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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妙然的脚步轻盈而迷离,她嘴边挂着一丝怡然自得的微笑。一个女人为争取所爱的人,即使用些小手段也不为过,她如此这般的想着。素秋看不到,这不是最致命的弱点么。要不是偶然知道了宫逸晨的过去,她还真想不到这么完美的计划。
金妙然走进住院部时,远远看着宫逸晨的病房,她要等素秋出来单独和她谈。
两个小时后,金妙然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她看着素秋走出病房,向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于是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素秋!”金妙然叫住了她。
素秋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想了一下才说:“金妙然吗?”
“是我。”金妙然有些得意的看了看眼前的素秋。
素秋靠着墙壁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清楚的知道金妙然的心意。
金妙然叹了口气说:“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虽然我也喜欢宫逸晨,不过已经放弃了。”
素秋没有回应,金妙然瞥了素秋一眼,继续说:“现在我反而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素秋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
金妙然扶着一侧的窗户,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以前妒忌你,是因为我以为他真心爱的人是你,现在完全不这么想了。”
素秋越来越一头雾水,金妙然语气更加无辜:“你不知道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宫逸晨高中时就一直喜欢一个叫周影的女孩,那是他的初恋。”
素秋有些惊讶:“什么?”
金妙然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他。”
看到素秋沉默,金妙然灵机一动:“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很像她,所以……听说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男人都会对初恋念念不忘吧?”金妙然继续观察着素秋的表情。
素秋想起她曾经问过宫逸晨,她和周影到底像不像,宫逸晨先说的是像然后才说不像。她们是孪生姐妹这件事,外人并不知道,所以素秋并没有把金妙然的居心想得太叵测。
金妙然进而拉着素秋的手,语重心长的像安慰好姐妹一样:“其实退一步想也没什么,就算他把感情转嫁到你身上,至少你能在他身边不是么?不像我们,只能远远的看着。”
素秋愣在原地,正因为她的缺陷,所以自尊比一般人还强。金妙然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她看不到,自然不知道自己和周影到底有多像,这样便形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没什么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待一会。”素秋缓缓的说。
“哦,好的。”金妙然看着素秋陷入沉默,已达到目的,心中一阵胜利的小喜悦。
素秋在外面站了很久才走回病房,她变得有些沉默不语,原来自认为深刻的感情不过是一场虚无。那个男人不过当她是替代品,她忽然非常好奇自己是不是真的和周影长得很像,所以他才会喜欢她。他是那么多女孩眼中的男神,如果不是因为周影,怎么可能会爱上她这个盲女?
宫逸晨看着素秋一言不发,有些奇怪的问:“你有心事吗?”
素秋摇了摇头,紧接着问:“我长的是不是很像姐姐?”
宫逸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笑着随口说:“你们是姐妹,不像反倒怪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素秋脸上有些哀伤:“原来真是这样。”
宫逸晨没有注意到素秋的表情,他此刻正认真的复习这些天落下的功课,殊不知隔阂就在不知不觉中滋生着。
素秋站起来,面向窗外,她听着外面树叶的沙沙声,如果不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完整爱情,她宁可不要,她无法接受这种替代,想到宫逸晨见到她会联想起周影,和她在一起也许只是为了试图留住对周影的感觉,素秋心里便产生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当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的时候,她似乎一时忘记了这个男人愿意做她的眼睛,这是对周影不可能产生的情感。
素秋的淡然,还是很快让宫逸晨有所察觉。他觉得素秋可能有心事想一个人安静,所以也不吵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许久,素秋终于开了口:“你回家休养吧!”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宫逸晨有些奇怪:“我要是不同意呢,这里有你啊。”他温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皮。
素秋平淡的回应:“医院总归不方便。”
宫逸晨呼出一口气,笑着:“好吧,我听你的。”他说完合起了课本。
素秋走到宫逸晨床边坐下:“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宫逸晨听到这话,有些不安:“小秋,怎么突然说这些?”
素秋缓缓的舒了口气,把鬓角的碎发撩了撩:“等你好些,我就回九州市了。”
宫逸晨看着素秋的脸,带着询问:“为什么?”
素秋浅笑一下,掩饰着:“我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我陪你去。”宫逸晨拉过她的手。
素秋默许,没有说话。
公寓里。
穆文睿正听着阿强提供的彭高勇和华坚的对话录音,基本都是一些抱怨的话,其中华坚的两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每次出了事都来找我,我又不是万能的,像墨玉麒麟的事,早就告诫你不要插手,那里面都是重要人物的机要,谁碰谁死。”
“要不是02年那次爆炸,他还不会死,唯一能威胁江老板的人。”
穆文睿打开笔记本,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关键字“2002年明阳市爆炸”,接着出现一些当时的报道,还有图片,以规模来看,是比较重大的事件。看着图片里的巷子,他愣住了,这和之前脑海里闪回的巷子一模一样。
难道他也在现场吗,可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记忆,02年穆文睿七岁,按理来说该有印象才对,他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看。
七夜街,唯一的十层建筑如今已经翻新重修,穆文睿一点也看不出它曾经历过爆炸的摧残。巷口的转角堆砌着很多杂物,小孩们在一起玩耍,年代久远的棚子被风一吹,发出轻微的响声。
“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那个人就是爆炸犯,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一个男孩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穆文睿四下环顾,并没有看到人,刚才幻听了么,说话的男孩又是谁?难道是……祝星海吗?穆文睿想到这里,竟然一阵心悸。
“穆先生,改变想法,故地重游么?”祝星海的声音真切的响起,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带着挑衅的意味说,“如果自己做不到,记得来找我,诊费全免,接受我的记忆催眠,让你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
穆文睿冷冷的回应:“不用麻烦。”话音未落,他已经朝巷口走去。
祝星海抬头望着居民楼上的某间窗户,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温暖的笑意,幼年的他在母亲怀中求着母亲讲故事。听着听着,他会望着母亲,用稚嫩的声音问:“妈妈,小海为什么没有爸爸?”这时的母亲会沉默,指着窗外的天空告诉他:“爸爸去很远的地方旅行,等你长大了就能找到他。”
不知不觉中,一行泪水已经从他脸上肆意流淌下来,祝星海望着天空心里说:妈妈,我找到爸爸了,他不是去旅行,而是背弃了我们。
转角处的女孩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原来男人的眼泪有时竟如此隐忍。她怔怔的看着祝星海,直到连他都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女孩低了低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祝星海没有责怪她,默默的回应:“没事。”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周影的室友温若琴。
祝星海刚回到警局,就看到咨询室门口等着一个人。他立即走过去,边开门边打招呼:“鲁队,找我有事?”
鲁队递过来一包家乡的核桃,热情的说:“小祝啊,上次经过你的疏导,我的失眠好多了,这不,我爱人回了趟老家,给带的核桃。我们老家的核桃和一般的不一样,特别好吃。”
祝星海推开门,笑着接过那包核桃:“职责所在,鲁队太客气了。”这样的温馨让祝星海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我和宫局说了在你这治疗的事,他说有空也来试试。”鲁队说完跟着祝星海进了咨询室。
“宫局也要咨询?”祝星海不经意的问着,招呼鲁队坐下。
鲁队咧开嘴笑:“可能想找你谈心吧,我觉得宫局很喜欢你。”
这话听在祝星海耳中,让他产生了好奇:“是吗?”他接了一杯温水给鲁队。
“你不用忙,我这就走,宫局跟我说过,小祝这人不错。”鲁队喝了一口水,“先走了。”
“好”祝星海走过去送鲁队出门,顺带把门关上,想着刚才他的话,心情有些莫名的复杂。他走到窗前,望着宫长清办公室的窗户有些怅然,虽然相距这么近,却跨越不了亲情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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