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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履沉重地走到了我家楼层的后楼梯口处。
这里一如既往的平静,阴暗。
轮椅滚落在半楼梯水泥扶手旁,顺着楼梯走下去,二个楼梯相连的楼道口上有血迹,仍未完全干掉,那是我妈妈的血呵。
我的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
妈妈怎么会走到这后楼梯来,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难道她是想选择在这里自杀吗?
不可能!
自从爸爸死后妈妈虽然一度非常抑郁,但因牵挂着我,从不曾有轻生的念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推过来的。
这样一想,我全身打了个寒颤。
那么会是谁把她推过来呢?
我又往回走到了客厅里,想象着妈妈有没有可能独自一人按着电动轮椅键出来呢,可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那样不仅要打开一道木门和一道铁门,而且转角的位置比较窄,要转弯的难度是很大的,而妈妈的手指并不太灵活,而且她手里经常拿着那个墨研呢。
想到墨研,我心里一动,朝地面看去,并延伸到楼梯口,都没有。
那个墨研我曾找文物专家鉴定过,可是价值连城的。
难道是为了它?我眼皮一跳,忙朝家里走去。
果然,当我找遍了妈妈卧房的衣柜,甚至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没有看到。
我立即打了电话给李姐,问起她这个墨研的事,李姐又问了身旁的蔡姐,都说今天我妈仍是把那墨研拿在手中的。
可现在墨研不翼而飞了!
怎么会这么怪?
我又在房子里找了遍后,再从客厅沿着微弱可见的轮椅印一路追到后楼梯,似乎能在轮椅印旁看到一双鞋印,至此我有预感肯定是有人将我妈妈的轮椅推到这里后,再将我妈连着轮椅一起推下去了。
我浑身发抖。
可我想不通的是,墨研不见了,如果那个人知道墨研的价值,只是为了拿走墨研的话,其实墨研就在妈妈手中,大可以直接从她手中抢走的,一个坐在轮椅里的年老女人能有多少力气呢。
再者,就算是我妈妈反抗叫喊的话,那也大可以用其它方法轻易从我妈妈手中夺走,可为什么还要把我妈推到后楼梯来摔死她呢。
难道是故意来害我妈妈的,只是见财起义顺便带走了墨研!
不管怎么样,这事有蹊跷。
我不再犹豫,拿起手机报了警。
等我忙完这一切时,我让李姨回家来做饭,我去了医院里照顾着妈妈。
当我再来到医院时,医生告诉了我个极不好的消息,妈妈这次脑出血量较多,情况很不乐观。
我悲痛万分,坐在床前握着妈妈的手,又内疚又惭愧,恨不得让自己代替了她。
李姐给我送来饭菜,我没有半点食欲,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黑夜静静来临,漫天雪花飞舞,天地间一片万簌俱寂,偶尔有病人的哭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异常的恐怖。
我握着妈妈的手,悲痛将我全部笼罩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股温热的气流在我身边流淌着,似乎有双手抚上了我的面容,落入鼻翼间的气息似曾熟悉,却又恍若遥远到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
我的心底里渐渐有股微暖的熏香感,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后来我又陷入了一片迷蒙中,直到‘呯’的一声响,吓得我快跳了起来,睁开眼睛时,原来是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被我的身体撞倒了掉到了地下来。
而我刚刚竟然睡着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到了床头柜上撞落了水杯。
我轻嘘了口气,弯腰下去捡水杯时,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麻木了,稍一动,酸麻疼痛不已。
我捡起水杯来,站着出神。
刚刚那样的一种美好感觉,原来只是在梦里才有!情不自禁地用手摸了下脸,脸上似乎仍有那双手抚上我脸时的余温。
我突然恨自己,用力甩了甩头,把那种感觉给压下去了。
病床下面妈妈的尿液塑料袋已经滴满了。
我弯腰取了去厕所倒掉,再从厕所出来时,我以为眼花,又或者是太疲倦出现了幻觉,我竟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正站在我妈妈的病床前。
我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
没错,是一个男人。
“依依,阿姨怎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了?”冷昕杰听到我的脚步声快速转过身来朝我关切地问道。
我呆呆望着他。
这是自我妈出事后,第一个赶来探望她的病人,竟然是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来由的鼻子泛酸,轻声问道。
“哎,这手怎么会这么冰凉呢。”冷昕杰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用力搓揉着,话语里是无限的怜惜。
我的手刚刚在冷水里冲冼过,特别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