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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话 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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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影握着手机,看了看联系人里躺着的穆文睿手机号,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最后她还是决定当面问他。凌风不太清楚他们几人的关系,所以不知道周影此时要做什么,他凑近周影耳边说:“他说的话,不能轻信。”周影微微侧头思考了一下。看着两人耳语,周军心中有些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片刻,周影对凌风说:“今天谢谢你帮我。”

    凌风想到刚才的事,说:“要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周影把手机放回包里,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凌风点头:“好,我送你去。”

    “我也去!”周军知道周影一定要去找穆文睿求证,他既担心又紧张。

    凌风瞥了周军一眼,漠然的说:“要去就快点!”他说完带着周影朝巷口走去,周军赶紧跟上。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宫逸晨公寓楼下,周影和周军下了车,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阵,然后下决心似的拨通了穆文睿的电话。

    接通后,对面的穆文睿没有说话,也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周影沉默了一下,率先说了话:“你在公寓休息吗?我……有事想问你……”

    穆文睿平静的声音传来:“我在,你上来吧!”他猜到周影可能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周影对车里的凌风说:“你回去忙吧,我上去问朋友一些事情,不知要多久。”

    凌风颌首:“有事给我打电话。”说着做了个电话的手势,他说完才有些诧异,自己居然会对她这么说。周影点头回应,车子很快开走。周影转身问身侧的周军:“要一起去吗?”

    周军回答:“我上去在门口等你。”

    周影不再说什么,怀着复杂的心情往楼上走。两人来到门前,周军靠在一侧的墙边,看着周影举起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着,他举起手帮她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宫逸晨。随着门的逐渐开启,周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穆文睿此时也在看着自己,那如星的眸中写满询问。她赶紧转移了视线,进了门,一步步走向那个熟悉的男人,然而这几步的距离,周影感觉仿佛走了很久,她做了个深呼吸,开口问道:“方磊是不是你杀的?”

    穆文睿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这么问。

    宫逸晨在一边抱不平:“周影你怎么了,穆文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周影看着穆文睿,欲言又止。宫逸晨看他们两个的样子,知道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谈,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穆文睿看着低眉的周影,满心失望的说:“周军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

    周影见他这时提周军,便说:“就算不是大哥告诉我,方磊陷害你,他还吸毒,况且你又不是第一次……”忽然,周影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即停了口。

    她看到穆文睿眼里快速聚集起的雾气,立即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解释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他吸毒神志不清,你就算不慎杀了他,也情有可原。”

    穆文睿只是把头仰到靠背上,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这次揭开这道伤疤的居然是他最爱的女人。周影知道刚才的话深深的伤害了他,她比谁都了解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他失落的样子让她无比心疼,也许是心怀愧疚,她一时忘了他们已经分手:“对不起,我真是无心的。没错,是大哥告诉我他亲眼见到你杀了方磊,我过来只是想问你的说法。”

    穆文睿闭着眼睛说:“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他手里的录音笔落到地上,仿佛一瞬间,是否告诉她真相也变得不再重要。

    周影坐近一些,凝视着他说:“不是的,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

    穆文睿转而看着她问:“你觉得我会杀他吗?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人?杀人狂魔还是不敢担当的懦夫?!”

    周影看到他眼里深远的绝望,怜惜的说:“是我最爱的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穆文睿闻言,心下一阵酸涩,他猛然抱住眼前的她,过了一阵才涩着声音问:“周影,我错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周影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没有!是我的错,我太高估自己,以为没有你,我还会像从前一样生活……可是这些天,我好想你!”

    穆文睿的心被厚重的感伤充斥,他凄然的问:“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周影边流泪边努力的点着头:“不需要回到过去,因为从未改变过。”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力气逃离他的怀抱,她要把一切都坦诚的告诉他,让他来选择。

    周影说完当初决定分手的真正原因,穆文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原因让他根本不忍心去责怪周影,一切源于她太爱他。周影望着他承诺:“我以后不会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不会再离开你……”

    穆文睿回忆起这些天的煎熬,绽开一个苦涩的笑容,宠溺的为她把碎发捋到耳后,唤了声:“傻丫头!”

    周影知道这句话代表了千言万语,只是穆文睿不擅于用说来表达。她握着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问:“快告诉我真相,杀方磊的真的是大哥吗?”

    穆文睿微微点头,周影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很难接受周军居然会这么做。她几步过去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周军说:“大哥,你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周军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看到周影的表情,他故作镇定的说:“要对质么?我奉陪。”说着转身进了房间,穆文睿没想到周军居然就在门外,他缓缓站了起来。

    周军看了一眼穆文睿,有恃无恐的问周影:“什么事?问吧!”

    周影情绪有点激动的质问:“大哥,你为什么要杀方磊?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

    周军脊背一凉,握着的拳头有些颤抖,依旧选择死不认账:“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周影目光逼视着周军:“大哥,不要演戏了好吗?我已经知道真相。”

    周军依旧不死心,他有些愤怒的指着穆文睿大声问周影:“为什么?他的话你就信,我是你未婚夫,我的话你反而不信?”

    “未婚夫”这个词在穆文睿听来分外刺耳,房间里的宫逸晨听到周军大声喧哗,忍不住打开了门。

    周影断然的说:“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做过的事绝不会否认,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周军还要赌一把,他望着穆文睿说:“你说是我,拿出证据来!”

    穆文睿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录音笔,说:“你要证据是么?这是那天的录音,我本来只想录方磊的供词,没想到你会出现……”

    周军的防线刹那间崩溃,他愤怒的对穆文睿说:“你不是说没有录音吗?居然耍我!”

    穆文睿回应:“我说的是手机没录音。”

    周影从穆文睿手里拿过录音笔立即开始播放,里面周军的声音清清楚楚,周影望着周军:“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军觉得视野有些晃,他扶着一侧的墙站稳,一小包东西从身上掉落下来。周军大惊失色,想赶紧捡起来掩饰却晚了一步,那包东西已经被周影拿去,很明显的一包毒品,周影望向周军的眼神中充满失望:“你太让我失望,明知道方磊是二哥最亲密的人,你居然杀了他……”

    周军破罐子破摔似的吼道:“是!我吸毒,而且利用了方磊,但你知道我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吗,是为了得到你!如果没有穆文睿,你就是我的!”

    周影闭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错了!即使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周军的眼睛睁得老大,不可思议的问:“为什么?”

    周影淡淡的说:“因为从小到大,我只把你当哥哥。”

    周军彻底崩溃,他呆滞的望着周影,很多曾经的往事在眼前不停的晃动。忽然,周军激动的拉住周影,似乎低三下四的恳求:“三妹,不要离开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大哥说过,要给你买一辈子冰糖葫芦。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可以改,去戒毒所,只要你等着我……”

    周影望着身侧的周军,眼神变得柔和,她想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景,年少的周军总是保护着她,领着她到处去玩。穆文睿看着他们温情对望,深知这让周影很难抉择。周军轻抚周影的长发:“三妹,不对,周影,我是真的爱你,甚至愿意为你而死。”

    周影歉意的看着他,缓缓推开了他的手,轻轻的摇头:“对不起,大哥,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除了爱情。”

    周军颤抖的手停在空中,他看到周影无声滑落的眼泪,忽然觉得释然,他的声音一时间变得缥缈:“从小到大,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新娘,永远都是!”说时迟那时快,周军的手上多了一把手枪,枪口对着太阳穴,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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