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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陪我,夫妻不是应该睡在一起么?”他把手伸向我,求助似的看着我。
我背过身去抹掉了眼泪,走到轮椅后面推着他朝大卧房里走去。
轮椅推进去后,我去搀扶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来。
“哎呀。”他刚站起来只挪动了二步,右腿就碰到了轮椅上的钢板,痛叫了声后,整个人朝旁边的大床跌去,我则被他连带着倒了下去,还没等我反应怎么回事时,身上被一堵厚厚的墙给压住了。
我惊得张大了眼睛。
许越那张俊颜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满脸胀红,鼻尖挨着我的鼻尖,浓密的黑睫一闪一闪的,偶尔轻触着我的鼻翼,有一点点挠心挠肺的痒。
我看着他时,他也正看着我,我们对视了那么会儿。
他墨瞳幽深似海,整个人似乎坠入了一个未知的空洞里,脸上一片迷茫之色,渐渐的,一层彩霞似的红晕浮上来覆盖住了那层迷茫。
“依依。”他大手伸过来扶去了我额前的碎发,双掌心捧住了我的脸,突然像失去了意识般喃喃喊着我的小名。
这可是他失忆后第一次叫我的小名,我睁着大眼想问他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唇突然堵住了我的唇……
我懵呆了!
身上的男人好似在这样的行为中得到了什么特殊感觉般,突然紧紧搂住我,开始疯狂地吻我。
我脑子空白,呼吸一点点被他抽干,肺里的气泡也好似破灭了般,陷入了一阵短暂的迷茫中。
这样的一个夜晚,安静温馨,只有二个男女的空间,似乎谁也无法抵挡住那种魅惑的感觉,那是种似曾想熟,温馨甜蜜的感觉,对我们二人并不陌生。
我想许越也肯定有我这样的感觉,我看到他脸色特别的激动,似乎想要努力记起些什么似的。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暗叫声不好,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就听到一声:“哎哟,头好痛。”
随着这叫声,许越猛然捧起自己的头,双手打着,嘴里不停地叫着:“头好痛,好痛。”
然后他的身子从我身上滚落下来,蜷缩成一团,双手捧着头猛烈地敲打着。
“阿越,阿越。”我连忙翻起身,抱住他的头大声问:“怎么了?”
“头,好痛,像要炸开般。”他躬着身子缩成一团,痛苦地喊。
“阿越,别急,等等我。”我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我马上给你倒水来。”
我想快速下床去,他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咬着牙喊:“小夕,我要小夕,快,让她过来,否则我会死掉的。”
我如迎头一棒,呆怔了。
“小夕,小夕。”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不断的打着自已的头,痛苦地喊着小夕的名字,脸上是青白色的。
我像傻了般,呆呆坐着,任他的手臂紧紧抓着我的胳膊而没有任何痛感。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呀。”许越的叫喊声吵醒了睡在隔壁的汪姨,她披着衣服跑了进来,看到这个情形后,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哽咽着问道。
这是我自带许越回家起,他第一次发生这样的头痛事件。
“汪姨,请倒大碗温水来。”我终于清醒了些,朝她说道。
“好。”汪姨抹着眼泪,手忙脚乱地跑到客厅去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水颤微微地端了过来。
我一只手用力抱住许越的头将他的身子轻微抬起,另一只手接过了水杯。
“阿越,喝点水吧,喝完后就会好点的。”我忍住心痛,轻轻对他说道。
许越闻到水,就像沙漠里见到绿洲般,立即双手捧起猛喝起来。
“汪姨,麻烦再帮倒二杯水来。”他喝完后,我接过杯子递给了汪姨。
汪姨接过又去客厅倒了二杯水来给许越喝下了。
三大杯温水喝进去后,许越的头疼似乎好了些,瘫软在床上,浑身开始冒大汗。
“少爷,怎么会这样呢。”汪姨的手轻抚着他的头,哽咽着:“这该有多苦呀。”
我用毛巾擦着他身上的汗液,一会儿后,他又嚷着要上厕所。
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扶起他进到了卫生间里。
当他上完厕所,我扶着他出来时,无意中看到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突然间意识到这种痛苦或许还只是刚刚开始。
将许越送回到床上后,我坐在一旁发呆。
“少奶奶,少爷怎么会这样啊,多遭罪。”汪姨抹着眼泪,拿毛巾擦着许越额头的汗液,忧心地问:“少奶奶,要不要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我扭头看着躺到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精神的男人,摇了摇头:“a城的医生无法查出他头疼的原因,只能注射镇定剂,暂时不用了,最好让他自己扛过来。”
“可这样也太痛苦了。”汪姨听到这儿,眼泪又流了出来。
“汪姨,先去睡吧,我姑姑已经从美国给阿越请了好的教授来,专治失忆的,明天就会到了,到时让他住在家里随诊,看能不能查出什么问题来。”我无力地笑了下,劝慰着。
“那就好,那就好。”汪姨连说二声,泣不成声地走了。
卫生间里,我脱掉了外衣,手臂上面红红的五个手指印,那是许越抓着我手臂要小夕时留下的。
我看着这红红的五个手指印,眸光冷得渗人。
痛吗?
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这比起我心底的痛来说真算不得什么!
我垂眸,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慢慢地滑落,越来越多,手指扶着云石台,身子一点点地蹲了下去,直到最后整个人坐在地板上,了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