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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尼尔洲,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
一张银色流光溢彩的飞毯,在这片黄色的沙海上不紧不慢的飞行着。
飞毯之上,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张长方形的银岩石桌。石桌上是琳琅满目的水果和糕点,还有果酒。
石桌之后,是一排银色又长又宽的舒适躺椅。这些躺椅,可以调节成高大的高背椅。
爱丽丝和玛丽侯爵,还有胡凯莉老伯爵,都将躺椅调节成了高背椅,端坐在椅子里。而奇洛大公、里维斯大公和艾丽卡大公,却是半躺半坐在躺椅上。至于利特斯大公,他盘膝而坐,双目闭着,似乎在冥想。
无边无际的沙漠像黄色的大海,在红蓝白三个太阳的照耀下,万点光亮闪耀。飞毯时不时越过一片片绿洲。这一片片绿洲,好似一颗颗绿宝石,点缀着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海。
只是,这里的温度宜人,凉风习习,丝毫没有地球上非洲沙漠的炙热,反而犹如地球上温暖的春天。这般舒适清爽的气候,也不能减轻爱丽丝心中的烦躁。
自从来到欧尼尔洲七八日,爱丽丝日益心里不悦起来。不悦的理由,却是源于艾丽卡大公。在爱丽丝看来,里维斯大公对她处处尊敬,但在欧尼尔洲的行程安排,都是围绕着艾丽卡大公。
抵达欧尼尔洲的第一日,午食迟迟没有开始,理由便是艾丽卡大公没有抵达银宫。盛大的欢迎晚宴,没有在银宫宏伟的大殿举办,而是到了一片绿洲的蓝色澄碧湖举行,便是爱丽丝大公的要求。其实在哪里举办欢迎晚宴,爱丽丝并在乎。在澄碧湖畔边举办的晚宴,是载歌载舞的篝火晚宴,也极为隆重盛大。
让爱丽丝开始不悦的,是第二日里维斯大公没有安排圣堂的行程。与爱丽丝在其他洲的行程不同,并没有去欧尼尔洲的沙圣堂,反而在澄碧湖停留了一天---在极南洲和极北洲,都是抵达的第二日,就即刻去圣堂,这是光源圣使者七洲大陆巡礼最重要的仪式,也是首要第一安排的仪式。众人在澄碧湖停留的原因,竟然是艾丽卡大公喜爱澄碧湖的景色,要多住一天!
而今日,拜访雷米尔族一名门望族,没有晚宴便返回银宫,只因这位老伯爵说的一句话,让艾丽卡大公不悦,艾丽卡大公当即拂袖离去。而里维斯大公竟然主张众人先行返回银宫。
而明日,行程变成了猎狮,也是因为艾丽卡大公心血来潮要猎狮!
往日从其他伯爵的宫殿返回银宫,飞毯飞行速度极快,一会儿就抵达银宫。而现在,飞毯不紧不慢地飞着,也是艾丽卡大公一句:“慢慢飞,我喜欢哈拉撒大沙漠这些没有遮拦的微风。”
在极南洲,奇洛大公处处以爱丽丝为尊,玛丽侯爵更是心细如发。爱丽丝不喜爱的食物,一样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而在欧尼尔洲,虽然爱丽丝的饮食喜好,之前都已经通过飞信送达银宫,可是,顿顿餐桌上,都有着同一种爱丽丝并不喜爱的食物,后来爱丽丝得知是艾丽卡大公喜爱的食物。
在极北洲,爱德华王和卡洛琳王后对爱丽丝也是极为尊重,哈维侯爵更是上心,与爱丽丝有关的,事无巨细,均亲自过问。哈维侯爵对爱丽丝过于关注,以致在哈维侯爵出现的场合,利特斯大公似乎刻意对爱丽丝疏远起来。这点,是爱丽丝唯一对哈维不满之处,虽不满,却也极为享受哈维侯爵的关爱。自然,这种不满,并非真正的不满。
有了在极南洲和极北洲的巡礼,现在抵达欧尼洲,爱丽丝始终觉得,里维斯大公虽然表面对她极为尊重,实际凡事都是以艾丽卡大公为先,这让她心里不悦起来。
利特斯大公登上飞毯,与爱丽丝寒暄几句,便盘膝而坐,闭目冥想。
爱丽丝身旁的玛丽侯爵,原本就性情寡淡,爱丽丝与玛丽侯爵也只是时不时说两句,玛丽侯爵也不喜主动多说话,飞行的时间长了,二人之间也就沉默了。
里维斯大公与艾丽卡大公二人,闲谈不断,艾丽卡大公时不时笑若银铃。奇洛大公与候立他和艾丽卡大公之间的胡凯莉老伯爵,兴致勃勃探讨巫咒问题。虽然他们时不时也和爱丽丝寒暄几句,但爱丽丝却认为只是客套。
大约不是在极南洲,奇洛大公倒也不发话,只是任由里维斯大公安排一切事务,除了一件事是他亲自安排的,那就是爱丽丝的守卫安全问题。
爱丽丝端坐在椅子里,心里纵然不悦,她隐忍着,神色清冷中带着几分平静。她望着遥远的天边,沙漠似乎延伸到地平线,与遥远的地平线融为一体。
也许是为了打破持续太久的沉默,爱丽丝道:“天国的沙漠与地球的沙漠还真是不一样。地球上的沙漠,虽然也有绿洲,却没有哈拉撒沙漠这般多。倘若不是来了好些天,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沙漠了。”
“这都是因为春之光的力量。”玛丽侯爵道:“一旦光源熄灭,灰烬期到来,没有了春之光的力量,日夜开始交替,一年四季开始分明,位于黄金赤道的欧尼尔洲也会变得日益炎热。不仅是哈拉撒大沙漠,其他沙漠,绿洲上的植物会渐渐枯萎,湖泊日益变小甚至消失,绿洲的数量也会大量减少。”
玛丽侯爵的话语,让爱丽丝纤细的秀眉微微一皱:“灰烬期的天国,似乎很类似我们的地球。有白天黑夜,有春夏秋冬。”
“不一样。”玛丽侯爵道:“我们的黑夜会越来越长,气候也会越来越寒冷。一旦灰烬期结束,找不到光源,天国将陷入永久的黑暗和寒冷之中。”
“这就是暗时代。”爱丽丝身旁的利特斯大公缓缓睁开双目,声音温和平静:“在暗时代,疾病、饥饿弥漫,所有的争战,变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争夺食物。”
爱丽丝知道暗时代这个词,但并不是十分了解暗时代,圣殿的书侍也是大约提了一下。不知为何,对于黑暗、寒冷又恐怖的暗时代,神魔法典的记载并不是很多。而出现最多的话语便是:神族和光源圣使者一定会在灰烬期寻找到新光源,将天国带入新的光时代。
其实自远古时代以来,曾经出现过十几次灰烬期并未找到光源的历史,最长的一次暗时代,竟然将近千年,在那个暗时代,人族差点灭绝。
“不必担心,光源圣使者如此聪慧,艾瑞克皇帝又这般睿智,我们这一代神族之人,自然能在灰烬期找到新光源。”艾丽大公轻笑道。
只是,她那轻佻的语气,在爱丽丝听来,怎么都感觉带着几分嘲弄的味道。
“疾病?莫非,神族在暗时代也会生病?”爱丽丝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故意转移话题。
“银宫到了。”利特斯大公好似没有听到爱丽丝的问题,温和道。玛丽侯爵也并未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