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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教授发表讲话,颁奖有条不紊进行。
和所有的颁奖雷同,从后到前,大奖压轴。
人群中每念出一位台下就是传出笑声、鼓掌声,然后安静。
领奖,致辞,老师点评,下面一位文学社工作人员还煞有其事的说了一段所谓的评委团评价,神似某些颁奖晚会。
薛轶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抿嘴不言,流程一套套的着实挺会玩。
相比于以前那些自己看过没去过的颁奖典礼,这里真的只是小儿科,没有灯光,没有大咖。
一百多人现场参赛,六个人评委两个小时看完直接公示,这是多紧的进度,最厉害的是连颁奖证书名字都是现场手写。
想想自己以前居然还为没得到这种奖自闭过,作为一个伪文青也是挺掉范的。
随着流程的进行,一位又一位领奖者上台,大多获奖感言都简短,孩子们都挺激动,老师再勉励两句,有的脸都涨红了。
“二等奖——陆建。”王教授念出了最后一位二等奖获得者,根据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奖项多人获得,最后一个领奖一般都呗认为是二等奖里最优秀的。
薛轶一听是自己室友看了过去,印象中这位儿大学时候这种比赛总有斩获,自己曾经也为此嫉妒。
现在他当然很开心了。
二等奖终于颁完了,这意味着终于要一等奖了,自己马上就可以撤退了,结束完再去吃个麻辣烫岂不是美滋滋。
陆建上台的时候,满脸随和,小嘴扑哧扑哧说了一堆谦虚的话。
受之有愧啦!
评委盛赞啦!
侥幸啦!
生活中要这么会说话,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
下台了他估计是绷不住了,一个眼神甩给薛轶,像是说羡慕不,嘿嘿。
薛轶笑了笑,漫不经心看向台上。
在座的所有人也是默默凝神,注视讲台。
一等奖,要来了!
讲台边的王教授拿出最后一张纸。
气氛瞬间安静。
某些信心十足的人期待着念出自己的名字。
吃瓜群众好奇谁力拔头筹。
二等奖三等奖获奖者也是好奇,究竟是谁赢了自己。
薛轶大约是最轻松的了,压根就对这奖没有丝毫兴趣。
王教授也没让大家的好奇心持续下去,立刻以中正平和的声音念道。
“一等奖获得者,薛轶。”
“有请薛轶同学上台。”
声落,是长久的安静,只剩‘薛轶’两个字似是有回声一样,不绝于耳。
薛轶甚至转了转头看了一圈,心说还有和自己同名的?
而全场,起初大约是这样。
薛轶?
谁是薛轶?
认识薛轶的则是:
薛轶?
那个薛轶?
他获得了一等奖?
而当薛轶名字和形象终于在很多人互相交流中代入到一起的时候。
啪嗒,啪嗒,全场笔瞬间摔落了一地。
嘶,倒吸冷气声如传染病一样蔓延。
惊讶声,“是他?”
那个只写了二十分钟就交文的人?
怎么会是他?
全场每一个听过薛轶自己说的文章内容的人,此时都傻了。
他不是写了一个秃头的故事嘛!
那不是一个恶搞的笑话吗?
此刻,他们只感觉到自己脸被啪啪的被人抽,本来心里嘲笑的挺起劲,一转眼人家把他们所有人都吊打了。
这人,简直……老阴币啊!
陆建在颤抖,嘴巴张成了鹅蛋大小,满脸写着不敢相信,好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鞠小悠激动的大喊。
然后她拿手使劲拍了拍薛轶的肩膀,
“薛轶,你拿了一等奖!”
“哇,你也太能装了。”
“喂,傻了?领奖去啊。”
“咋还抖了呢!”
薛轶咬着牙,固执道:“也许是重名呢!”
‘不会啦,就是你。’鞠小悠肯定道。
她的话也将薛轶心中最后一丝“不信”无情的粉碎。
某一刻,他是懵的。
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手无法控制的颤抖的厉害,脸色青的像刚烧出来的瓷器。
要知道,一分钟前,他甚至期待着去吃个麻辣烫,听任何声音都觉得有种解脱般的悦耳。
现在,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好像嗡嗡的苍蝇在叫。
真心不能明白!
就像看着他迟迟没有动作的人们一样不能明白,这人得了一等奖怎么好像捡了颗烂白菜一样,那嫌弃的神情是几个意思?
“装蒜,这家伙现在指不定心里多开心呢!不过为什么会是他得了一等奖呢?也没见他最近怎么用功钻研文笔,不堪入目的小说倒是写了一堆,难道是故意迷惑我的障眼法?“陆建不能理解。
“莫非这家伙最近读上兵法了?“
有人催促上台,薛轶心不在焉的上去了。
他努力不失态,可就是控制不了手抖的幅度。
就是想不明白啊!
为什么会是自己得了一等奖啊?
以前的自己那么认真都没奖,今天自己态度顶多也就一千分之一,敷衍到不能再敷衍了。
这还得了一等奖?
搞笑嘛?
“哈哈,看来薛轶同学有点紧张,没必要,放松点。”
“你的文风很有意思,再接再厉,争取参加全院赛的时候也能拿个奖回来。”
王教授笑着奖证书递给薛轶。
然后工作人员就大声的念起了评委团评价。
“全文用略诙谐的文风,调侃了唐僧取经其实是一个人生励志片,用词浑而不俗,文思巧妙,笔力上佳。
以八十一难映照曲折人生,唐僧之于女儿国则是观点鲜明表态男女之情拿得起放得下,取得也舍得,此解读虽另类却别具新意。
最难能可贵的是全文始终不脱一个核心,人生起伏,须百折不挠,屡战屡败。
此时,很多人已经拿着薛轶写的文稿在看了,少部分陆建之流不屑一顾,大部分人都已经颇为认可了,完全当薛轶之前说的只是一个玩笑,毕竟文章确实有点东西。
顶多就是有人觉得薛轶做人有点怪癖,写得好就是好,好端端扮猪吃老虎干什么,这么喜欢打别人脸吗?
而每听到那人念一句评价,薛轶的心都像是有刀子在扎,拔出来的再扎进去的那种。
听起来一句句说的很高大上,好像无比的高深莫测,可问题他写的时候压根一点没想过。
纯粹瞎几把写而已啊!
这也能映照现实?
你们究竟要我怎样?
……
全场目光聚集在薛轶身上,等他发言。
“多谢评委,多谢各位同学。”
简短说了两句,薛轶就精神恍惚的下了台。
其他人也没预料到,他那种不在意的感觉,让人莫名的不舒服。
老师笑呵呵打了个圆场:“看得出来薛轶同学比较内敛,也是个很谦虚的人,同学们要多多学习啊。”
而薛轶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台,仿佛灵魂被抽走。
他看着欢喜的鞠小悠,不死心的道:“你抽我一巴掌,我想看看疼不疼。”
“你傻了,行了,别装激动了。”鞠小悠道。
“你文章我刚看了,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幽默,我就说为啥别人笑话你你为啥一点不生气,感情是胜券在握啊。”
“你可真够能装的。”
“你这种人心里是不是就喜欢玩那种先被嘲讽然后震惊所有人的套路,”
薛轶也不想说话了,心好累。
直到所有人散场,薛轶走出了门仍旧在想原因。
鞠小悠跟在他身畔,心里就奇怪了,这人得了奖咋还苦着脸,对自己要求也太高了吧!
终于,薛轶搞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能获奖,纯粹是一个巧合,明显误打误撞扯了点人生哲理的话就被放大了。
下次……反正下次必须要参加院赛,院赛的时候我就一点不写可能会让人产生思考的话,把荒诞不正经表现到极致,这样总行了吧!
估计到时候院赛肯定也一堆牛人,文学院那一帮才子们可不是吃素的,可能不用我放水就能如愿呢!
也就是说无非是再参加一场而已!
这么一想,薛轶顿时开心了不少。
鞠小悠实在看不下去这宛如被淘汰的氛围了,道:
“行啦,别苦着脸了,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落选了呢。”
“吃饭去吧!我请客。”
“啊?”薛轶傻了下,怎么好端端的请客啦!
“啊什么啊!今天我开心,不准拒绝啊,不去也得去。”
她拉着薛轶,往前走的模样,在旁边人看来像极了女朋友为男友的胜利而兴奋去庆祝。
在后面陷入人生思考的陆建,见到这一幕,再度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