是让你白白送我，”宫九灵抬起头，美眸里闪过一丝决然，“你只要肯兑换这个千年雪莲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陈陌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对把你收为道侣还是女仆这样的事情，没有半分兴趣。请回吧。”
“不行！我急用！”宫九灵着急道，突然灵机一动，美眸闪亮，“我……我给你一个情报，你一定会满意的，跟王猛有关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