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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怀里虚弱不堪的红棉,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口中的贞姑,可是仙人屯张李氏家的小媳妇?”
那男人闻言回过头惊诧的问:“你认得贞姑?仙人屯只一个叫贞姑的,那是我媳妇儿!”
“那你便是张元了?”想起之前贞姑一脸甜蜜的说起自家夫君‘阿元’,我脱口而出道。
见那男人傻呵呵的点头,我忙道:“贞姑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我几天前刚从仙人屯过来,还在你家住过呢!”
张元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愣怔了片刻才想起来跟我道谢,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就乐颠颠的窜了出去,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有女儿了我当爹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就这么跑的没影儿了。
我听张元说起收拾东西,猛的想起自己的驴子还在涂府的牲口棚里拴着呢,于是指挥黑山家主去给我牵来。黑山家主看看边儿上一脸不耐烦的琅琊,忙不迭的照做了;我这才欢天喜地的扶着红棉上了驴背,牵着驴子跟琅琊出了涂府的大门。
“我得找个清净的地方让红棉养伤,你呢?还回姜国吗?”
站在涂府门口,我小心翼翼的问脸色铁青的琅琊。
也不知道这厮生的哪门子气,才一会儿功夫,脸色就变的这么难看。
琅琊紧抿着双唇未曾说话,我刚想再问一遍,就见他忽然晃了晃身子,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似乎有层层水幕一样的光晕从他身上褪去,转瞬间琅琊腰腹间的衣襟上便显现出大片暗红色的血渍。
琅琊闷哼一声硬撑着支起了身子,可没等他起来,便又软软的滑到了地上。
果真是用幻术掩盖了伤口.......
我顾不得坐在驴背上摇摇欲坠的红棉,忙扑过去想扶起琅琊,却见琅琊的身形恍惚一闪,倏地失去了踪影。
地上,原本琅琊躺过的地方,凭空多出一截碧绿的竹枝出来。
“那是公子的妖根。”
红棉涩声道:“公子这是伤了根本,已经无法维持人形了......”
边说边从驴背上滑下来,将那根竹枝握在了手里,然后一个趔趄,险些歪倒在地上。
我忙伸手扶住红棉,然后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忐忑的声音:“红棉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回头,就见张元扛着个包袱站在门里,一脸的犹疑。
“你认得红棉?”我狐疑的问。
“之前远远的见过几次,整个涂府的人都知道红棉姑娘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帮手,她一个人打理留仙镇的客栈,很是能干呢。”张元边说便走了过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红棉姑娘应该不记得我了,我只是个帮忙买办的跑腿儿伙计,往留仙居送过两次东西而已......”
我看看红棉,见她仍紧紧的我这那截竹枝发呆,一点儿也没有要应酬张元的意思,便只得侧身把红棉挡在身后,道:“红棉受了点伤,你看这会儿站都站不稳了,我得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好给红棉养伤,不如,我们就此别过!”
说完半拖半拽的将红棉拉到驴子边儿上,给张元腾出一条路来。
“哦!”张元挠挠头,歉意的笑笑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两位姑娘,告辞!”
边说边歉意的笑笑,然后抗着包袱往涂府门前这条胡同外的大街上走去。
眼见着张元走远了,我忙将魂不守舍的红棉推到驴背上,然后紧张地问:“琅琊怎么样了?”
“性命无碍,不过得找个清净的地方,让公子休养生息。只怕没个十天半月是不行的。”
红棉边说边将那竹枝小心翼翼的递给我,道:“你且收好了。”
“只要他无碍就好。”我松了口气,想了想又道:“这不是你家琅琊公子么,自然还是你来照顾比较好。”
红棉闻言怔了怔,一只手不自觉的揪住了衣襟,片刻后,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我忙道:“要不咱们去医馆吧,找个大夫给你瞧瞧......”话一出口顿觉不妥,忙又道:“或者去找个好心肠的术士?毕竟是符咒弄出来的伤,术士应该比较精通!”
话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别扭,于是扭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想也许还是找个大夫比较靠谱,至少可以弄点止疼的药!术士的话......本就是妖类的天敌,怎会有心肠好愿意替妖诊治的?
我兀自纠结着,却见红棉摇摇头,只固执的把那竹枝伸到我跟前。我无奈,只得把竹枝接了过来,想了想,把驴背上褡裢里的包袱取出来,仔仔细细的把那竹枝裹了然后又给放到了褡裢里边。
知道这竹枝是琅琊的本体,再把它拿在手里总觉的说不出的别扭,还是放在包袱里比较好......
我边想边摊开掌心放出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只金线萤。
一只尾端微微闪着金色亮光的小甲虫无声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径直朝一个方向飞去。
“我先去取个东西,然后就带你和琅琊找地方养伤!”
说完不等红棉反对,我便赶紧催动驴子;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带路的金线萤,看它领着我朝凤玖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暮色四合的时候,我看到了凤玖萧瑟的身影。
没有随侍的小厮,暮色中也看不清华服的颜色,孤零零的一个人端坐在轮车上,背后是空旷孤寂的官道。
这样的凤玖,看起来说不出的孤独寂寞。
我稳稳心神,将驴子留在原地,然后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你来了!”
凤玖微微一笑,眉目间的孤寂散去,一瞬间变的鲜活起来。
他伸出手,露出掌心那块儿黑黝黝的印信。
“还你。”
我忐忑而又雀跃的伸出手,看凤玖手一抬,那沉甸甸的印信便无声无息的滑落到我掌中。
没有想象中指尖微触时的温暖感觉,只有躺在掌心的印信,沉重而又冰冷。