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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了陆仁对于兴建孤儿院的想法之后,荀彧于心念急转之下马上就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荀彧心中有了打算,继而向陆仁微笑道:“义浩,此等义举你怎么能置我荀氏于不顾?再者你为官数年以来,从来就没置下过什么产业,真要建起来你绝对承受不起的。我看这样吧,你选定的那块空地别去动它,不然很容易惹人非议,说你有假公济私之嫌。”
陆仁一怔,急忙辩解道:“哎,搞错了,我的意思是……”
他的本意是先把他的俸禄“借调”给官府,然后以官府的名义兴建义舍。因为陆仁清楚曹操的为人,这种大赚名声的事如果只是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回头指不定曹操会怎么想。再说陆仁过几年就“白日飞升”了,他要不要这些个名望也根本就无所谓,不如索性来个“拍马屁”式的顺水推舟,把这些个名望都推给曹操,回过头来他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得多是不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和曹操争的。
可是话还没说出来,荀彧便微笑着挥手打断了陆仁的话道:“你啊,总是这样虽有佳议却虑事不周!我来帮你补全一下。其实我荀氏于许都城中有几所庄舍,回头我命族人收拾一所出来捐为抚幼义舍,如此便可省去兴土动木之资。然后你我每月各拿一部份的俸禄出来给孤幼就食以及发给应慕来照应这些孤幼的妇人为薪资,似如此我想你我都会完全负担得起,说不定还能多有余资以备他事。”
陆仁闻言紧皱起了双眉,伸手猛抓头皮,心中暗道:“合资?方法是不错,不过我怎么总感觉荀彧想恢复荀氏旧日名望的心态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回过头曹操找你麻烦的时候岂不是连我也拖下了水……哎呀算了!反正我再过三年多些就能回去,你们荀氏也逃脱不了曹操先扶后打的命运,等你们斗起来的时候我人都不知道和婉儿在哪里逍遥自在呢!
“事不关己咱就高高挂起,现在眼前的事情能做出来也就行了!再说你能帮我省点钱也不错啊!本人追求华服美食,在老曹的手底下混日子又不敢当贪官,干干净净的俸禄能多留下点自己花用何乐而不为呢?”
一念至此,陆仁马上就离席施礼,多余的话也就懒得去说了。
事情到这份上基本定下,其余的事那也用不着这二位亲自去处理,不然陆仁手下的小吏与荀氏的家丁都干什么吃的?看看天色不早,陆仁也就准备回家休息。不过在临去时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打算因为一直说义舍的事而没能说出来,于是在厅门前扭回身向荀彧道:“荀公,你荀氏一族中可找得出能执经教授之人?”
“……”荀彧一听这话脸色可有些难看。也难怪,人荀氏的颍川书院天下闻名,荀氏也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现在虽说上一代的知名大儒是基本挂光,但你如果只是想找些平平常常的教书先生出来,荀氏中还真是可以一抓一大把。
陆仁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自拍了几下嘴再向荀彧歉意的一笑道:“荀公,若抚幼义舍之事能成,流浪的孤幼肯定不会少。而这么多的孩童……不可不教!荀公可寻人来教课授业,至于孩子们的笔墨书资亦或是授课先生的薪资全由我来出。”
荀彧再楞,刚才荀彧还真没想到这些事。现在听陆仁提起来,荀彧还来不及多想,只能向陆仁点了点头。等陆仁离开之后,荀彧才把刚才混乱的大脑渐渐的理出了思绪。颍川书院的影响力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再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书院连士子阶层的生源都没有了。
如果一心只想在颍川书院上作文章来恢复荀氏名望,其实已经是件不太现实的事。但如果现在能先向这些孤幼下手,那日后这些孩子就全都是荀氏门徒,若是成功的培养出几个进入朝堂的寒门士子,那荀氏的声名……
一想到这里,荀彧不由得望向了陆仁离去的厅门,心中也犯起了嘀咕:“这个陆仁……他真的是只凭着一颗赤子之心在行事,还是一直在有意的助我荀氏?这个人……看上去总是嘻嘻哈哈不成个体统,还常常在人前失礼犯浑,和一个傻小子没什么分别似的,可是真做起事来却总是能出人意料且意味深远。而似他今日之举,又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着想过什么,而且他一直是抱着功成身退、闲云野鹤之心的人……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唉,看不透他啊!”
此刻的陆仁刚刚翻身上马,在马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回想起荀彧刚才的样子心中暗笑道:“荀王佐这会儿多半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吧?唉,何必这么累呢?不过你是做大事的人,会想得乱七八糟也正常。”
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接着心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带着那么厚重的功利之心来看我,我也没办法是不是?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让我的心里好过一点,尽量不给自己的‘三国之旅’留下什么遗憾罢了。”
回到府坻,诚、信、兰这仨小屁孩马上就迎了上来:
“老大,那些粮食衣物已经给大家送过去了,可老实说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陆仁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我说了会帮你们就会帮。回头你们去知会一下他们,让他们作好搬家的准备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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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间就已是建安二年的正月初,而此时在许昌东部的某个屯田点……
“混帐、混帐!!屯长、水曹掾何在!”
陆仁这会儿被气得暴跳如雷,反手指向背后的一大片农田,向面前站出来的两个官吏怒骂道:“你们到是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水曹掾支支唔唔的道:“回、回禀令君,这是因为冬雪消融,春水暴涨之故……”
陆仁气得就差没上前扇这二人几记耳光了:“还好意思说!?去年冬天我离开这里之前是怎么交待你们二人的?结果呢!?你们自己看看这里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是不是啊!?你们这是玩忽职守!是渎职!我可以砍你们俩头的!!”
屯长与水曹掾吓得跪了下来:“小人知罪!望令君恕罪!”
是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陆仁现在所处的屯虽然土地较肥沃但地势却较低,边上是一片丘陵地带。陆仁当时按照雪莉分析并发送过来的资料,指示屯长与水曹掾利用春前的时间赶紧带领屯众在丘陵中段挖掘一个大塘,一则可以预防冬雪消融与春天雨季导致的水势过多而淹没丘陵下的农田,二则还可以作为高处的蓄水池来使用,方便日后的引水灌溉。
可是陆仁正在许昌城里忙着筹建抚幼义舍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城东此屯的水患急报。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看,陆仁便发觉屯长与水曹掾对大塘不但没有挖到他预算好的标准,连分水沟渠都没有挖,更别提加固塘沿、丘陵下方再分挖一个别塘的事。结果现在仅仅因为冬雪初融就导致水位暴涨,水塘溢出的水就淹没了周边的一圈大概有近百亩的农田。要是再晚一些的春季雨季一到,只怕丘陵下方的几百亩肥沃农田都会是白白开垦出来的了。
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当时将近新年,屯长与水曹掾都急着过年就有些偷工减料,因此蓄水塘并没有挖掘到陆仁订下的标准。现在出了事二人感到害怕了,有心想收拾收拾就逃亡却没想到连逃都来不及逃,陆仁便已经赶到了这里。
陆仁此刻心里面这个气就别提了,心中暗道:“这算什么啊?汉代的豆腐渣工程?那是不是要我真的枪毙几个好以警效犹?”气糊涂了,都忘了汉代只有长枪却没有火枪。
指着那近百亩被水淹没的农田,陆仁又向二吏骂道:“我当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宁可多挖一丈,不可少掘半尺!你们到好,光是陵上高塘就少挖了三丈的塘阔,深度也少了一丈!塘少挖点就少挖点吧,你们就是多开了一条分水渠,把水导入一里外的河中都不会出现这种事!别他妈的跟我说屯众不足,你们这里最初就分来了过千之众,后面又陆续调来了不少,人力是绰绰有余的!要是想说你们管不下来……要是管不下来,我要你们二人为吏何用!?”
陆仁的最后一句话可带着厚重的杀意了,屯长与水曹掾立时磕头如捣蒜:“小人知罪,小人知罪!望令君饶命!!”
“饶你们!?那你们自己说,我不杀你们两个,却要我如何向这里的百姓交待!?百亩良田,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先不以我在鄄城、濮阳时以精耕种稻来计,就算按你们一般的种法至秋时的亩田石入,这数百亩的良田那得是多少的粮食!似你们这样的斗食小吏赔得起吗!?好,这个我也先不论,这里数百亩农田是去冬百姓们冒着冬寒开垦出来的,就因为你们的玩忽职守已成了一片洼池,你们又拿什么去赔偿百姓们的血汗!?”
屯长与水曹掾被吓得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趴在那里一味的磕头求饶。陆仁也实在是气不过了,猛的扭过身去向当地功曹与吏兵下令道:“拖下去斩首示众,再另选忠勤之士接替二人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