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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话 微妙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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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局心理咨询室。

    祝星海给宫长清递过来一杯清茶:“我这里只有竹叶青,不知道宫局喝不喝得惯……”

    宫长清打断他说:“喝的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就很喜欢这种茶的味道。”说着很享受的喝了一口,“小祝,今天的事多亏了你。”

    祝星海下意识的一愣,因为他知道母亲就很喜欢喝竹叶青:“宫局客气了,这是我职责所在。”他说这话却是出自真心。

    宫长清望着外面蓝色的天有感而发的说:“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秋天。”

    祝星海带着怀念的随口说:“秋天是一个让人既想笑又想哭的季节。”

    宫长清闻言愣愣的望着他,这是祝幼云以前经常说的话:“你……”眼前的祝星海让宫长清陷入了迷茫中。

    这时祝星海的手机忽然响起,他一看是方建义打来的,赶紧按了挂断。

    宫长清看了看他,笑道:“现在不是你正班时间,无妨。”

    祝星海的手机又收到方建义的短信:西街美家高级公寓98号,彭高勇被杀。

    看到这条短信,祝星海大吃一惊,他转身对宫长清说:“宫局,我刚得到消息,彭高勇身亡。”

    宫长清了解彭高勇的身份,因为他和华坚的关系明阳市几乎人尽皆知。宫长清立即起身出去部署警力,这次他要亲自出现场。祝星海紧接着给方建义发短信:警察一会就到,你赶紧走。

    祝星海跟着鲁队一起到了案发现场,门口拉上了警戒线,屋里的摆设没有异常,丝毫看不出挣扎打斗的痕迹,彭高勇仰面倒在门边,胸上插着一把弹簧刀,左手死死的反握着刀柄,脸上带着不甘的愤怒表情。法医通过基本检查很快给出大体死亡时间,在昨晚21点到23点之间。

    祝星海觉得事情实在太不寻常,这个姿势更像是被伪装成的自杀,他才刚知道爆炸犯是彭高勇,这难道是什么人为了掩饰更大的阴谋而进行的灭口行动么。他很快想起自己那次遭袭击的事,也是因为爆炸案的调查。

    祝星海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彭高勇那张脸上,这表情说明他是认识凶手的,至少屋里整齐的摆放也说明了这一点。确定是熟人作案的话,警方应该会以此为依据去调查死者的生前关系。

    站在一边的鲁队几步走到祝星海身边说:“小祝有什么想法,你们学犯罪心理学的应该会有独到的见解。”

    祝星海这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他转向鲁队:“彭高勇的死可能和02明阳爆炸案有关。”

    鲁队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祝星海叹了口气:“我母亲就是那场爆炸的受害者之一。”

    鲁队想了一下才说:“祝幼云是吗?”

    祝星海微微点了一下头,不料,站在附近的宫长清却无意间听到了这段对话,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

    现场勘查结束,祝星海刚要随同事们离开,忽然看到一颗带着裂纹的红色玻璃小球被装在证物袋里,难道那是凶手遗落在现场的么?这个小球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从哪见过。

    彭高勇忽然的死亡让祝星海一下子失去了方向,这样一来,要怎么去找幕后策划者?他茫然的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飞鸟,什么时候像它们这么自由自在的飞呢,他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人群中偶然经过的温若琴正望着他的侧影,她第一次见祝星海穿警服的样子,威武不凡中还透着别样的俊逸。

    她不禁为他怦然心动。

    穆家别墅。

    下午,穆文睿看着阿强拿来的拆迁户资料,原来这二十七户中有三户是绝对的顽固派,宁死也不搬,其他人都在向他们看齐。这三户分别是李金梅,聂岩和邵安顺,穆文睿放下这些资料,决定亲自去拜访他们,也许帮这些人解决问题以后会改变他们的想法也说不定。

    穆文睿开着车往城东新区而去,路过宁青路时他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她站在路边似乎想打车的样子,正是周影。

    穆文睿把车停到她面前,车窗随即摇了下来:“去哪里?要我送你一程吗?”

    周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还是第一次坐在他的副驾上。穆文睿转身去帮她拉安全带,两人的距离近到周影能很清晰看到他的长睫毛,当然,她呼出的气也在他俊逸的脸侧徘徊,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我自己来吧!”周影终于说。

    “哦,你回学校吗?”穆文睿有点尴尬的说。

    周影系好安全带,忽然说:“我不急,你要去哪儿?”

    穆文睿坦诚的说:“去拜访几个拆迁户,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不想搬。”说着他启动了车子。

    周影饶有兴致的说:“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一样了呢。”

    穆文睿笑:“说的好像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

    周影半张着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想了一下才说:“我能跟去帮忙吗?对方见到女生来了解情况的话,会比较容易打开心扉。”

    穆文睿点头:“也对。”

    车载音乐放着张宇的《心术》:“今生的约,欠一个再见……”周影用余光看着他的侧颜,在这深沉的歌声里,她慢慢收回了目光。

    车子很快到了城东新区,周影跟在穆文睿身后,看着他穿西装的背影,感慨时光的变迁。来到第一家,资料上的户主是李金梅,今年72岁,与孙子孙女同住。周影敲了一阵门,终于有人来应门。

    看到来开门的老奶奶,周影礼貌的打招呼:“奶奶您好,我们是德丰公司的办事员,来拜访您是想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

    也许是喜欢周影清新可爱的形象,老奶奶痛快的让他们进了门。

    “我就是李金梅,又是让我们搬家吧,告诉你们,说多少次都一样,我们死也不搬!”老奶奶一坐下就敏感的提到了搬迁的事。

    周影和穆文睿对视一眼,问着:“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搬呢?补偿款不满意还是……”

    “这房子是当年我儿子和人一起修的,现在他人没了,住在这里我好有个念想。”李金梅老泪纵横的拿过橱子上的相片说。

    穆文睿环视四周,家具的老旧程度能看出李家的经济窘迫,他默默的说:“您孙子孙女还在上学吧?安置房离他们的中学很近,而且这房子的年限也到。”

    周影接着说:“您儿子在另一个世界也不希望你们祖孙三人受苦啊!”

    李金梅没有答话,似乎在思考他们的话。穆文睿缓缓起身,深有感触的说:“李奶奶,其实您对儿子的牵挂就是最好的念想,不论您去哪里,这份挂念都会在,不是么?”

    李金梅听这话又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孙女和孙女也从里屋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围在奶奶身旁。周影对两个孩子说:“你们奶奶的年纪大了,上下楼不方便,安置房会就这个问题酌情考虑,让你们住带着院子的一楼。”她说完转向穆文睿,“对吗?”

    穆文睿肯定的说:“没错,这个我可以保证。你们不要急着答复,好好考虑考虑。”

    看李金梅没有一口回绝,两人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走出李家,两人又来到第二家,户主叫聂岩,32岁。来开门的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听完周影的介绍,他带两人进到客厅坐下。

    “我就是聂岩。”中年男人诺诺的说。

    穆文睿看着满屋凌乱的物品,问:“聂先生能告诉我,执意不肯搬去安置房的原因吗?”

    聂岩叹了口气:“我爱人五年前因伤瘫痪在床,拆迁部的人和我们协商的补偿款只有别人的五分之一,而且还不能立即发放,我们一直等着钱治疗用。”

    周影看向穆文睿。

    他站起身来说:“文件有规定先补款后拆迁,我回去就解决这个问题,至于款项,鉴于你家的特殊情况,按正常的三倍赔付。”

    聂岩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穆文睿,进而变得有些激动:“真的吗,你们做得了这个主吗?我这问题可是谈了多次都没结果的。”

    穆文睿自信的笑:“放心吧,明天就拿来补偿协议,上面会注明时间和数额。”

    聂岩仔细看了看穆文睿,有些恍然大悟:“你是新上任的……”

    话说到一半,周影也笑着说:“所以,聂先生尽管放心,我们穆总一诺千金。”

    “好好好。”聂岩千恩万谢的看着他们。

    走出聂家,穆文睿用余光看了看周影,忽然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种奇怪的默契,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朋友。他拿起手机,不经意间翻到通话记录一栏,上面一个个周影的名字出现在眼前,这个时间!是在他要她电话之前,如果他们以前不认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通话记录?一时间他有些疑惑,可是记忆里明明没有她的影子。

    “周影,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穆文睿求证似的问。

    周影停了一下,片刻才转身说:“为什么这么说?”

    穆文睿拿过手机的通话记录给她看,近期的都有,周影看着手机上自己名字的备注,默默的说:“只是一个手机号罢了,我们快去找下个住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