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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睿,你过来听,里面似乎有人!”祝星海的话让穆文睿心里一惊,洞壁中有人?难道是他们?
穆文睿很快便确认了祝星海的说法,头顶上刚才那块凸出的石块开始回缩,石壁发出沉闷的移动声。
其他人举起各自的电筒四下搜寻,迫切想知道发生什么事。
穆文睿和祝星海后退,回到大家中间。
洞壁上巨型石块开始移开,距离底部十米高的洞壁上出现一个明亮的窗口,其中站着两个人,穆文睿一眼就认出他们,正是苏河和孙健。
苏河的声音通过喊话器在洞中回旋:“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通过死亡之穴的咽喉,来到这里,让我刮目相看!”
听这语气,似乎苏河原本认为他们会在前面的地段和那些探险者一样死于非命。
“废话少说,他们在什么地方?”穆文睿举枪瞄准苏河,毫不客气的喝道。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和苏河多费口舌。
苏河俯视着下面的穆文睿说:“你不会杀我,如果我死了,你将永远见不到他们。而且,就算你救了他们,能走得出去吗?”
孙健在一旁得意的说:“别妄想原路返回,我们已经封住了入口。”
苏河扯动身侧的拉环,穆文睿看着面前的石壁开始移动,原来它是个石门,两个被绳子缚住手脚的人逐渐显现出来。
两人正是柴青耀和方建义,此时正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七人。他们的嘴因贴着胶带只能发出“恩恩恩”的声音,。
祝星海几步上前:“老方!”他走近发现他们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苏河启动机关,冷笑道:“你们慢慢相聚吧!”明亮的窗户随即合上。
穆文睿一行人都过去帮柴青耀和方建义松绑,并把他们嘴上的胶带撕下来。
柴青耀刚能说话就开骂道:“苏河这个王八蛋,我绝饶不了他。”
“大叔!”周影有些激动的叫着。
“丫头,好久不见。”柴青耀想起以前在窝点时的周影还绑着马尾,现在却是披肩的中长发。
方建义则拍着祝星海的背说:“你小子怎么来了?”
祝星海笑:“好久没抽你偷的烟,来找你讨一根!”
“哈哈哈,我早已金盆洗手!”方建义自然知道祝星海是来救他。
说着他们坐到一起,开始攀谈。
“大叔,你是怎么被苏河抓住的?”穆文睿首先问。
柴青耀叹了口气说:“天哥不在了……林家方会被苏河控制……”
穆文睿和周影低头陷入了沉默。
柴青耀望着他们的神情说:“你们知道了?”
看到两人点头,他继续说:“三年前,你们离开窝点后不久,连皓东的势力溃散,乞巧村传销基础开始瓦解。天哥找我问愿不愿跟着他干,我考虑之后最终同意,这两年就在林家方会混。去年,帮会来了个叫李璐璐的女人,主动接近天哥,多次投欢送抱被拒绝。而她却是苏河最爱的女人,后来天哥查到李璐璐是江老板派来的奸细,毫不犹豫的处决了她,苏河为了为她报仇,最终背叛了天哥。”
周影感叹的同时不禁问:“苏河一直不知道李璐璐的真实身份吗?”
柴青耀恨恨的说:“我不清楚,他杀天哥时只说为李璐璐报仇。”
穆文睿低声问:“天哥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了我吗?”
柴青耀不想给他太多心理负担,说:“怎么能是因为你呢?他太信任苏河的原因,我也是在那时被抓。”
穆文睿听柴青耀这么说,才不至过于自责。
听柴青耀这边讲完,祝星海开始问方建义:“老方,他们抓你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龙纹母盒的钥匙?”
方建义想了想说:“不知道!苏河只问过我一次,见我不肯说便不了了之。”
“苏河这混蛋现在投效江老板,连九州市也变得很危险。”柴青耀看着方建义补充道。
方建义看着面前的七人,忽然有些无奈的摇头:“其实你们不该来,苏河打开我们的石室时,等同于关闭了这里的出口。”
柴青耀随即肯定方建义的说法:“没错,这是他的阴谋。”
大家一听,心里皆是一震,就是说,他们有可能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几人进而陷入沉默,人,往往在面对死亡时才发现,有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做。
电筒的光亮下,映出每个人的面部曲线以及他们各自灵魂深处的叹息。
阿强倒是无所牵挂,他靠着墙壁,想起小时候被陈德佑带回来的情形。
贺永坤心境平缓,已过不惑的他,多次历经生死,似乎早已将这些看的很淡。
方建义也没有为自己追悔,他看着身侧的祝星海,为他年轻的生命感到惋惜。
宁飞的心境有些复杂,他想到还在医院的母亲,不甘心还没来得及给父亲报仇。
祝星海有些遗憾没有告诉那个一直陪在身边的女孩,其实他也喜欢她,只是在素秋之后,还没做好去爱一个人的准备。
让宫逸晨叹息的是不能亲眼看到素秋复明的一天,更没机会与父亲相认,人生的遗憾永远比惊喜来的更深刻。
周影坐在一边托着腮,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害怕的同时也庆幸,因为穆文睿在身边。望着黑暗中的一切,她忽然感觉,曾经得到的,失去的,在此时忽然间显得不再重要。
穆文睿优雅的依靠着石壁,他紧闭双眼,不甘心就这么沉寂在黑暗的洞穴中。他不想放弃,想着或许还有机会,这些人大都为了他才来这里,他有义务为他们坚持到最后一刻。
柴青耀这个年龄,看待世事多了一份释然,少了一份浮躁。他忽然想到死亡之穴的另一个说法——断龙索的一线生机。
“你们知道断龙索吗?”柴青耀终于开口打破这死一样的寂静。
其他人纷纷摇头,只有方建义转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淡然,他像是了解柴青耀说这话的意思。
柴青耀打定主意,站起身说:“断龙索是死亡之穴最后的生机,都跟我来!”
他说着往回去的方向走,大家面面相觑,进而跟上他的脚步。
很快一行九人来到之前洞壁向上无限延伸的地方,柴青耀走到西南侧的石壁旁,仔细辨认着壁上那些凸出的石头。过了一阵,他终于停了下来,转动其中一块石头。
漆黑的上方开始传来锁链的微弱声音,除了方建义,其他人的脸上开始显现希望的光芒。
周影简直不敢相信,果然是从这里出去吗,这么说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耀哥,你真的决定这么做?”方建义像是考虑再三,忍不住才问。
看到方建义脸上异样的神情,祝星海心里产生一丝充满疑惑的不安。
穆文睿顿时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条出路难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柴青耀坚定的说:“既然注定没办法一起逃离,那么,出去一个算一个。”
周影闻言,笑意顿时在脸上凝滞,她似乎听出了什么。
上方的锁链声越来越大,很快,由四条钢索牵拉的石板已然降落到不远处。
很明显,这是个上行装置,只要踩上去,启动机关,就能借助滑轮和锁链的牵引而上升,最终离开这个地下洞穴。
柴青耀脸上带着凝重的说:“这是最后一条生路,只能承载两个人的重量,而且……”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继续说,“断龙索一旦启动,只有一次上行机会,完成之后,死亡之穴就会坍塌,这也是断龙索这个名字的由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不禁愣住,这是生路,同样也是另一条死路,只是看人怎样选择。
柴青耀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说:“我的意思是让文睿和丫头走!”
穆文睿和周影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柴青耀。
“我同意,文睿没事,我对得起陈先生。”贺永坤一派从容的表态。
阿强诚挚的笑着说:“我也没意见。”
方建义看了看祝星海,欲言又止。
祝星海走到穆文睿身边,拍着他的肩笑道:“你先出去,再来救我们!”
这话让穆文睿和周影听得心酸,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帮我带句话给小秋,就说不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一直守护她。”宫逸晨微笑着对周影交代。
宁飞同样拍了拍穆文睿的肩,浅笑着:“替我接我妈出院。”
听到这些话,周影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夺眶而出,生死抉择前,没有争先恐后,大家把生的机会让给朋友和兄弟。
穆文睿断然的厉声拒绝:“你们把我当什么!我绝不会这样走!”
周影完全能体会他的心境,她同样坚定的回绝:“我也是!如果真这么走了,那我们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永远带着今天的阴影过一辈子吗?”
她的话带着强烈感情,不但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也说出了穆文睿的感受。
所有人再次低头沉默,电筒苍白的灯光下,洞壁上映出一个个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