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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还说“谁有心情玩游戏”的沈野很快就真香了,贺悉进门的时候他正在他的床上大大方方玩着某消消乐,闻声抬起头来。
贺悉瞥他一眼,继续道:“我们在校长室里的桌子抽屉里翻到了一些资料和一堆有用没有的邮件。”
时归川道:“这些资料指证了警方跟学校勾结的一些证据。”
贺悉皱眉:“……而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与警方有硬核关系的不是校长,是白涛。”
“?!”突然被点名的沈野睁大了眼睛:“我?!”
“嗯。”贺悉点点头,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白涛今年三十三,年龄不大,之前干的不是教师这一行……但是在五年前他二十九岁来到这个学校后,没干出什么成绩却一路飞速爬上了年级主任的位置。”
“啧,世风日下,这硬核关系户。”秦可不禁感慨。
“我觉得白涛桌子里锁着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贺悉道。
“对,”秦可点头,“可是他的嫌疑不是也撇清了吗?”
时归川轻微垂眸:“有种可能,真凶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在自己根本没被锁死的初始地点,营造了密室,或者在有人离开后抢夺了他人的密室……”
“还能这么干?”秦可不太能相信地微微张大了嘴巴。
“沈野的初始地点是在四楼的某间根本没被锁的教室,为了摆脱嫌疑,在原本起掩饰性作用的伪密室装置上自己改造成了真正的密室装置?”贺悉轻笑了声,“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万一我们并不知道真凶初始地点不在密室呢?他大可以装作自己已经出来了的样子。”
时归川道:“无论如何,证据才是最有力的事实。”
于是众人决定不再在初始地点上纠结,改向了真正的线索推理。
“所以现在白涛是很重要的一条线,而我的身份还没有确认,关于时归川的身份故事也没有被挖掘。”贺悉道。
“没关系,才第一天,别着急。”秦可过来轻轻拍了拍自己闺蜜的肩膀。
贺悉看着秦可信任的目光,轻轻“嗯”了声。
众人依次去洗手间洗漱,沈野最早,回来后就坐床上专心致志于他的消消乐事业。
“悉姐,这关过不去……”沈野头疼地把手机从上铺递了下来,目光真挚,“悉姐牛逼,帮个忙!”
“嘶……”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贺悉无奈地想伸手接过,道一句“你有多无聊”,就见一只修长的手已经越过她伸了过去。
时归川浅浅一笑,道:“我来吧。”
贺悉疑惑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时归川。时·大佬已经开始走温情路线了?!
沈野始终缺根筋,没察觉出哪不对,只觉得大佬最近好平易近人,连忙笑着道:“行行行,那感情好。”
贺悉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手指弯了弯,最后还是转身上床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无聊?
她怎么不多下载几个单机游戏??
算了,等出去了就下几个!
贺悉揉了揉头发,翻开了手机,点开了便签,开始梳理这个剧情的线。
翻来翻去发现目前线索还是太少了点。
秦可这位本质上还是好学生的同志已经拿走了沈野床头那本数学书开始翻了。
两个小孩一天跟着他们到处跑早困了,都安安静静地睡了。小谙和小天都太乖了,平常也不多说话,这样子的经历,贺悉让秦可跟他们多交流,就当是玩密室逃脱好了。
大家经过一天多差不多都适应了,学校里空旷而安静,但毕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那个名义上的监管者……拖人走的时候跟安了火箭似的确实挺恐怖,但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可能人老了耳朵也不行腿脚也不行。
第二天用早餐的时候,人数果然减少了两个。
还剩二十五个人。
刘泽昊带着他剩下的五个小弟气势汹汹地坐到了他们旁边。
沈野立马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什么也不干。”刘泽昊经历过丧失拜把子兄弟之痛,已经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来打听打听线索。”
“我们凭什么告诉你?”沈野咬了口面包,神情明显放松了几分。
“你……”刘泽昊咬咬牙,“我们好歹算是进这个破地方之前的熟人了吧?真凶只有一个,我们总能信得过彼此吧?目的不一致吗?你不想早点出去?”
“嗯……也是。”沈野扭头看贺悉。
贺悉点点头,斟酌着开口:“……你们先说。”
刘泽昊道:“指定地方不用说了,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不过我们去保洁处找了工具,在那个大办公室里把几个锁着的柜子用铁丝给撬了。”
“……技术活儿。”沈野在心里默默给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你就是那个白涛吧。”刘泽昊看着沈野,轻轻皱眉,目光带着玩味。
“有问题吗?”沈野道。
“你跟公安局那个副局长什么关系你知道吗?”刘泽昊笑。
沈野道:“不知道。”
刘泽昊点到为止:“好了,该你们了。”
贺悉磨了磨牙,道:“你就是那个带头霸凌纸鹤的男生了吧?”
“是,”刘泽昊说,“我叫邰颂。”
“是的。这位同学,身份指证的是你的好搭档——杨璐。”贺悉认为这些身份信息确实无可隐瞒,便抬手指了指秦可。
“所以是我和这位同学在霸凌纸鹤?”刘泽昊道。
“没错……而且你嫌疑很大。据我所知,纸鹤被关了,杨璐多半也已经遇害,而你的杀人嫌疑很大……霸凌同学,为防止另外一个参与者去告密,进行杀害。”贺悉道。
“你这也太牵强了!”刘泽昊嚷着,“我跟她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告了密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校园暴力这些事,就算被校方知道,最严重也就是开除吧?”
“万一纸鹤要告密,而杨璐坚持不住打算承认呢?一个马上升高三的学生,面临被开除的风险,赌上一生去干掉两个人,也有可能。”
“但是目睹者不止杨璐一个吧?要这么说,他们的班主任兼年级主任白涛,难道就什么也不知道?还有这一个班的人,都能没有看到?我还能因为这个就把一个班的人全杀了?”刘泽昊瞪大了眼睛,继续争辩道。
“但是从我们来到这里,也确实没见过一个普通学生啊……”秦可幽幽补了句,刘泽昊后脊背一凉,不说话了,脸色苍白地扭过去吃饭。
时归川却一本正经:“确实没见过。”
“咦~大佬你别吓我!”沈野机械地咽了口牛奶。
“等有更多的进展就去找刘泽昊他们换线索。”贺悉决定。
他们一定把白涛他们的柜子里的东西拿走了,而且不可能只有跟警方有关系这一条线。
“还有白涛的电脑密码!”贺悉想了起来。
“可以再回一趟档案室看下白涛的生日。”时归川建议。
“但愿这个能是密码。”贺悉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
众人去了档案室又下到一楼,事实证明,白涛的生日还真的不是密码。
贺悉道:“先别纠结这个。去校医室看看吧。”
“好。”时归川点头。
校医室建在操场的一角,大概是为了方便有学生在操场上磕着了及时就医。
贺悉觉得这学校的操场非常奇怪。橡胶跑道看着好些年头了,一些地方的皮都被磨破了,本该绿油的草地更仿佛笼了一层灰,颜色暗淡。
天空一直是那样,死寂的蓝白——之所以死寂,贺悉认真地看过好一会儿,这里的云似乎并不流动。整个天空就像是一副巨大的油画,带给人压抑感。
只有太阳在周而复始地出没。
校医室在二楼。众人踩着破旧的木梯上了狭窄而昏暗的校医室,湿淋淋的,带着消毒液的味道传了出来。
校医室的桌子也很陈旧,抽屉能自行拉开。贺悉从中取出了一本工作笔记和一些就医的记录。
“里面写什么了?”秦可好奇道。
“嗯……”贺悉皱眉,“纸鹤在这位老师面前……似乎一直郁郁寡欢。她无论是在厕所被人迎头浇了鸡血、辣椒水,还是在操场上被人绊倒、冷落,都会下意识跑到这里来找老师求助。”
“看得出来,纸鹤很信任这位老师。这个老师一直在引导纸鹤想好的方面,就比如送给纸鹤糖的两个人——”贺悉轻眯了眸,一字一句道,“一个是纸鹤他们班的唯一一个愿意为了她挺身而出保护她的同学云陌,一个是送信和糖来的匿名人。”
“她的家庭比较惨淡……父亲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伤心过度的母亲心灰意冷地抛弃了才刚上小学的她和她的奶奶,所以她和她的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而那时她的心中就充满了对命运如此不公悲惨的愤愤不平与仇恨。因为要打工、照顾奶奶而无暇顾及的、并不理想的成绩,却成了她被霸凌的借口。”贺悉的手指下意识用力,骨节泛白地把那本工作笔记都捏皱了。
“……然后呢?”秦可体贴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这本笔记就有写,纸鹤后期已经慢慢出现了抑郁症和躁郁症的现象,很有可能做出某些过激行为。”贺悉总结完了。
“?”沈野挠挠脑袋,“所以纸鹤很有可能因为忍无可忍威胁过邰颂要将所有事公之于众,所以刺激了邰颂,邰颂为隐瞒选择杀人?”
“还有太多疑点。”贺悉摇头,“这本笔记里有这位老师自己的一些看法……比如她也真的待不下去了,想偷偷攒钱逃离这所所谓‘魔鬼一般的学校’。这所学校到底怎么了,也无从得知。”
“这所学校好像是个封闭式学校呀,学生平常回不了家,很多事不能跟家长反映,只能跟老师说。”秦可道。
“好可怕。”沈野轻轻打了个寒颤。
时归川垂了眸,没说话。
贺悉感觉到了这位心情似乎压抑了几分,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硬生生把牵肠百转临到嘴边的关心压了回去。
“我们现在得去寻求两件事。”贺悉放下笔记,站了起来。
“您请讲。”沈野懒得思考,干脆利落地请求。
“一,这个学校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二,这个写信的匿名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