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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咚!嘭咚!
心脏剧烈跳动,好像这桃形的肉膜上有张大嘴在拼命地呼吸,虞骑云猛然睁开眼,眼前依旧漆黑,感觉时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欣喜发现自己竟可以呼吸。
细想立刻明白,自己还在水虎鱼的口腔,而鱼口腔就像个封闭的帐篷,能给他提供短暂的呼吸空间,但是氧气极为有限,而且随时都可能滑入鱼的食道。
必须马上出去!
虞骑云在粘滑的口腔艰难地向前攀爬,在摇摇晃晃中双手终于扒上水虎牙锋利的牙齿,发现鱼嘴在一张一合呼吸,每次间隔仅为一秒左右,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一秒之内冲出鱼嘴,哪怕仅仅慢上0.1秒,也会被水虎鱼咬成肉酱。
怎么办?
面对这一秒的求生机会……
虞骑云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手心全是冷汗,几乎抠不住牙龈。
……
呼吸开始困难,时间不容他多想,虞骑云闭上眼,跟随着鱼嘴张合的节奏,心里默念:
“一二一二……”
双脚突然用力一顶,在鱼嘴咬合的刹那虞骑云如片柳叶滑了出去。
入水的感觉真幸福,虞骑云疯狂地拍打水花向上冲,水虎鱼凶悍地扑了上来,浪花卷动间,他一只手刚伸出水面,整个身子就被一股力量凌空拽了起来!
“快走!”
蜻芳把湿漉漉分不清是水还是汗的虞骑云抱在怀里,立刻向河岸返回,可正当虞骑云松口气时,一条凌厉的水线擦过他的头顶嘭的一声射在蜻芳的下巴上,她身子一震,瞬间失去平衡,旋转着栽向水面。
一只黝黑的鱼头半浮起来,静静地张开大嘴。
该死,是射水鱼!
虞骑云想哭,今天还真是走运,刚脱虎口又入狼窝。
蜻芳一个大回旋,在挨到鱼头的瞬间将身体奋力斜拉,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老司机的求生经验起了关键作用。
水面哗哗作响,被失望透顶的射水鱼愤怒地搅动,它在水面像机关枪似的不停地对蜻芳打出水枪,蜻芳蓝色的身影穿梭在枪林弹雨,她又不能飞得太高,因为早已发现一只灰色的蝙蝠在空中诡异地飞动,显然是被水声惊动,感觉到了蜻蜓的存在。但是蝙蝠也怕射水鱼的水枪,所以一直在空中盘旋守株待兔,蜻芳一旦飞高,就将落入蝙蝠的口中。
刺啦!她身子又是一个趔趄,一片翅膀被水枪击中,差点又栽入水中。
……
水面这一幕,让岸边的蜻蜓和人类看得触目惊心,但又不敢大声呼叫,蜻汉对急红眼的蜻朗姐弟厉声道,“你们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接你们的母亲!”
蜻汉腾空飞了起来,奋力朝妻子方向冲了过去。
“小心上面的蝙蝠。”蜻芳低喊,翅膀再次被水枪打中,在落水之前,她奋力地将虞骑云甩向自己的丈夫!
“小芳——”
蜻汉嘶吼着,等他接住虞骑云向下张望时,已不见妻子的身影,只有河水翻起的黑色涟漪,在一圈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